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流民竟然真的出现了!他们怎么来的这么快?”
“这都还没有秋收呢,要是流民闯进了咱们村子,我们岂不是连吃的都送不出去?”
“流民本来就没有啥好人,就算我们有粮食来送,说不定他们也会杀人放火!”
“哎呀,你们都先不要着急嘛,三丫不是说只有一个人吗?”
“对对对,就一个人……就算他是流民也没啥大不了的吧?”
“三丫,你们是捡到了一个人吗?”
……
聚集在江大牛他们家正在卖灯笼草的村民们,在情绪激动的议论了一番之后,又纷纷看向了三丫。
“呜哇!我不知道!你们吓到我了!”
忽然间感受到来自几十个村民们的目光注视,三丫先是神情一愣,而后便忍不住嘴巴一瘪的哭了起来。
村里人都是有些面面相觑,完全没料到这丫头竟然被吓哭了,一个个顿时就有些手足无措。
江大牛他们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刚刚还咋咋呼呼的,现在又被村民们给吓哭了,她怎么不知道刚才自己那一句‘捡到个流民’,对村里人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好了好了,别哭了啊,都是你的叔叔婶婶,你怕个啥啊,鼻涕精!”
李氏将三丫抱了起来,大热天儿的还得哄孩子,天知道她有多心累。
“我、我、我就捡到了一个人!白伯伯说他可能是流民!我奶也说不是咱们村的!白伯伯就说得先救人!然后我奶就叫着刘婶儿和胖婶儿把那个人给抬下山来了!现在那个人被抬到三爷爷家去了!呜呜呜……”
小丫头虽然忍不住一边在哭,但是却也没有忘记村里人刚才的问题,一边哭着一边把刚刚发生的事儿给说了一遍。
“哦,还真的只有一个人啊!”
“那就没关系了,一个人,就算是流民也不怕。”
“不过还是得去族老家里看一看,万一是个穷凶极恶的人呢,该防着的还是得防着一点!”
“这话说的在理,待会儿我们就去看一看吧,正好灯笼草也收完了。”
“一起去呗?那可是流民啊,多个人也能壮壮胆!”
……
村民们得到了三丫哭哭啼啼的答案,终于不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一个个议论起来,将灯笼草交给江大牛他们家以后,便都结伴朝着族老家走去。
江大牛其实也挺想去看看热闹的,但是村里还有人没来交接灯笼草呢,他作为记账的东家可不能离开。
所幸,最后来交割灯笼草的胖婶儿,跟江大牛他们仔细的说了一说。
“那人不是流民!”
胖婶儿坐在院子里面,第一句话,便先给了众人一颗定心丸。
“为啥这么说?”
李氏忍不住问道。
刚刚她可是抽空问了三丫,那人是在山上发现的,而且身上的衣服那些都被荆棘割坏了,人还晕了过去,要不是流民,这有些说不过去吧。
一院子的人,除了四宝和五宝还在家里看热闹之外,江大海和江大树以及杨氏此时也都齐齐看向了胖婶。
“嗐,那人虽然看上去像是个流民,但是他的身上有官府出具的度牒啊!”
胖婶儿喝了一口凉茶水,大概是因为今天亲自参与了这场活动,所以她此刻有着很大的分享欲。
“那官府度牒还是马婶子给他换衣服的时候找到的呢,另外啊,我可告诉你们,那个小年轻不是个男的,她是个女娃!”
“啥???”
听见胖婶儿这话,众人更加惊讶了。
竟然是个女娃!
不过,这么一来,众人对胖婶儿的说法就多了几分相信。
毕竟,若是流民的话,还是男的存活率大一些。
倒不是什么性别歧视,而是男人在生存能力上面,的确要超出女人不少。
尤其是那个女娃看上去年纪才十四五岁,要让她跑上千里的路途,还能活到现在,光是想想就难如登天,想来或许她不是流民更合理一些。
“嘿,我也惊讶啊,我以为那是个男娃子呢,不过一开始婶子叫我去抬人的时候,我看那丫头脸皮白嫩白嫩的,我就觉得有些像个女娃子,抬着的时候也特别轻,要不是因为白郎中说怕她的身上还有别的伤,不敢让我们一个人背,我都可以把她放在背篓里背下山来。”
胖婶儿说着,还不忘向众人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力气,跟她的身材是成正比的。
“不过白郎中早就看出那是个女娃子了,所以族老叫四宝给她换衣服的时候,白郎中便提了出来,让马婶子给她换的衣裳,然后找到了那个女娃子的度牒,叫什么来着?好像叫……哎呀我忘了,总之,她不是流民,是个正经出身的女娃子!”
胖婶儿说完,便拿起了自己的背篓,结算了银钱回家去了。
而江大牛他们家自然得议论一下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小丫头。
不过,虽然很好奇,可是一家人却真的没有空闲去打探什么。
因为灯笼草收好以后,他们就得制作冰粉,这可是个耗费时间的力气活儿。
一直到晚上,江大山都收工回来了,江大牛他们才稍稍得到了歇息的机会。
然后,一家人也不急着吃饭了,齐齐往族老家里赶了过去。
这可是从外界来到三山村的人啊!
而且还是个女娃子!
再加上有身份度牒,证明了其不是流民的身份,就难免让人对这个女娃子产生了浓浓的好奇。
究竟是怎样的原因,让一个有身份度牒的女娃,跑到他们三山村的山上去了?
这实在是令人很费解啊!
所以江大牛他们一家都出动了,因为担心家里进贼,江大海和江大树以及杨氏被江大山强行留了下来——目的当然是帮他们看一会儿家。
等江大牛他们到了族老家的时候,天色还没黑,但是族老家里已经点起了油灯。
“大山,你们咋来了?”
正在院子里劈柴的族老看见走进门来的一家子人,忍不住放下斧头,满脸惊讶的嘀咕道:
“你们这是一家子都到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