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的锁链作响,这是要拿人的架势,张禄眉眼一挑,“真想和我过两招儿!”
“大人不要误会我们就是想要请您过堂一叙,问个话!”
张禄怪笑着收起拳架,主动接过锁链,缠绕在自己的身上,活脱脱一个被缉拿的囚犯。
“大人,你这是做甚?”
“拿人问话,这不是你们捕快的差使吗?拿人的时候不用锁链吗?”
冷峻的吉松拿过锁链扯着张禄向前走,“哼,不用管他,我们走!”
吉松这个家伙可不怕张禄,甚至巴不得再给他多来几道,让他知道这里是江都,是他们吉家的地盘。
吉万是吉家的旁系,吉松有这种想法也是应该的。
任何时候官差办事总能引起别人的关注。
更何况是张禄这个刚出风头的家伙,前脚刚刚除妖,后脚却被衙门锁了去,这里面一定会有很多有意思的故事。
“快走!”
张禄被吉松推了一把,张禄侧脸回头冷笑一声,吉松还想推他,不想手刚接触到张禄的身体就被蓝色的经纬线攀附而上,就像是附骨之蛆。
他猛得向后一跳,手臂使劲飞舞,想要把这诡异的东西甩掉。
无济于事!
张禄身上的锁链也悄然落地。
经纬线把吉松捆住,张禄走上前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大嘴巴。
这巴掌十分响亮,既打在了吉松的心里又响在众人的耳畔。
他打了官差,他打了姓吉的官差。
身后的同僚更是瞠目结舌,刚才那手袖里绳他们没动,是因为那个绳子看上去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街边杂耍,小孩子的把戏,他们可是见过真正的好东西。
张禄走过去他们也跟在后面,本以为是言语的交锋,不曾想给了他们一记响亮的巴掌。
他们可是吉家的人,这里半座城都是吉家的。
他们被吉晨训练得不错,是当刀子的好材料,但他们的眼力眼界不够,江都县不小,在他们眼中是天,在别人的眼中是巴掌大的地。
一个捕快推搡五品官,这要是真的下了大狱,马上秋后问斩,还情有可原,毕竟一个将死人也不怕他找麻烦。
可张禄一不是嫌犯,二不是死囚,连锁链都是他自己带上的,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胆子,对上官不敬。
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他们习惯了,同时也在效仿吉晨,对上官无礼!
一个县尉的升迁不在京师而在郡城,只有县令才是六部举荐,内阁票拟,皇帝钦点。
一个江都县不小,整个乾元更不小,上面没有用全力来打击他们,他们就以为天就这么高,天子也不过如此。
“喂!清醒没…”身后吉松的同僚已经拔刀相向。
经纬线从吉松的身下长出,像是耸立的蛇头,密密麻麻,捕快抽刀去砍,像是砍在软钢条上,无往不利的百炼钢刀这一刻连菜刀都不是。
张禄嘴角带着浓浓的嘲笑,“对上官动刀那可是谋逆的罪啊。”
“你们想好付出的代价了吗?”
张禄被推了一下,打一巴掌算什么记恨的小人,他要废他一条胳膊。
短剑出手,轻松划开吉松的衣袖,其中力道有些不对,没有做到不流血地隔断袖子。
“手法生疏了,不要见怪!”
吉松怒目而视,他想开口叫骂,却被经纬线堵住,他想动手反抗也拗不过手上的粗线。
“住手!”
张禄回头看向来者,手中的短剑却向前送了一下。
筋肉和肌腱已经被切割一部分。
“你说什么!”
张禄把手放在耳边好像是没有听到对方说的什么。
“你怎么敢?”
吉万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看着张禄越发红润,他很愤怒。
“这个家伙居然当街行凶,他居然在这里在这里要杀了自己的儿子。”
“我怎么不敢,对上官动刀是什么罪过,你不知道,这可是谋反的大罪过,你们吉家想造反啊!”
不管有的没的想要站住脚,就要扣个大帽子过去。
而吉万一闪而过的神情,让张禄捕捉到一丝不对。这个不对很有意思!
“大人休要胡言乱语,我们吉家是良善之家,可不会行那叛逆之事,犬子有过错,在下自然会教导,还请大人原谅则个!”
“呦,态度转变这么大!”
“真有事儿啊!”张禄十分夸张的说道。
“大人!”
“好了好了!把你儿子带回去吧,顺便把他们也带走,回去好好教育一下,知道什么人该咬什么人不该咬。”
经纬线收回张禄的脚下,这一手要是杂耍也会,张禄倒立洗头。
“散了……散了……不要在此聚集!”
后来的衙役驱赶群众,街面的消息随着人群离散慢慢传遍全城。
内容多为吉家被人欺压,吉家不得不低头,多数人痛骂张禄,少有人说吉家仗势欺人,更没有人说吉家造反。
“这就是民心所向啊!”
张家族长临死前可是说了好多故事,这些泼脏水的话,那些草菅人命的事,在张禄的脑海中变成了除豪强,帮扶弱者,那几人县令也是贪财之辈,把索贿当做天经地义,把商人巴结当做理所应当,要是没有礼物敬上就会被找各种麻烦轻则损失银钱,重则破家灭门。
“我也被洗脑了,还是这世道就是如此,为何我也想成为这样的人,甚至比他们做的还想过分!”
张禄有些苦笑地摇了摇头,“这造孽的人间啊。”
不过人间也比妖间好!
摆满酒菜的柳木桌,悄无声气地分成两半,连着上面的花纹桌布和精致碗碟也十分精细地分为两半。
缥缈的剑锋距离张禄的喉咙只差几厘,这几厘的距离还在扩大。
杀机出现的时候,经纬线已经出手。
蓝色的经纬线遍布全身,连眼睛也封上,两张云字符射在空中,刚要发动,就被斩为两段。
坚韧的经纬网也被剑锋划开半分,虽然没有全部斩断,可也看出剑锋的犀利。
“来妖很强!”
张禄眼前露出一道缝隙,那哪里是剑,分明是两个前肢。
螳螂妖!
少见的品种。
个头不大,不过张禄半个高,可那动作和那堪比法器的双刀足,真的很让人头疼。
刀足两尺有余,上面还有微光,犀利得很!
“吉家的妖还是四家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