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站在二楼,以本尊模样,平静地俯视远去的押送队伍。
如果不出意外,陈国公会询问他和雀儿的身份,普元看似平静,却有强者的风骨,大概率是不会说的,那么接下来就是陈氏一党的糖衣炮弹,逼他站队。
“既然来了京城,老和尚还是留下吧,待得时间越长,陷得越深。”
赵安微微一笑,返回皇宫。
慈宁宫,花园水榭。
洛清霜站在桥头孤芳自赏,淡淡地问:“事情办得如何了?”
“太后放心,奴才出手都是小意思。”
“哀家怎么听说,你设计了楚流云,却又救了他,好一句六宫粉黛无颜色。”
“嘿嘿,奴才救人只是为了帮老和尚还人情,现在人情还上,楚流云身边再无靠山,任由您拿捏。”
赵安骄傲地汇报战果。
洛清霜颇为满意,“寻个时间,将楚流云送到哀家面前,哀家要亲手做个了断。”
“您要杀他?”
“他来京不就是要跟哀家清算么,哀家为何不能动手。”
洛清霜踱步到面前,雪白的玉指撩起赵安的下巴,冷清的脸庞写满愚弄,“奴才,想来你也知道了哀家的过去。”
“太后,其实奴才理解您的寂寞。”
“你不懂。”
洛清霜摇摇头,眸光深邃。
当年那个偷偷入宫和她滚床单的男人,是她深爱的,她嫁入帝王家不过是政治联姻。
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这些年她过得提心吊胆,只有亲手干掉楚流云,她压在心底的恐惧才能消散。
赵安耸了耸肩,不发表意见。
索性明天就把楚流云给带过来,让她发泄怨气。
“你金蝉脱壳,坐视普元被陈氏带走,为了什么?不怕陈氏得到大宗师协助,彻底失控。”
洛清霜问及了关键。
赵安挠了挠头,“奴才以为,让大宗师跟陈家争斗,朝廷也能喘口气。”
“撒谎。”
洛清霜根本不信,这个狗奴才太过精明,每走一步都能把人算计的死死地,大宗师都敢算计,也不怕回头被人家一巴掌拍死。
赵安咧嘴一口大白牙,不怕老和尚报复,就怕他不报复。
只要他出手,就别想着离开京城了。
“赵公公,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洛清霜凤眸含笑,粉面桃花,美得惊心动魄。
赵安瞧四下无人,壮着胆子握住她粉白的小手,用力一捏,“这是奴才不敢干的。”
洛清霜吓了一跳,赶忙收回小手,怒目而视。
赵安乖巧地低下头也不吭声,仿佛刚才任何事都没发生。
“等你没了利用价值,哀家定会杀你。”
“不会,否则您就不会说出来了。”
“罢了,哀家乏了。”
洛清霜递来皓腕,赵安佝偻着身子,搀扶着她回宫。
殊不知刚才的一切都被躲在花丛后的魏云雕看在了眼里,他枯槁的老脸露出狞色,匆匆去了一处寂寥的偏殿,叩开了房门。
幽静阴暗的大殿深处。
如同厉鬼的白发老妪静静地坐在阴影中,不远处的地上,散落着几个穿着太监服的骷髅。
魏云雕跪在她的脚下,悲声道:“姐姐,求您帮弟弟一个忙,杀了那个姓赵的,他不规矩,总是对太后动手动脚。”
如果赵安在,一定能认出来老妪就是此前躲在屏风后的老嬷嬷。
她阴鸷的眼珠在干瘪的脸上转动,盯紧了魏云雕,“当年,你也曾对太后动手动脚,老身是否要杀了你?”
“姐姐,我是您的弟弟啊,姓赵的哪能跟我比。”
“不成器的东西,没了那东西,依旧色心不改。”
“嘿嘿,姐姐帮我干掉那小贱种,弟弟给您找点新鲜的进来孝敬。”
“杀不了。”老妪摇了摇头,“那小子引了一个天榜高手进来,老东西实力不弱,也发现了我的存在。”
“这怎么办!”
魏云雕心急如焚。
他有预感,如果再不做掉赵安,他慈宁宫大总管的位置早晚被抢,而且没有人拿精壮的人牲孝敬姐姐了。
老妪想了想,说道:“你找个机会给东宫那老东西送一坛毒酒,即便毒不死,也能让其无心他顾,然后再把那姓赵的带来,老身替你解决。”
“谢姐姐成全!”
魏云雕大喜,磕头如啄米。
另一边,慈宁宫里伺候洛清霜宽衣的赵安,觉得后背一阵阵地发毛,没来由的危机感,让他说不出的难受。
细细思量,貌似最近没有战略上的疏漏啊。
“奴才,心不在焉,可是犯了什么事,是哀家不知道的?”
洛清霜赤裸裸地侧身躺在床上,玉手托着香腮,雪白的大长腿微微弯曲,小腹下那曼妙勾人之处,隔着芙蓉帐若隐若现,令人浮想联翩。
赵安口干舌燥,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奴才若有难处,太后会照拂奴才吗?”
“若你离开皇帝来慈宁宫任职,哀家定然保你无虞。”
“就是不肯帮忙呗,亏得奴才为了您开罪了大宗师,人间不值得。”
“少在哀家面前油腔滑调,楚流云的事勉强算是了结,你要盯紧名单,不可让那几人入朝。”
“太后,奴才可否问您一个大不敬的问题?”
赵安胆子很肥,直勾勾地隔着纱帐观察性感至极的火辣胴体,洛清霜哼了一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哀家知道你想问什么,去领二十庭杖。”
“凭什么,奴才还没问呢。”
赵安捂住屁股强烈抗议,洛清霜哂笑道:“如果你问了,就打你二百庭杖,你还问吗?”
“不问了。”
最毒妇人心!
不就是想问名单上的几个人,是不是她的入幕之宾,怎么就急眼了?
奶奶的,她绝对是心虚。
就这样,赵安不情不愿地趴在宫凳上,两个小太监还算知趣,板子抬得高,落下来却很轻,甚至还给他屁股上揣了一个棉垫子。
打完收工,赵安脚底抹油。
结果他前脚刚走,后脚洛清霜就下令,让刚回来的雀儿处死两个小太监。
“太后饶命啊!”
“太后,我们再也不敢了!”
话没说完,寒光闪烁。
二人直接被雀儿抹了脖子,像两条死狗一般被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