刘海中看见傻柱,对他说:“你看看你们一食堂现在工作态度什么样?让你们帮着擦擦桌子,不擦就算了,还一副咄咄逼人,理所应当的模样。你们就是这样为工友们服务的?”
傻柱看了看刘兰手里的抹布,又瞅了瞅袁崇明,撇了撇嘴,然后说道:“刘海中,别在这儿拿大帽子往人头上戴。不就是擦张桌子吗?真要嫌脏拿着抹布自己去抹两下,不就完了吗?有你在这折腾的劲儿,饭早就吃完,吃完饭早就去工作岗位上发光发热了,至于在这儿没事儿找事儿吗?”
说着他伸手把刘兰手里的抹布拿在手里,扔给了刘海中。
刘海中气结,觉得傻柱非常不给他面子,不但直呼其名,连声大爷都不叫,还在众人面前这么不客气。现在他在院里和厂里都风生水起,最近一段时间还真没有人这样对过他。
刘海中正要把那个脏兮兮的抹布重新扔给傻柱,然后再来一段义正言辞的话语。可是就在这时,身边的袁崇明突然开口说道:“好了,不是什么大事,反正那张桌子也已经有人坐了,咱们再找一张,抹布还给人家吧。”
袁崇明的话都说了,刘海中只好作罢,跟他一块又另找了一张桌子。结果,等到打饭的时候,刘海中又气了一回,等轮到他好不容易排到窗口,本来正打饭的秦淮茹被傻柱给换了下去,这一来,那个勺子抖的呀,本来满满冒尖儿的一勺菜,最后落到刘海中饭缸里就剩薄薄的一层底了。
等回到饭桌旁,刘海中把饭缸子放到袁崇明面前,“看看,我觉得一食堂的工作作风很有问题,回去必须向领导反映,建议整改。”
袁崇明笑了笑,没说任何话,而是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过了有一会儿,他才抬头问刘海中:“你不是说你跟那个一食堂的厨师是同院吗?”
刘海中脸上很尴尬,点了点头,没好意思再多说什么。
袁崇明说道:“不是有两个女老师跟他关系挺好嘛。”
袁崇明又接着问:“你们住在哪儿啊?”
刘海中笑了笑说道:“这件事儿倒是多少有点儿,我们院前院的闫卜贵,就是在红星小学当老师,你说那两个女老师是跟他一个学校的同事。原来她们也确实挺爱往四合院这边来,跟宋武家走的比较近。不过,后来,即使宋武结婚以后他们来往也没断过,照常往家里来作客,看着应该更像是好朋友。”
袁崇明笑了笑,说道:“不算认识,听人提起过。听说过他不少的事儿,觉得挺有意思。对了,听说他原来好像是个瘸子。而且不少人都说,还挺招女人喜欢。”
不过,另外一条就比较严重了,刘兰被直接调离了轧钢厂,调到了近郊的薄板冷轧厂,而且直接进了车间,从学徒工做起。虽然还是个正式工作,但是工资级别什么都降下去了,一切都需要重新开始,最主要的是薄板冷轧厂,活儿重呀。
刘海中闻言,心中很高兴,看来今天这个面子是丢不了了。
刘海中点点头,“对,他原来也是咱们轧钢厂的,不过五几年的时候受伤,一直在院门口开了间修理铺,最近修理铺开不成了,他自己跑到收购站上班,成了蹬三轮收破烂的啦。”
袁崇明听了后笑了笑,接着扒拉饭,没再说话。刘海东问他:“下午,你还准备继续跟在车间里吗?”
袁崇明停下了咀嚼的动作,他问道:“伱们那院里是不是有个叫宋武的?”
袁崇明说道:“不了,今天在食堂那边也算是认识了咱们厂里的实际工作情况,回去要跟李厂长沟通交流一下。”
谁都没想到,擦张桌子不起眼的小事,后果挺严重。
刘海中说:“南锣鼓巷95号院。傻柱,哦,就是何雨柱,他住在中院。我住在后院。一食堂里还有一名女同志叫秦淮茹,也住在中院。”
刘海中一愣,他没想到袁组长挺严肃一个人,还喜欢这样的八卦小道消息。不过,既然他问起来了,刘海中也不能不回答,他想了想,然后说道:“要真说起来也确实有点那个意思,不过也没什么具体的事情,都是一些传的小道消息。”
“袁组长认识宋武?”刘海中小心翼翼的问。
“原来你们都是跟宋武住一個院儿的。”
刘兰当然不愿意去,可是她去找李厂长,李厂长现在压根不跟她见面。她整个人一下子垮了下来,有心想来个鱼死网破,可是她又下不了决心,家里还有一大家子等着她正挣钱吃饭呢,她还真豁不出去呢。
秦淮茹一脸同情的看着面如死灰的刘兰对她说:“厂里这样的安排不是太合适,我们应该一块儿找厂里领导去反映反映。有问题可以及时调整,没必要一下子把人都给调整走呀。你家里有人需要照顾,如果去近郊也不方便呀。”
刘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也不说话。
本来,秦淮茹还想接着说,一块儿想办法帮忙刘兰呢,却听见闫解成过来跟她说:“嫂子,外边有人带话说,厂门口有人找你。好像是从你老家来的。”
秦淮茹看看耷拉着头的刘兰,只好先作罢,叹了口气,出了一食堂,快步朝轧钢厂大门走了过去。
到了大门口,秦淮茹发现找她的竟然是她爹。
“爸,你怎么来了?”秦淮茹奇怪的问,按说秦家村现在应该正大搞生产,她爹怎么能有功夫离开呢?
秦淮茹她爹,一脸的焦急,而且看起来很惊慌。他一见秦淮茹就拉着她走到厂门口安静的地方,急切的问:“闺女,你手里有钱和粮票没有?”
秦淮茹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说:“有,只是平常销够,不多,怎么啦?家里缺粮食吃了。我匀出来点儿,还能救救急。”
秦淮说她爹摇摇头,说道:“我需要的多,一星半点的解决不了问题。”
秦淮茹这才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于是,她问道:“爸,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秦淮茹他爹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说道:“哎,大队上帐对不住,如果不赶快把亏空的东西填上去,估计麻烦就大了。”
秦淮茹奇怪的问:“大队上怎么突然想起来对账了?”
“唉。上面要搞四个清,咱们京郊是试点,让老百姓们积极参与反映情况,只要有疑惑的都可以往上面提。”
“爸,你贪了?”秦淮茹一脸惊恐的问。
“胡说什么?我能干那事儿。”秦淮茹的爹,很不满意的说。
秦淮茹问:“那你要填什么账?”
秦淮茹他爹本来还挺有底气,一下子成了低眉耷眼,往墙根一蹲,掏出来自己的烟袋锅子,摁上了一点烟叶沫儿,点着了以后吧嗒嗒嗒抽了起来。
秦淮茹看他那个样子,心里着急,没好气的说:“你要没事儿我回去接着工作了,厨房里还有一堆事儿等着我呢。”
秦淮茹他爹连忙站起身,把烟袋锅子在鞋底上磕了磕,不好意思的说:“前两年,队上吃的有点狠,再加上有几家困难照顾了一点,所以,咱村在那么困难的时候也没饿住人。可是,卯吃寅粮,现在账就对不上了,现在去算账也找不着头,反正都吃到咱大队人肚子里去了。”
秦淮茹皱着眉头说:“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不是人家都吃了,结果这锅得你来背啊?现在不会还有人写你的材料吧?”
秦淮茹的爹摆了摆手,很自信的说:“那倒不会,咱大队人心齐。再说了,大家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可是即使没人写材料,终归账也对不上,最起码得把账亏空的地方给补上,不然等工作组真下来了,这事儿就盖不住了,那时候就麻烦了。”秦淮茹她爹又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秦淮茹现在明白了,估计他爹这次亏的账不会少了,不然也不会找到她这个出门的闺女身上。
“爸,亏的多不多?”秦淮茹担心的问。
秦淮茹她爹瞅了瞅秦淮茹,舔了舔嘴唇,才说道:“亏了有1000多块钱,还有几百斤粮食。”
“啊!”秦淮茹一声惊呼,身体一阵发软。
秦淮茹的爹连忙说道:“咱们大队上集体凑了凑,补上差不多有一半儿了,现在几个大队领导各自想办法再出去找亲戚朋友借一点,总得把这个窟窿给补上呀。听说这一次清查挺厉害,上面是下了决心的。主要是前两年闹得不像话的事儿太多,大家不满意了。”
秦淮茹他爹长长叹了口气,苦着脸又蹲在墙根儿,重新又点了一锅子烟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就是还剩一半,那也是不是小事儿呀。秦淮茹忍不住问:“你们怎么会挪用大队的东西呀?”
秦淮茹他爹说道:“人命关天谁还能顾得上那么多呀?最起码咱村儿没饿着人,就这一点儿,我也对得起咱老秦家的祖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