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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怎么起雾了?”
“不对,好像是烟!”
雾和烟最大的区别——湿润性。
夜晚的照明工具就是篝火,营地中弥漫些烟雾,最是正常不过,但此处的烟雾十分强烈,而且愈演愈烈,烟雾弥漫之中,竟然还有一股火光直冲天际。
就算是再傻的战兵,也知道这股火不是自己生成的,而是人为放的。
“有人劫营,有人劫营,快救火快救火…”
铜锣敲响,密密麻麻的战兵从营地中冲了出来,手持武器奔向火光冲天的地方。
而其中一部分则冲向营中的大帐,那里有他们的最高统帅,他们这些亲兵需要做到守护的职责。
躲在暗处的张禄看着密密麻麻的脚印和嘈杂的人群,脸上露出笑意。
他的地图已经做好了标记,根据这些红点的移动方向,大致能推算哪里是将军驻扎的地方,哪里是重要的粮草补给点。
接下来他需要烧的就是粮草,无论敌人防守得多么严密,张禄的经纬线都可以把晴字符送到粮食堆中。
再光明的地方也有阴影,而这些阴影就是张禄经纬线可出击的地方,顺着那些细小的阴影,一张一张晴字符被送了进去,然后在张禄意念的操纵下。
轰然一声,粮草被大火吞噬一空!
“有妖术,有妖术!”
“快叫术士!”
就在张禄洋洋得意的时候,空中突然多了几个肉眼难以辨别的黑影。
这些黑影速度奇快。
黑影在空中施法,莫名的能量炸裂,银白色的液体流出,这几十米的空间距离,实现了液体到气体的转化。
那冉冉升起的火焰好像被着银白色的雾气压服住,似水又不是水,对粮食没有任何侵染,却很好地吞噬了所有的火焰。
一场弥天的大火,就这样慢慢烟消云散。
张禄无声地看着沟上几个骑着扫把的身影,他的经纬线蠢蠢欲动,但思虑再三之后,他还是放弃了袭击。
他的目的是要尽可能地弄出更多的骚乱,而不是暴露自己的身份,这几个术士他完全可以找机会再下手,而不是在这里吸引火力。
火攻不行,那就炮攻!
张禄的保险柜里可是存着不少火炮,大大小小完全可以在营中开花,但这么多的火炮一一摆放是不行的,所以他拿出了其中最大一门,这是海军舰队上的一门主炮。
那艘无敌的铁甲舰最终还是在数十位江湖高手的围攻下,搁浅在一处水滩。
而这数十位高手也损失了一大半,这就是铁甲舰的威力。
自此以后,铁甲舰不敢在内河上肆无忌惮地航行,而江湖高手也对这黑皮怪物敬而远之。
张禄钻入一个营帐,依旧是云字符为掩护,慢慢的调转方向,他的大炮的操作手段一般,只能大概的调整下方位,而他的目标就是为亲卫层层守护的将军所在之地。
此地驻扎的大军拥有数千人,不知是其中的精锐还是先锋营,这些白皮鬼的行军布置跟乾元大有不同。
超过千人以上就已经算是大军了。
大炮调整好方向,炮弹轻轻地推入其中,这一切不需要张禄亲力亲为,只需要意念催使。
身后的经纬线就会像一个个精密的机器触手一般,很好地做完这一切。
突然间这样张禄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现在有地图,有火炮,会不会未来发展出来,他可以利用地图精确打击,这样他岂不是有了卫星精确制导功能?
这个目标很遥远,但不代表不可能实现,这也是张禄未来奋斗的一个方向。
一款养成类的游戏即将在他的手上大放光彩。
砰的一声!
巨大的炮弹呼啸而过,准确地砸在了将军大帐的旁边。
这一炮可不是实心铁弹,而是开花弹,几十名亲卫在这声巨大的爆炸下死伤一片,最中间的已经是身首异处,变成了一地碎肉,越往外围的受的伤是越小,而在这爆炸声之后的十几个呼吸之内,在场的人瞠目结舌,好像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他们正在遭受袭击。
一声声痛苦的叫喊,将他们的思绪拉了回来,处在层层护卫下的将军不断地发布着指令。
乾元的火炮是不错,但绝对没有这么大的威力,而且在发现乾元正在使用他们的火炮对付自己时,他们已经在有意识地销毁火炮,一旦战事不利时,他们优先做的就是炸毁炮弹和火炮?
如此威力巨大的火炮,让他想到了之前那个被称为法格利耻辱的玫瑰号战舰被俘事件。
这门炮,应该是那艘舰船上的主力火炮。
主将脸色阴沉,吹响号角。
营地外围一处一直没有骚动的营地,突然间多了些马蹄声。
这些白皮鬼不是没有骑兵,只不过他们的骑兵更加宝贵,所以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动用的,此地虽然是丘陵地带,但也地势和缓,奔跑起来不像江南水乡那样艰难。
200匹战马奔跑起来,像是雷声鼓点不断地敲打在众人的心房。
他们的目标是找出来那门火炮的所在,他不相信能有一支大军悄悄地摸到他们营地的周边,这可不是靠近战区,而是位于江浙行省的腹地。
这里曾经是乾元的土地,现在是四国同盟的占领地。
张禄正在营地中伺机移动,自然看不到外面那英俊的高头大马,要是他发现他还会动些心思。
这些高头大马远比一般的军马要神骏,要是放在宫廷仪仗中,绝对是大大的功劳,十分有面子。
而这也是乾元历来的规矩,最好的东西永远不放在战争上,而是放在所谓的威仪和面子上,这点面子压服普通人来说确实很有效果,但面对入侵者就是花架子,一点实际都没有。
可数百年来这片土地上的历朝历代都热衷于此事。
“啥也不是!”
张禄看着眼前一大一小堆俘虏,面露鄙夷之色,这些家伙没有受过严刑拷打的迹象,相反,旁边还有些女人伺候,与其说是俘虏,不如说是投降派,走狗!
面对这些人,张禄能做的就是杀掉他们!
“好汉,慢动手!在下是绣衣卫奉命在此进行潜伏!”
俘虏中最靠近里面那一个也是玩得最欢那一个,突然身手矫健地躲过了经纬线的攻击,这份矫健的身手绝对不像是这个面色白皙,被酒色掏空的样子。
“怎么证明?”
奸细、探子,这种东西在人族中早已经是烂大街的把戏,但却是最喜欢用的把戏。
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到一锤定音的,就是因为某个探子或某个探子的一句话。
“在下奉沈指挥使的命令奉命在此潜伏,搜集情报,具体任务在下不能说,好汉只管将我交给绣衣卫便可,我自有办法证明!”
“既然你不能说,我也没有办法,我现在饶你一命,要是日后发现你欺骗我,天涯海角,都容不下你!”
“多谢好汉!绣衣卫一定记得好汉的恩情,不知好汉名讳!”
张禄故作高深的留下了一个背影,没有言语,他现在可是高手,要有一些自己的逼格!
论装逼,他这个现代人一定要比古代人更擅长一些,毕竟在各大网络软件上,他可是看到了很多装逼的效果,确实很不错!
营帐内的动静,张禄不管不问,只是给他做了一个标记,发现他在营帐中四处闪躲,看样子也已经早早摸好了撤退的路线,想必身上确实得到了重要的情报,就算没有!
逃命,也是上上之选。
张禄属于看热闹不闲事儿大的,所以他又摸到了几个俘虏营地,怎么判断俘虏,那就是外面有重兵把守,时不时的还会对营帐内进行训斥,而那些看护的士兵手中的兵器对准的不是营帐外面,而是营帐内部。
有的俘虏被严刑拷打,几乎难以行动,而有的俘虏就像张禄之前遇到的那样,脑满肠肥,喝着酒水,玩着别人的妻女,出卖别人的肉体与灵魂来换取自己的片刻安逸。
或许白皮鬼已经找到了如何征服乾元的方法,那就是利用酒色财气不断腐蚀那些家伙,让他们成为自己的走狗,成为乾元的卖国贼。
在这边土地繁衍许多年的士绅家族,他们对国家的观念,认知得不是很深,但对家族的观念却是根深蒂固。
在他们看来,白皮鬼只是颜色有些不同,也可以成为他们的统治者,他们也可以奉他们做皇帝。
之所以前期的反抗比较激烈,就是白皮鬼已经侵犯到了这些家族的利益,尤其是烧杀抢掠人口,土地,宗祀,这些是家族最认可的。最不容许侵犯的。
自从那位亲王到来之后,白皮鬼的作战风格也发生了转变,不但扶植起一批新贵族,还更换了进攻的策略。
这让乾元的战士短时间内陷入焦灼的状态。
最有意思的是,他还运来了大量奴隶,直接在江浙行省开垦种植。
在皮鞭和金钱的影响下,整个白皮鬼的军队居然又焕发了新的生机。
越靠近防守严密的腹地,越感受到西方的文化,他们居然在此盖房子,修建建筑物,营造教堂等,能再过一段时间,这里就不是江南水乡,而是西方的土地,到处说的都是鬼话,住的是鬼人。
张禄知道这种局面的危害,也知道这些白皮鬼对整个东南沿海的影响,所以他明知道知道此行的任务九死一生,也愿意来到这里,帮助冰魄银针。
自古以来,官府腐败无能,做出惊天动地事业的人都是江湖人士或者一个平凡的普通人。
他们的事迹鼓舞着一代又一代的后继者。
如此前赴后继,而那些当官的做主的,往往只是坐享其成,认为自己哭几下,说两句软话,就好像给了别人天大的面子。
张禄不喜欢他们这副嘴脸,在江湖越久,他越喜欢江湖的气息,快意恩仇。
除非有必要的情况下,他一般不会暴露自己官差的身份,那除妖司的腰牌也是对妖不对人。
张禄默默地等待着,默默地收割着。
他的经纬线上,已经沾染了厚厚的泥浆,那是血与土混合在一起的粘稠物。
他没有清洗,甚至他还故意地让这些气氛散发得更浓郁些,让这些家伙感到恐惧。
他的任务是九死一生的,但他现在却感觉自己好像没有那么危险,这里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高手,那几个在天空上飞来飞去的术士,好像也不怎么厉害,就是手中的玻璃瓶充满着各种各样的诡异功能,和符箓差不多,他们正在天上四处救火。
时不时地说着一些鬼话。
就在张禄走入下一个营帐的时候,整个天空突然光亮了许多,而原本嘈杂的战兵突然间涌向了张禄的营帐。
张禄可以看得懂地图,但他看不懂军阵的排列,要是他身边有军法大师,就能够知道刚才那些乱轰轰的人群,错乱的队形,只需要一个命令,几个动作就可以瞬间变成一个严密封锁的大阵,而大阵的中间就是张禄。
那些飞来飞去的术士能在西大路传承这么多年,受到将军领主的重视,自然有自己的本领,所以他们舍去了一些诱饵,为的就是抓住张禄这个似人似妖的家伙。
在他们看来,张禄身上的那些触角就像是蜘蛛精一样,他们也抓到过一些妖兽,有些成为了他们的走狗,有些则变成了他们的补品或者是宠物,送到了西方的世界,或者在他们的手下成环。
江南水乡的狐妖,最得这些将军的喜爱。
“这头妖兽要是捕捉到,应当归属于我们悬空高塔!”
“不不不,应该是白塔学院”
“那就让诸神见证我们的勇气吧!”
张禄以为他们是小角色,他们也以为张禄是小角色。
魔法扫帚,带着他们的身形,在空中不断地疾驰,时不时地撒下一两个玻璃瓶,而玻璃瓶在空中催化,有的化做冰霜,有的化做烈焰,还有的化做一个巨大的岩石傀儡。
这些术士更像是魔法师手中的花火,就是一个又一个魔法。
那两米多高的岩石傀儡,身上冒着浓烈的烟气,在黑夜潜藏身形的黑色毒烟,更是无形中的杀人利器。
在这些术士出手的时候,战兵将他们的包围圈向外拉了一层,并且纷纷捂上口鼻,身上淋上了一些液体,看来他们也很畏惧术士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