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在供桌前，高举双手向苍穹，仰头嘴里开始念叨一些神鬼皆不知晓的东西，这是在祷告上苍吗？
李成凡在人群中看着瞎子的样子，这个神神叨叨的王算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神经病。
无奈，李成凡环顾江摊上的百姓，近乎所有的百姓都深以为然，都纷纷跪下，磕头，嘴里同时也在念叨自己的期盼。
江摊上，转眼就只剩下他们几个还站着。
李成凡示意，这才都一同跪下，但李成凡的眼神依然不安全，到处打量。
此时，应该要有神奇的事情发生才对，否则江算子这番祷告就毫无用处。
然而，许久也不见江面上有神奇的景象发生。
所谓的江龙王，始终都没有冒头，那怕江面来连个水花也没有。
“献三牲！”江算子继续喊道。
一群穿着红色马甲的男子，都向三头活牲口走去，三牲没有束缚。
要赶下临江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江摊上，众多百姓都不敢仰头，貌似江龙王会突然出现，要了他们的性命。
一群红马甲开始驱赶一头牛入江。
然而，这居然是一头大水牛，李成凡差点没有忍住笑出声来，难道这些人不知道，水牛入水，依然可以自由游泳，甚至在某处顺利登岸吗？
这样，江龙王岂不是收不到这件祭品？
在鞭子的鞭打下，水牛缓缓走下江摊入水，并继续向深处走，转眼水就没过了水牛的全身。
然而，转眼水牛又浮出了水面，继续游动。
接着是一头猪被驱赶入水，而猪不善于水性，很快就随着水流向下。
最后的羊就更惨了，完全就是旱鸭子，入水之后，就直接被水冲走了。
尽管猪羊在水里挣扎，但没有人会管它们，它们只是祭祀品，转眼就消失在江摊所在的水域。
“吼吼吼……”
忽然，王算子呼喊，一众百姓呼喊着呼应王算子。
“江龙王已经收到了祭品，从此临江恢复安宁！”
王算子又神神叨叨了一阵之后，忽然挥手，江摊上的人骤然静默，王算子笑着告诉大家。
“王算子，江龙王到底说了啥？”李成凡实在忍不住了，当即朗声问道。
这种冒犯神灵和大祭祀的行为，即刻引起了江摊上所有人的注意，把目光都聚集到了李成凡的身上。
“王瞎子，江龙王都说了什么？具体是谁冒犯了江龙王，才导致江龙王发怒，从而惩罚于渔民？”
李成凡此刻，站了起来询问王瞎子。
就是女帝，也非常震惊，在这种场合，类似这样的祭祀活动，皇城的女帝也每年都会举行。
女帝从来没有质疑过，皇城的臣子们也不敢质疑。
可是，今天在江摊上的祭祀活动，李成凡当众质疑。
王瞎子凝视着李成凡，震惊不已，胸中的怒火在燃烧，但当众，王瞎子并不好发作。
同时，王瞎子身边围着的那些红马甲也惊讶不已，目光凶狠地望着李成凡。
一众百姓，望着李成凡的目光更为复杂，有疑惑的，有震惊的，也有吃惊佩服李成凡的。
显然，百姓中也有质疑者，只是他们作为临江镇的普通百姓，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也不敢开罪于王瞎子。
“这位远道而来的客官，你有什么疑问，祭祀活动之后，我可以慢慢与你解释，请不要乱说话，得罪江龙王。”
江瞎子继续胡诌。
显然，李成凡不会听他江瞎子的。
“不必了，既然我有疑问，而且在场的很多人都有疑问，何不当面说清楚，以解大家的疑惑呢？”李成凡笑着继续逼问。
王瞎子震惊，李成凡这话，显然是要让他下不来台，深陷尴尬之中。
江摊上围观的百姓陷入沉默。
他们并不是全不相信王瞎子，但也好奇，江龙王到底和王瞎子说了什么？
王瞎子环顾江摊上围观的百姓，咽了咽唾沫，他从来没有质疑过，会有人当众问他这个问题，所以从来没有做过预案，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寂静，死一般寂静。
“王祭祀，就说说吧！”孙猿在旁起哄。
“对，王祭祀，你就说说吧！江龙王他老人家到底说了什么？”护卫也起哄。
姚思姝掩面而笑，她也不确实到底有没有江龙王，但是看到王瞎子被怼得哑口无言的样子，实在是想笑。
阿圭愣了愣，不断咽着唾沫，作为渔民，是非常敬畏江中神灵的，李成凡的这种操作，无疑是在冒犯江中神灵。
有人开头，就会有人不断起哄，起哄让王瞎子说说江龙王的话的人越来越多了。
一时，江摊人那怕不质疑江龙王存在的百姓也都跟着呼喊。
供桌前的王瞎子懵了，在李成凡当众质问的时候，他就懵了，看到更多人质疑时，他更加慌乱，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眼前的质问。
“呃……”江瞎子到底还是无法沉默下去，否则他的权威也会随之质疑，甚至整个祭祀都会被质疑。
“大家安静，听我慢慢告诉大家。”
“方才，我与江龙王达成了共识，他老人家说，只要我们继续献祭，并不再冒犯他老人家，临江就会得到安宁，风调雨顺，下江捕鱼也会顺风顺水。”
“但鉴于江中水族过度捕捞，渔民捕鱼只可分季节，不可获取太多。”
“方才，我们已经实现了献祭，大家大可放心，不会有人会无辜被江龙王惩罚。”
也实在难为了王瞎子，临时要纺织那么多谎言。
听罢这个，李成凡与身边的一个护卫笑着耳语。
护卫笑着连连点头，然后匆匆离开。
“大祭祀，你说不能过度捕捞，是渔民吧！”
“那鱼会的捕捞呢？那可是一张网下去，大小通吃，就不会影响江中水族的发展吗？”
护卫说罢，即刻矮身移动。
王瞎子听着质疑声，抬头望去，黑压压的人群里，根本无法分辨到底是谁在质疑他。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望着供桌前的大祭祀王瞎子，至今十三起溺水案，都是普通的渔民，没有鱼会的人，这确实是大家所质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