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指点一二

众人身上毒性第一阶段来临,但蔡奇还沉浸在叙述中。

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虚妄,带着难以言说的痛苦,带着几分……癫狂。

而此时的众人因为毒性在慢慢加重,所以众人只感觉到喉咙像是被火烧一样,咽喉处仿佛有着一簇又一簇的小火,在慢慢的靠着内里的皮肉,那种煎熬和窒息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巨大的痛苦。

只能使劲的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试图呼吸更多的空气去浇灭那种痛苦。

不过无论怎么呼吸,痛苦依旧越来越难熬。

众人只能目光忐忑不安的看向男人,生怕他再动手。

祝阑垂着眸,并没有任何治疗的意思。

她看着蔡奇,那张因为痛苦透着癫狂的脸,蛊毒的解药只有蔡奇有,她要是贸然出手,这些人都会有危险。

所以不能出手,蛊毒与任何病都不同。

病痛皆有因,寻因便可治病。

但是蛊毒的因,却只掌握在施者手中,蔡奇不解,那么这因便难解。

当众人听到蔡奇说到孤煞命时,眼底的震惊溢了出来。

本来每个人都还沉浸在痛苦里不能自拔,结果孤煞命一出,所有人的眼神都瞬间惊恐了起来。

孤煞命?

所以……他父亲。

为了传承,亲手杀了小儿子?

听到这里,在座的每一位大师都不得不感叹:

蔡式一脉果然变态,难怪被风水界所不容!

自古正派之中的传承都是堂堂正正,经得起世人考验,绝不会搞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所以正派自然是瞧不上这种歪门邪派。

不过蔡奇倒是没有理会这一个个躺倒的大师都是什么想法,他只是还沉浸在自己的叙述中。

他的眼神带着几分凄凉,这份凄凉甚至都超过了他那张扭曲、古怪的脸,他徐徐说道:

“雪天里,我把弟弟小宝的尸体埋在院子里树下。为了出人头地,我又悄悄拜了一个蛊师来训练,想要练好蛊术,需要经历巨大的痛苦,只要每次熬不住的时候,都会看向院里的树,它让我记得小宝还在等我,他在看着我。”

蔡奇记得,那个雪天很冷很冷,冷到彻骨,冷到他回忆起那个冬天,都能感受被那种冷意激的浑身哆嗦。

“我在风水界终于打出些名声,众人奉我为座上宾,连首富都请我去看事。”

说到这里,蔡奇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笑意,但是转瞬又化为了烦躁:

“但是以我对蛊术的了解,利用蛊虫越多,自身的反噬只会越深。看着我拼命挣出的富贵,却享受不到的滋味,你们明白吗?!”

“为什么?为什么像宋玉明,天生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就能顺遂一生,后代还能在荫庇之下繁荣昌盛?”

蔡奇的眼神陡然疯狂,他歇斯底里的大吼道:

“我这样的人,为什么就要老年受蛊术的反噬,潦倒致死?”

“人的命,天生就是注定好的吗?!”

随着蔡奇最后一声质问,餐厅里一片死寂。

猩红的眼睛盯着屋子内的人,昔日这些瞧不起他的大师们,通通被他踩到了脚下,这种感觉……

真他妈的痛快啊!

蔡奇一变发疯,一边狂笑。

他的笑声响彻这个房子,让人毛骨悚然。

此时的方正鸿捂着心脏的位置,脸色已经是越来越差。

那股毒性开始疯狂的翻涌,每呼吸一下,他就感觉到致命的痛苦。

再没有解药恐怕他真要撑不住了,眼神带着求助看向祝阑。

可是祝阑却依旧很安静,很安静的听着蔡奇讲故事,这一下子方正鸿有些急了。

这丫头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可是救命的唯一希望啊!

再不动手这一屋子的人全得死!

方正鸿见祝阑还是沉默不言,只能努力按压下喉咙中的鲜血,脸色苍白的对着蔡奇吼道:

“蔡奇!学了那么多年风水,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人的命分为先天和后天,先天的命……我们谁也没有办法改变,但你若想强行改命,为天道所不允!”

方正鸿的声音不大,但是这短短的几句话却是刺激到了蔡奇。

“天道?呵!”

蔡奇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慢慢站直了身体,他的眼神中怒意也是瞬间盎然!

他的目光略过眼前的每一个人,只觉得天下正道还真是一场笑话。

蔡奇背手而立,笑道:

“一百年前那场大劫后,还有天道吗?”

只此一言,方正鸿的眸子便是瞬时缩紧,可惜喉腔里的血意不停的上涌,方正鸿就算想开口,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蔡奇的表情越来越玩味,他看向祝阑,眼里是满满的嘲讽,乐道:

“说起这件事……祝阑,看到你能和谐的坐在这些门人中间,真让我大吃一惊!”

“方正鸿,你们的野心不下啊!”

蔡奇的这几句话,让祝阑瞬间抬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

她在蔡奇的话中抓到了一个信息。

一百年前的大劫?

阿婆曾偶然提起过百年前有场大劫,改变了整个玄学界的走向,不过她怎么往下问,阿婆便都不肯再提了。

一百年前的大劫?是什么劫?

天道灵气彻底的消失,难道就和这场大劫有关吗?

蔡奇看她的反应愣住了,嘴巴张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足足过了有半分钟,他才忽然狂笑起来:

“哈哈哈!看你这副疑惑的模样,你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不会真以为方正鸿这些人,是敬佩你的本事,才和你同席吧?!”

“你就从没有疑惑过,明明祝门的道法不比任何一个宗门差,为什么祝门却不在正统主流中?”

“百年来独树一帜,从未与任何门派来往?”

蔡奇的脑袋微微昂起,眼神中的疯狂像是要吞噬掉所有人。

他叹了口气,仿佛是同情祝阑,又仿佛是在嗤笑众人。

过了一会,他再次看向祝阑问道:

“祝阑,看在你和我蔡式一脉同被正统剔除在外,同是可怜人的份上,我愿意指点你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