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过后,朱翊钧和李太后一起坐在清宁宫闲谈。
“陛下,今天早朝你是否会太过严厉,娘担心会引起士林阶层的不满啊。”
“娘,此事你不用担心,朕自有有把握处理。”
但也就在此时,
“咚,咚,咚。”
接连不断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门口也传来了冯保唯唯诺诺的声音:“太后,这不符合祖制啊...”
“滚,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声音清脆,但语气中蕴含的愤怒明显就是陈太后的声音。
“朱翊钧,我知道你在里面,赶快出来!”
听到陈太后的声音,李太后面色慌乱地看着朱翊钧。
朱翊钧摆了摆手,“母后何必如此生气?冯保,不要阻拦朕的母后。”
陈太后一进来就急步地向朱翊钧走来。
“朱翊钧,你早朝上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否有人指使?”
李太后看到无比愤怒的陈太后,拉住陈太后的衣角,“姐姐......”
“滚!我在问朱翊钧,你来插什么话?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过就是一个商贾女子!”
陈太后已经出奇地愤怒,什么常理都不管了;李太后听到陈太后戳到了自己最为自卑的地方,低下头不敢说话。
“母后,早上的话都是朕自愿说的。”
“你还骗人!你一个小娃娃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陈太后出奇的愤怒,竟然用手抓住了朱翊钧的衣襟。
“快说,是不是张居正指使的!”
“娘,朕在最后说一遍,这一切都是朕自己的主意!”
看到朱翊钧竟然敢反驳自己,陈太后竟然一巴掌抽到了朱翊钧的脸上。
瞬间,朱翊钧白净的脸上就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巴掌印。
“之后的早朝,我自会替你处理,你就不用管了!”
说完,也不管朱翊钧是否同意,直接甩身离开了清宁宫。
仔细想来,陈太后的做法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她眼里的小皇帝就是应该只听从自己的傀儡。
但是今天事情让陈太后感觉到了,朱翊钧正在逐步脱离自己的控制,顾才出此下策。
李太后看着朱翊钧脸上的红印,眼泪不断地往下掉,“我的皇儿...”
.......
朱翊钧轻抚了一下脸上的伤痕,不但没有掉下眼泪,反而露出了一副悲喜交加的表情。
“冯保,宣刘守有,张居正入宫。”
“该怎么说,你清楚吧。”
“奴才清楚。”在经历了朱翊钧给予的甜头并见识到了陈太后的疯狂之后,冯保终于被朱翊钧拉到了自己的团队之中。
不到两刻钟,刘守有就风尘仆仆地来到了宫前,看到朱翊钧脸上的红印,刘守有识趣地没有发话。
“刘将军,代恭王朱延婍在哪里,你可知道?”
“回陛下,臣知道。”
“务必将此封密信在两日内送到代恭王的手中,之后做什么你听代恭王的就好了。”
“臣,领旨!”
“好了,知道了就快去吧。”
再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张居正也来到了清宁宫门口。
刚打开宫门,张居正就看到了朱翊钧脸上明显的掌痕,在衡量了利弊之后,张居正还是选择了插手,“陛下,你脸上是怎么回事?”
看到张太傅,朱翊钧立马哇哇大哭起来,“老师,你可一定要给学生做主啊!要不然,朕这个皇帝就没法做了啊!”
看到朱翊钧哇哇大哭,李太后也不禁流下了眼泪,“张太傅,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娘俩做主啊!那陈太后实在是太过分了啊!”
在张居正的视野里,这就是自己的徒弟被别人欺负了!虽知道这里面必然有蹊跷,但张居正还是选择了入局。
“陛下,别哭了,给臣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脸上的伤痕有事谁干的?臣一定为你做主!”
“太傅,今天下午...朕的嫡母因不满朕在早朝时的做法...就删了我一个大巴掌啊!”
“哦?她有什么不满?”
“她嫌弃朕没有按照她的方式处理问题...”
“混账,她可还把大明的律法放在眼中!陛下此事你还告诉了谁?”
“朕刚刚让刘将军去找代恭王了,他小时候对我最好了...”
“好好好,陛下可知代恭王何时抵京?”
“大概...三天左右。”
“那就请陛下再容忍几日,臣会为您分忧!”
...
在接下来的几日的早朝之中,陈太后总是隐于帷幕之后发号施令;而早朝的主角朱翊钧却就像一个傀儡一般,一言不发...
仿佛又回到了朱翊钧刚刚上位时的样子...
...
但就在第三天的早朝即将结束时,张居正突然站了出来。
“臣有事要奏。”
“张首辅请讲。”
“太后殿下,陛下已经年长,还请您放开一些对于陛下的控制。”
此时,朝廷群臣也都突然集体发声:“请太后殿下宽厚!”
看到朝廷重臣都出言反对自己,陈太后强行压抑住心中的愤怒,缓言说道,“陛下尚且年幼,需要有人从旁辅佐;本宫身为陛下的嫡母,自是最为适合的人选。”
“但倘若陛下认为自己已经不需要我的辅佐,本宫也可再不参与朝政;请问陛下如何考量?”
但也就在陈太后逼着朱翊钧表态的时候,穿着一身蟒袍的代恭王缓步进入了太和门大殿。
“陈氏,你竟然敢强迫陛下?”
看到代恭王的到来,陈太后很明显地怔了一下,“皇爷此言从何道来?”
“哼!详细情况你自己知道;我此次赴京,仅为了向你宣告宗亲对你的处置!”
“陈氏,你身为皇后,竟公然违背祖制,后宫干政!经宗亲讨论决定,陈氏今后居住于清宁宫!未经允许,不得单独面见皇帝!”
“你们有什么本事来控制本宫!”
“速速退下!”
陈太后歇斯底里地对着代恭王与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吼道。
“皇后殿下慎言!”
“陈氏,你不要太过分了!”
陈太后看着齐心对付自己的士林阶层与皇室宗族,瘫坐在了座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