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渊之他不是这种人

晏行慌忙盘问:“陛下怎会提前回宫?从京郊马球场回宫最早也要子时。”

那两名假扮宫女的男子道:“小的们也不知道,陛下和他人马仿佛是从天而降一般,把道长他们一网打尽,还封锁了宫中每个出口。我们从早上起在密道里等了足足八个时辰,都没有等到王姑娘把娘娘送下来。”

“若非我们一直留守在密道,没有冒出头,恐怕现在也无法向王爷您复命。”

晏行:“那王姑娘和道长现在如何。”

男宫女:“王姑娘咬舌自尽了,道长他们也被活活烧死。”

幸好王薇算得上懂事,也幸好他提前留这一手,若是到了既定时间不见祝思嘉的身影,就算晏修和傅逐不回来,清静散人等人一样会被毒坏嗓子,随发身亡。

晏行慢慢放松警惕,他向面前二人递去丰厚赏钱:“辛苦了,二位先拿这些钱去吃些好酒吧。”

那二人点头哈腰地接过钱袋向晏行辞别,一转身,一把白刃就挨个刺破他二人的胸腔,不沾半分血迹。

林间寒鸦纷飞,夜里的西郊寂静得可怕。

这还是晏行第一次在十一面前动手杀人,十一瞳孔一震:“王爷!您……”

“天下第一名剑雪明,杀人无痕,果真名不虚传。”晏行缓缓抽回剑,两具尸体失去支撑应声倒地,“十一,把他们的尸首搬上马车。”

十一不解:“王爷,贵族杀人可是重罪,您这是何苦?”

晏行:“密道一事乃皇室机密,不能为外人所知。”

十一只觉得脖子一酸,现在他也知道了,他算外人吗?

……

猫妖闹剧结束的第二日,各色各样的礼物成箱搬进长乐宫。

除却宫中姐妹所赠,还有不少,是昨日参与捉妖的大臣们府上主动送进来作为赔罪的。

就连昭华也带着满满当当的几箱珍宝走进长乐宫。

“好弟妹。”昭华见到祝思嘉,啜泣不断,“昨日之事我已经听驸马说了,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皇姐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驸马?可广平侯昨日分明未现身宫中。

祝思嘉拉着昭华坐下:“皇姐不必担心,虚惊一场,猫妖一事彻底翻篇了,今后谁若敢在宫中提半个字,陛下是不会轻饶的。”

昭华仍抱疚道:“这段时间出于猫妖传言,本宫担心怀瑾和怀玉不敢擅自出府。许久未同你相见,都是本宫的不是,若昨日本宫也进了宫,说不定能及时保你一手。”

祝思嘉:“昨日之事,说来多亏了傅大人洞察秋毫才解得机巧,驸马可有将其中精妙入神的地方细与皇姐说?”

昭华:“这倒没有,本宫追着他问,他只说他不敢跟着别人进宫造次,故而亦错过了许多细节。”

祝思嘉:“皇姐若想知道,我可以慢慢讲与你听。”

昭华打起精神:“正好,我正想知道那名女刺客潜伏在宫中杀人时,用的是什么武器?听说为解她留下的杀人谜团,大理寺那名仵作可是忙得食不下咽。”

祝思嘉:“她向宫女行凶时戴上了一副特制手甲,手甲是兰山寒钢所制,粗约一寸,长近一尺,稍一用力,便是铜墙铁壁也能被抓出痕迹。”

再加上她行凶完毕后会洒上猫毛混淆视听,又换回宫女衣着继续隐藏于宫,这才误导许子霄以为凶杀案当真是猛兽所为。

在大秦,兰山铁矿所产出的寒钢,大多用于军用和打造达官显贵的佩剑,能接触到兰山寒钢的绝非平民。

昭华:“这么说来此事绝不简单,她背后定有他人相助,玄之何不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下去?日后像她那样的刺客若卷土重来,皇宫又该人心惶惶。”

无法在晏修面前把此事引导到晏行身上,可在昭华面前——祝思嘉倒愿意一试。

她面露无奈:“皇姐可知今年上元节我被禁足的缘由?”

昭华:“道之来我府上作客时与我提过一二,这王氏因为此事替她的亲人报仇,说到底也是合情合理。”

祝思嘉:“昨夜她咬舌自尽前又将《围魏救赵》一事提了一嘴,她提到,是有一神秘公子请王家班唱的这出戏,这才害死她全家。”

昭华惊悸不安。

当初祝思嘉从未来逸王妃莫名其妙变成晏修的人,本就是一桩皇室丑闻。

为掩盖这出丑闻,晏修没少杀人,这才得以让祝思嘉没有遇到枉口拔舌之人,与晏行解除婚约,顺利进宫。

而具体知晓此中爱恨纠葛之人只占极少数,说明那位请王家班唱戏的公子,就在极少数人之中,且说不定还是与她有亲缘关系之辈。

他的目的不单是激怒晏修这么简单,甚至猫妖一案,是否也是他诸多计划中的一环?

若真是这样,一个能提前将近一年就布下棋局的人,着实可怖。

祝思嘉命人给昭华送上一条毯子,她亲手把毯子盖在昭华腿上:“皇姐再仔细想想,这些事都有一个清晰的目标,目标人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昭华看着祝思嘉:“这、这不可能,你已经贵为昭仪,谁竟敢把主意打到你身上,谁敢觊觎玄之的女人?”

祝思嘉:“自然是一个对皇室之事了如指掌、又能接触到兰山寒钢,甚至财力丰厚到可以在短短几月内就助王氏复仇、请来妖道做戏之人。”

昭华用力攥紧貂绒毯子:“你心中可有怀疑人选?”

祝思嘉:“皇姐心中也有人选了,不是么?信陵君窃符救赵,不过是民间话本里的沧海一粟,除非对各类书籍都如痴如狂、来者不拒的人能有缘接触到;敢窥伺天子的女人,说明该人绝非寻常的登徒浪子,说得好听可以用离经叛道、不畏世俗的荒唐来形容。”

“荒唐到可以在大婚之日当众抛妻,甚至蔑伦悖理——”

昭华急忙打断她:“不可能!渊之不会是你说的那种人。”

“他向来就是以身作则、轨物范世的典范,立身行事皆被天下文人所效仿,又怎会做出这般乖张之举?何况他对你根本无情,怎么就会在你进宫后,对你生出没由来的情愫?”

是啊,祝思嘉也好奇,怎么就在他想起前世那些作呕之事后,他就莫名其妙喜欢上自己了?这不是有病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