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可是,多了供不起!”
“在岭东,养耕牛是要上税的,一头大耕牛的价钱才二十余两,而一头耕牛每年上的税就是五两。”
“前些年,村里有几十头年,但多是上不起税,被官府拉走卖肉了。”
“全村人集资,才保住了两头耕牛。”
大叔苦笑摇头叹息回答。
“啪。”女帝拍案而起,怒骂,“该死!”
一声拍案,大叔吓得站了起来,望着女帝。
“客人,为何?”大叔惊讶问道。
李成凡接过话应道:“大叔,她是在怒骂官府!”
“谁说不是呢!谁都在骂,可是没有用,真希望皇城的女帝知道岭东的事情。”大叔一脸的无奈。
“会知道的,我们就是皇城来的,我有个亲戚在皇城当差,我回去就把我的所闻告诉他,让他帮忙上达天听,让女帝知晓。”李成凡打着哈哈回应。
“大叔,除此之外,还要交那些税啊!”李成凡顺势询问。
听到李成凡如此说,官场有人,大叔不禁把希望寄托在李成凡身上。
毕竟是皇城来的,既然可以来到岭东,也就可以走出岭东。
而村民,根本无法离开岭东,就是走出村子,都得报备。
“可多着呢!粪税,粮税,耕牛税,户税,肉税,布税……”
大叔掐指算给李成凡听,数了小半天,二十几种税赋都算到了。
而且,居然还有鱼税,这与庄稼人并没有直播关系,最多就是一年吃几次鱼而已,却要为此上税。
“这么多税,那你们的生活怎么能好?”姚思姝走出来应道。
这回算是开了眼界,这里与她的家乡云梦相比,云梦简直就是天堂,这里是地狱。
“欸……”大叔一声叹息,概述的所有。
“客人,吃饭了!”妇人也随后出来,叫大家。
进入屋里,今天午饭已经非常丰盛了,这会外头玩耍的小孙子,小孙女,以及干活的儿子儿媳也回来了。
“哇,好多好吃的!”小男孩嘴馋,闻着味直接扑到了桌前,一声感叹。
“你们是谁呀?”小女孩心思仔细,望着屋里的陌生人好奇道。
“爸妈,家里来客了!”男子扔下锄头,和妻子进屋笑问。
“对,他们是远道而来路过的客人,洗手吃饭吧!”妇人挥手,安排。
“你们两个,先下桌,等大人吃完再说。”妇人拉着小男孩和小女孩离桌。
“不不不,让他们一起。”李成凡即刻挥手制止。
这种农家人的习惯,李成凡并不认同。
客人要求,这才留下了两个小孩,上了桌,李成凡给他们夹上菜,就埋头干饭了。
吃得很开心,显然很久他们都没有吃过今天这么好的饭菜了。
“大叔,这么大的孩子,应该在念书了,怎么还到处玩呢?”女帝不解。
大乾在李成凡到来之后,就有了官办的学堂。
“欸,哪里念得起啊!”男子洗罢了手,进来接话说。
“穷苦家的孩子,念书费钱,而且也难以改变命运!”大叔叹息,给大家倒了点酒。
李成凡闻着味就感觉不对,这根本不是酒,而是醋。
粮食都成问题的家庭,怎么可能会有粮食酿酒,更没有钱买酒。
“大乾官办学堂,是免费念书的,怎么会花钱?”女帝再次震惊了。
大叔摇头不止:“大乾律法是这么说的,但到了岭东,那个官办学堂不收钱呢!而且还不便宜,一年就得八两银子。”
听到这个数字,李成凡都惊了。
女帝神色大变,心里暗暗发誓,等孙猿的兵到了,等皇城那边安排来了接替的官员。
整个岭东的官员,甚至小吏都得替换下来查,但凡有涉及的官员,一律砍脑袋。
李成凡也被毁了三观,封建社会的官场腐败,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喝酒!”大叔苦笑。
众人端起碗,李成凡只敢浅尝一口。
而女帝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喝了一大口,然后就直接喷了出来。
“噗,这是醋?!”女帝在气头上,完全没有感觉出来,自己喝的不是酒,而是醋。
“客人见笑,农家人生活艰难,打上来的粮食,十税七八,剩下的吃还不够,那有用来酿酒的!”大叔尴尬一笑解释。
“客人不习惯,那也是自然,想必皇城可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吧!”妇人也感叹。
就在这时,屋外有人呼喊。
“里正叔,有人进村找人了!”这时,一匹快马抵达里正门口。
是那个追逐明臣而去的护卫。
“主上,我回来了!”李成凡闻言出来,护卫即刻走向李成凡拱手道。
护卫向李成凡使唤眼神,李成凡秒懂,那个明臣已经截下了,要说的话也已经传达了。
“大叔,这是我的一个下人,迟来一步。”李成凡即刻向大叔介绍。
在李成凡的示意之下,护卫拿出帖子给里正查验。
“主上,阿圭的行李,他人呢?”护卫随后问道。
李成凡一愣,因为他们并没有见到阿圭。
“他不在啊?”李成凡回道。
护卫皱眉不解了:“大娘让我给阿圭捎的衣物,说他来了。”
“那可能还没到!”这么一说,李成凡就了然了。
阿圭必定是在他们离开之后追来的,只是两条腿,根本追不上四条腿的快马。
路上护卫没遇上,也是道路不同罢了。
“先吃饭!”李成凡挥手,护卫连忙跑了很多路,累了,也饿了。
进屋,口渴的护卫,大爷给他倒了碗醋,想也不想。
“正好口渴得厉害。”护卫说罢端起了碗。
“那个……”李成凡试图制止。
但护卫已经扬起脖子往肚子里灌。
“噗……这个……”
“酒坏了?”护卫震惊。
家酿米酒,坏了也能变酸。
“没坏,这就是醋。”李成凡摇头苦笑。
“对不住,对不住,这些都是山上的野果子酿制的,农家人没粮食酿酒。”
坐下之后,护卫才知晓原由。
“大叔,我们干了这碗。”大叔又给倒上,李成凡端起碗,与女帝对视一眼。
都是皇城的过失,那怕是毒药,这碗女帝和李成凡都得喝了,为失察买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