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买画
百货大楼内,热闹非凡。
这是比国营商店东西还多,还齐全的地儿。
徐庆溜达着进去,没着急买齐大师的画,而是悠哉地先逛了一大圈,东瞅瞅,西瞧瞧,把各种东西都看遍之后。
才兜回到能买到齐大师字画的地方,驻足看了半响,让营业员随便拿了几副,他先看看。
像齐大师的作品,除了百货大楼外,文物商店里也有售卖。
不过徐庆没去那边,去文物商店,路要比来百货大楼远一点。
本着就近原则,徐庆就在这边购买,懒得多走。
这年月,齐大师的画作,名头很响,仿的人不是没有,但很少。
毕竟齐大师的画作,出名归出名,可叫价不是特别贵。
而且,买得起的人,也都是来这种正规场所购买。
所以不存在买到仿作的可能。
除了正规地方外,像福长街五条和旧货市场,也能淘换到一些好玩意。
但那就是老物件。
潘家园还没有,私底下的市场就是以福长街五条为主,不少人把家里的旧货,摆在不足百米长的小街上,哩哩啦啦的摆满了老物件。
徐丰铭对这块比较熟悉,他旧货市场逛完,就会来这个刚有雏形的古玩街来转悠。
不过这里,鱼龙混杂,真的假的,都有。
不是国家开设的,想要买到好东西,那就各凭本事了。
徐庆知道归知道,可从不来。
没那个必要。
真要买些好东西,文物商店和百货大楼,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有国家做东,像假货那种东西,这两个地儿是没有的。
徐庆随意挑选了三幅齐大师作品。
两幅大的,一副小的。
上面都有齐大师亲自篆刻的印章。
真迹无疑!
价钱要三百多。
这笔钱对徐庆来说,不算太大。
但也不是小数目。
差不多抵得上他给三虎子媳妇和美娟俩人,开小半年的工资了。
不过徐庆知道,齐大师画作以后的价格,会水涨船高的翻着翻儿的涨起来。
现在一幅大的一百多,以如今的物价来说,不算便宜,可真没太贵,买也就买了。
权当提前投资!
同时,徐庆瞅见齐大师弟子,李可染先生的画作,一副还不到二十块钱,一代山水画宗师黄宾虹大师的作品,才一两块一张。
徐庆抽着烟,思索半响,又花了大几十块,把这二人的画买了一堆。
齐大师的虾,李大师的牛,黄大师的山水。
徐庆四百三十块,全都收入囊中。
而这,比他去年买电视机还便宜。
对于懂的人来说,随便一张都视如珍宝。
可对于不懂的人来说,除了好看,就是破纸一张。
徐庆不懂,但深知其背后的商业价值巨大。
手头暂时宽裕,买上一些,并无大碍。
要是放在十年前,徐庆打死都不会买。
那会儿,他刚跟弟弟妹妹把家里的日子过的有点模样了。
也才与静红结婚没多久,手头的钱更没多少。
哪有心思搞这些。
但时过境迁,现在他开了粮站,自力更生。
二弟爱国和三弟丰铭都各自成家。
妹妹晓雅也不用他操心,儿子鸿志已长大,闺女虽然小,但眨眼间一岁多了。
家里有媳妇静红操持,徐庆想做什么,也都可以。
买了不少画,装在网兜里,拎着就朝自个的粮站回去了。
此时粮站内,徐晓雅和美娟与三虎子媳妇,三人正闲聊。
大中午的没啥人,徐庆把网兜里的画,随意放在柜台上,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扭头让妹妹将网兜连同画作,放到柜台
等下午了,他回大院时,拿回去放家里。
徐庆主要是收藏,然后坐等升值。
虽然十年之后,甚至十五年后,才能涨起来。
但那时候的价格,可翻了不是十五倍,而是一百五十倍不止。
眼下是见不到啥涨幅的,但男人做大事,眼光得放长远不是。
天气一天天的热起来,晌午时候,更没一个人。
徐庆让妹妹晓雅与三虎子媳妇,美娟,三人去歇着,他一个人盯。
等到下午三点,见妹妹她们醒了,徐庆才拿出柜台后边的网兜,将上午百货大楼买的那堆画,骑着自行车带回了大院。
前院里,三大妈正与一大妈一块坐在屋檐下的阴凉处摘菜聊天。
见徐庆回来了,三大妈道:
“哟,小庆,你自行车上挂的网兜里,装的是些啥啊?”
徐庆停下推着的自行车,站在前院道:
“三大妈,我买了些字画,屋里墙上空荡荡的,挂上好看点。”
一大妈摘着豆角道:“也是啊,墙上没个啥,总瞧着不好看,你们有文化的,还知道买些字画,像我跟你一大爷,没读过啥书,扫盲班上了一段日子,也没学会多少字,过几天,我也上街买几幅字画挂在家里。”
徐庆闻言笑了一下,说道:“一大妈,三大妈,你们先忙着,我回后院去了。”
三大妈应了一声,见徐庆推车朝后院过去,一边继续摘着她手里的韭菜,一边朝一大妈道:
“大嫂子,你可别提买画了,我家老阎,前段时间本来打算买电视的,这不瞧见百货大楼有那个啥齐大师画的画,不买电视机了,非要买画,弄得我大儿子跟儿媳妇,天天对我俩埋怨。”
一大妈哦了一声,“原来这几天解成在院里不搭理你们俩,是因为这事啊,我还以为你儿媳妇于莉,又让解成找你们要钱了。”
三大妈脸上露出一抹尴尬,转瞬即逝后,低声嗯了一下。
一大妈见自己刚才的话,惹得三大妈不高兴,便转移话头道:
“老阎要买画,又没啥,我昨儿下午在街上瞅见有人卖画,一张才几分钱。”
三大妈立马道:“大嫂子,我家老阎要买的画,可不是那个价,你不知道,他想买的是那个大画家的,一幅画要一百多,贵着呢!
跟我家老大吵了好些日子了。”
一大妈闻言,大吃一惊,“那么高?一斤猪肉才几毛钱,一张画买一百多,谁要啊?”
三大妈顺着说道:“大嫂子,可不是嘛,我给我家老阎说,咱买那画不是当冤大头嘛,再是大画家画的,说来说去,那还不是就一幅画,哪能值那么多钱。”
三大妈说完,顿了一下,看向一大妈道:
“大嫂子,你猜我家老阎说啥?”
一大妈停下手里的活儿,抬头看向三大妈,“老阎说啥?”
三大妈叹气道:“他说我一个女人,啥都不懂,说那个大画家的画,一百多一点不贵,你听听.”
三大妈说的心火直蹿。
一大妈笑道:“你跟老阎现在都看着给儿女成事了,他要买张画,一百多就一百多呗,只要家里日子不耽搁,随他去呗。”
坐在小板凳上的三大妈,一脸无奈道:
“大嫂子,你是有所不知,我家老阎这些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少买,哪一年不买几本老以前的破书回来,花个几块钱我也不说啥。
可是一百多一幅画,咱们这普通老百姓,要它干啥,那画画的再好,又没电视好看,我孙女天天嚷嚷着看电视,买台电视,怎么着也比那画强不是。”
&t;divtentadv>一大妈嗯了一声,摘着菜问道:“那老阎把画买了吗?”
“没有。”
“那还是打算买电视机?”一大妈手里豆角摘的没停。
三大妈摇头,“买不了了,我家老大解成,把他们家的工業券,上周要走了,借给了他媳妇的表妹于海棠,就前些年跟傻柱相亲过的那个。”
一大妈听到于海棠这个名字,立马来了精神头,悄声打听道:
“那个于海棠,如今结婚了吗?”
三大妈想着道:“我听我家老大媳妇说,前年还是大前年就结了。”
一大妈顿时没了兴致,低头摘菜,没再问。
三大妈则哎了一声,朝一大妈道:
“大嫂子,前不久不是晓雅说,娄小娥回来了吗?当天晚上我跟老阎都睡下了,傻柱跑到我们前院来借车,大晚上出去,估摸着是找娄小娥去了,你听傻柱说起过没?”
一大妈一脸茫然,眼睛大睁道:
“还有这事?哪天晚上来着?柱子啥都没跟我和老易说啊?”
三大妈见一大妈居然什么都不知道,把摘好的韭菜归置到一旁,当即小声地说道起来。
而这会儿,徐庆已经回到后院自家,躺在炕上,抱着闺女巧馨玩闹了起来。
有了个小棉袄,徐庆想午休睡一会儿,都没了心思。
至于那些画,他早都一进屋,就搁置起来了。
不过墙上挂了两幅,都是黄大师的山水画。
一两块钱一张,徐庆准备挂个几天,啥时候觉得腻了再收起来。
阳光洒在院里,晒的大院又闷又热。
住在爱国隔壁的保姆冯婶,见徐庆回来,忙赶紧进厨房做饭。
而爱国和爱倩的儿子鸿福,则跟巧馨一同在徐庆身边跑来跑去。
两个小不点,就相差几个月。
说话也是前后没多久,奶声奶气的,抓住那只狸猫小灰,能折腾死。
本来小灰睡在炕头,突然被揪住尾巴和耳朵,疼得直呲牙哀嚎,趴在炕上一动不敢动。
直到找到机会,蹭地一下,就窜到地上,一溜烟跑去了屋外院里。
在狗都嫌弃的年纪,两个小不点自然也招猫嫌弃。
半个多小时后,徐庆吃着保姆冯婶给他热的馒头和炒的一碟酸辣白菜,吃饱喝足,在家又陪了会儿闺女和侄子鸿福。
这时候已五点多了,夕阳西斜,映红西边天空。
早前跑出去的小灰,趴在屋门外,探着脑袋,朝巧馨和鸿福直瞄。
见两个小不点还在,蹲在屋门口,就是不进屋。
天气逐渐凉爽下来,徐庆把闺女和侄子交给保姆冯婶,正准备走出屋,推车去粮站。
一转身就看到儿子鸿志,连蹦带跳地背着书包回来了。
“爸,你瞧,我老师给我的奖状!”
徐鸿志一脸得意洋洋,呲着牙将书包内的奖状掏出来,递给徐庆后,猛地跑出屋,一把就将屋门口的小灰,搂在怀里,塞到妹妹巧馨手中。
徐庆盯着奖状看了看,说道:“不错,得了个优秀班干部,晚上让你妈给你煮鸡蛋吃。”
徐鸿志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一样,“爸,我想吃肉。”
徐庆皱眉,低头看向儿子鸿志。
“你这优秀班干部不算,期末考试要是能拿回奖状,你想吃啥肉,爸都给你买。”
徐鸿志撅起嘴,挎着小脸,瞬间情绪低落下来。
徐庆继而道:“别忘了,你今年的期中考试,语文和数学,两门的分数,可都没你于莉阿姨家的妞妞高,你羞不羞?”
徐鸿志扁着嘴,仰头看向徐庆,乌黑的小眼珠,滴溜溜一转。
“爸,那是我让她的,您总说我是男生,又比她大,我不能欺负她嘛。”
徐庆没想到,儿子小小年纪,说话倒是够机灵的,还知道用自己以前的话,在这时候为他辩解。
心中苦笑一声,徐庆放下奖状道:“其他方面你要让妞妞,但是学习方面,不用!这次你只能吃煮鸡蛋,想吃肉,期末考试拿回奖状才行。”
徐鸿志哦了一声,垂头丧气地将身上的书包摘下,放在炕上,一脸的无精打采。
徐庆见状,微微思索后,伸手从身上掏一毛钱,摸着儿子的脑袋,将钱放在他的眼前,以此安慰一下儿子的幼小心灵。
毕竟今天儿子也拿回来了奖状。
虽说不是考试获得的,但当班干部获得,也是值得鼓励。
徐鸿志立马开心起来,笑逐颜开道:“谢谢爸!”
徐庆俯身道:“好啦,快写作业,爸先去粮站了。”
徐庆说完,迈步走出屋,推着自行车就朝中院过去。
徐鸿志得了一毛钱,带着妹妹巧馨和鸿福,站在屋门口道:
“爸,您路上慢点。”
徐庆回头笑了笑,转身推车继续朝中院过去。
中院里,傻柱,秦淮茹,棒梗,一大爷易中海,都还没下班回来。
只有贾张氏跟一大妈在家。
此时贾家和一大爷家的厨房,都飘着炊烟,显然是两家都在做饭。
贾张氏以前不勤快,可自打棒梗插队回来,她家的日子好起来后。
尖酸刻薄的性子,收敛的几乎瞧不见了。
为人也变得和蔼起来。
不再在大院里跟人闹腾,仿佛又像换了个人似的。
徐庆直径穿过中院,在前院跟正用抹布和于莉闺女擦车的三大爷阎埠贵打了声招呼。
阎埠贵拧着手中的抹布,一见徐庆,立马说道:
“小庆,我听你三大妈说,你今儿买了些字画是吗?”
徐庆点头道:“是啊,三大爷。”
阎埠贵试探问道:“小庆,你买的都是谁的画?”
徐庆推着自行车,立在阎埠贵跟前道:
“黄宾虹先生的,几块钱一幅,不是太贵,就买了点,挂在屋里装饰一下。”
阎埠贵微微颔首,笑呵道:“我之前也打算买来着,不过我觉着齐老的画更有深意,我想买他的,唉.这不你三大妈跟我家老大不让,没买成。”
徐庆掏出烟,递给阎埠贵一根,说道:
“三大爷,以后再买呗。”
阎埠贵接过烟,摆手道:
“嗐,以后也买不来了,我要买回来,你三大妈还不得成天在我耳边唠叨个没完,我往后还能有清净日子吗?”
徐庆哈哈一笑,“倒也是,那三大爷,黄大师的画便宜,你买几幅他的也行啊。”
阎埠贵一脸正色道:“他的不成,意境差些,没齐老的好。”
徐庆笑而不语,每个人的欣赏理念不同,强求不得,便没再在这件事上纠缠,推着车道:
“三大爷,那您先忙着,我去粮站了。”
阎埠贵见徐庆要走,忙道:
“小庆,我有个事想跟你说说。”
“三大爷,啥事?”
阎埠贵伸手扶了一下眼镜,看向徐庆,小声道:
“小庆,你家有没有多余的工業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