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邋里邋遢脏老头
后院,许大茂已经穿好衣服,把被子胡乱地叠了起来,将屋子也囫囵吞枣地打扫一番,正在院子里,和徐庆以及爱国在聊天。
秋高气爽,刺眼的阳光洒在身上没了夏日的燥热,暖洋洋的,挺舒服。
许大茂叼着烟卷,坐在他自个的自行车上,一边抽着烟,一边闲聊。
眼神突然瞥见从中院过来的秦京茹和秦淮茹,整个人不由地一愣。
而秦京茹进到后院,一眼就看见了许大茂,有些羞愧难当,但有秦淮茹陪着,便微微低头,朝许大茂跟前走去。
徐庆和爱国见状,相视一眼,直接离开,免得许大茂和秦京茹难为情。
至于秦淮茹,作为秦京茹的表姐,站在许大茂跟前,朝许大茂望了一眼,道:
“许大茂,我妹妹今儿给你买了件外套,你赶紧回屋试试去。”
秦淮茹说完,推了秦京茹一把,转过身,直奔徐庆家。
这种事,她也不好多说啥,许大茂和秦京茹是两口子,还是让他们两个进屋,慢慢说道去吧。
徐庆和爱国还有秦淮茹一走,便就只剩下许大茂和秦京茹俩人。
秦京茹捏着手里的外套,伸手塞到许大茂手中,脸上露出羞色,“刚买的,你试试。”
许大茂对秦京茹硬塞到怀里的外套,并不想要,可想起徐庆先前给他说的昨晚一事,心头对秦京茹的怨恨,顿时消散了不少。
便嗯了一声,低头瞅了瞅那外套,转过身就迈步回屋去了。
秦京茹见许大茂收下,心中瞬间兴奋不已,忙跟着也进了屋。
只是一进屋,许大茂并没有试那外套,往炕上一丢,扭头看向秦京茹,双眼怒瞪。
吓的秦京茹瑟瑟发抖,“大茂,我错了,我不是人,伱别生气了。”
许大茂哼哧一声,探头朝窗户瞧了瞧,见院里没人看向他家这边,冷声道:
“秦京茹,你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实话告诉你,老子就算不是副主任了,照样能吃香的喝辣的,你要是还想跟着我过,从今往后,少给我在院里丢人现眼。”
秦京茹噤如寒蝉,站在许大茂跟前,大气都不敢喘。
许大茂嘬了一口烟,继而道:“昨晚上那是我喝醉了,干了啥,给你说了些啥,我也不记得,但你给我听清楚,这次没跟你离婚,那是看在庆子跟你姐的面子上,要是再有下次,你立马给我卷铺盖卷滚蛋!”
秦京茹眼神躲闪地偷瞄了许大茂一眼,心中泛起嘀咕,昨晚上啥事啊?
只不过她想不明白,也就不想去想。
反正她是回来了,能继续跟着许大茂享福,心头说不出的高兴。
其余的事情,才没心思去思量。
秦京茹见许大茂气消的差不多了,忙走到炕沿跟前,抓起炕上的外套,披在许大茂身上,笑嘻嘻道:
“大茂,看看合不合身,要是小了,我这就给你换去。”
许大茂冷着脸白了秦京茹一眼,自己动手把刚买回来的外套换到身上。
秦京茹不敢言语,捏着许大茂脱下的衣服,拧身把炕上的几件脏衣服,全都揽到身边,扔进洗衣盆里,端着就出了屋,坐在屋门口趁着天气好,清洗起来。
此时同住在后院的二大妈,从她自个的屋里一出来,瞧见秦京茹在院里给许大茂洗衣裳,不禁一笑。
知道许大茂这是和秦京茹和好了。
毕竟两口子嘛,总不可能真就说离就离。
而与此同时,徐庆家,秦淮茹喝着静红倒给她的茶水,也看见秦淮茹坐在院里给许大茂洗衣服,心里顿时踏实下来。
她刚才还生怕许大茂会再跟秦京茹闹,现在看来,应该是没事了。
秦淮茹放下搪瓷茶缸,看了会儿马静红给徐鸿志织毛衣,稍坐半响后道:
“徐庆,静红,老太太昨儿不是生病了,我去她那边看看去。”
徐庆应了声好,站起身送秦淮茹出了屋。
秦淮茹站在徐庆家的屋门口,扭头朝秦京茹瞅了瞅,见许大茂没从屋里出来找秦京茹的茬儿,便回头向徐庆说了声回见,然后直径走向老太太那边。
昨天她没看老太太,贾张氏更没来后院,而大院其他几家,她可是听说,都看老太太了。
秦淮茹不想让院里人说她家的不是,虽然手里没拎东西,但过去问声好,瞅瞅,也算是个心意。
免得让大院的人嚼舌根。
老太太今儿气色比昨天还好,见秦淮茹来了,便让炕上坐,“淮茹,喝水自个倒啊,我下不了炕,你自己来。”
秦淮茹忙道:“老太太,我不渴,我刚从徐庆家出来,您要是渴了,我帮你倒些。”
“好,那你帮我晾一茶缸开水,我现在是真不中用了,喝水自个都没辙。”
秦淮茹端起老太太屋里的暖水瓶,一边往搪瓷茶缸倒着热水,一边道:
“您呢,有啥事,就叫院里人帮忙,咱们院这么多人,您喊一声就成。”
老太太对秦淮茹还算待见,比起秦京茹,可是喜欢不少。
尽管说起来,秦淮茹和秦京茹都是从农村嫁到城里来的。
可秦京茹的做事为人,老太太是一点都瞧不上。
论勤快,秦京茹比不上秦淮茹,这大院里众人都知道。
其二,秦淮茹为了拉扯三个子女,自从贾东旭去世后,从没想过说离开大院。
老太太哪能瞧不出秦淮茹的心性。
倘若是坏心眼的人,早脚底抹油,偷偷跑了,才不愿自个遭罪。
虽然秦淮茹昨天没来看她,但老太太人并没有一点责怪。
知道秦淮茹家里光景不好,贾张氏啥事都指不上,全靠秦淮茹一个人里里外外操持,忙的没时间。
当然,就是秦淮茹不想来,老太太能说啥?
来是一份情谊,不来也正常。
老太太人是上岁数,脑袋却依旧精明着,活了一辈子,什么事都经过,什么人也都见过。
院里的人,哪个好,哪个不好,心里头全都一清二楚。
也就是不想说出来。
秦淮茹把刚倒的一搪瓷茶缸开水放在炕沿上,傻柱就从屋外走了进来,见秦淮茹在,便道:
“秦姐,你在正好,我从三大爷家借了体温计,你给老太太量一下。”
秦淮茹跟傻柱现在的关系有些微妙,平时虽也经常来往,可很少单独见面。
而秦淮茹帮傻柱洗衣裳,也是让从屋里给她拿出来。
可以说,傻柱跟着徐庆从大学深造回来之后,她就再没上过傻柱屋。
秦淮茹伸手拿起傻柱放在老太太身边的体温计,在傻柱背过身后,解开老太太的衣服,给夹在了胳肢窝。
傻柱站在老太太屋门口抽了一根烟,感觉差不多了,转身看向秦淮茹道:
“秦姐,怎么样?老太太还烧吗?”
“不烧,36度五,正常。”
傻柱哦了一声,坐在炕沿上,与秦淮茹保持着距离,抬手捏着老太太干枯皱巴的双手,盯着道:
“瞧您这双手,瘦的跟那枯树杈子一样,一大妈说了,让我问问你,中午想吃啥,她买了点肉,让我看着给您做。”
“柱子,包饺子吧,我想吃你包的饺子了。”
傻柱抬起头,嘿声道:“老太太,您可真会挑,我给您一人包顿饺子,您成心要累死我啊。”
“都买肉了,不吃饺子,那吃炸酱面。”
老太太知道傻柱喜欢跟人逗闷子寻开心,就故意逗他。
傻柱抬手挠了挠头发,“那成吧,谁让您是院里的老祖宗呢,您想吃饺子,我这就回屋给您包去。”
傻柱说完,拿上体温计走了,留下秦淮茹独自陪着老太太。
中午时候,傻柱包了猪肉大葱水饺,从锅里用笊篱一捞出来,就急忙端给老太太。
老太太镶了牙,饺子也吃的动,让傻柱去她家厨房倒了一碟醋,沾着饺子一边吃,一边道:
“柱子,你可老大不小了,三十好几的人,你真准备打光棍?”
傻柱坐在一旁,抽着烟,“老太太,您就甭瞎操心我的事情了,您一把年纪,把您自个照顾好得了,我的事,我自己有主意。”
“你有个屁的主意,”老太太停下筷子,语重心长道:
“柱子,你爹当年,他不声不响地丢下你跟雨水跑了,害的你直到现在都还没成事,听我的,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就跟秦淮茹凑合算了,别当了乾部就眼高手低,你前些年不是总给她家救济,总给借钱,依我看,那些钱就当你给的彩礼。”
傻柱歪着头道:“人家秦姐这些年,慢慢给我还了些,没剩多少了。”
“柱子,你小子就不听我的话吧,早晚有你吃亏的,你看看小庆,人家孩子现在都上小学了,你呢?真打算一辈子一个人过?”
傻柱被说的心烦意乱,站起身道:“嘚!老太太,您饶了我吧,我先回我屋躲着去,下午我再过来拿碗。”
傻柱急匆匆地离开,直到歇了个晌午,在中院自家搂了一觉,这才打算上后院老太太屋里拿碗筷。
然而,他刚从屋里出来,伸着懒腰,站在屋门口打着哈欠向一大爷易中海打招呼,突然瞧见一个邋里邋遢的脏老头,从前院走了过来。
阎埠贵和阎解成跟在身后,一个劲儿地拦,却拦不住,问话也不应声。
傻柱眉头一皱,两步走到老头跟前,“嘿,老同志,找谁呢?捡破烂的话,您找错地儿了,我们院可没破烂,您去胡同里翻弄翻弄。”
“小子,好狗不挡道,滚一边去,爷爷我找人!”
傻柱莫名其妙挨了句骂,顿时梗起脖子,也没再给好话,“老东西,抬举你了是吗?好话不听,非跑我们院里来装孙子,那成,你丫的找谁?”
“许大茂,他是住你们院的吧?”
傻柱一听,找许大茂的,朝老头打量了几眼,伸手一指后院。
“他住后院,找去吧。”
老头双手背在身后,斜着眼冷冷地扫视了傻柱,易中海,阎埠贵和阎解成一眼,低头往地上啐了一口,直戳戳地朝后院扎去。
此时后院里,许大茂正推着自行车,准备上街,迎面撞上冲进院里的老头,直接惊了一跳。
四目相对之下,都认出了对方。
许大茂脸色一沉,冷哼道:“老王八蛋,你他妈的十来年了,怎么还没死。”
“许大茂,你小子嘴里给老子放干净点!”
许大茂把自行车直接一停,抬手揪住老头衣领,“你来老子院里干啥?”
“爷爷今儿专程找你来的!”
而这时,中院里的傻柱和阎解成,跟着易中海和阎埠贵走进了后院。
大院里来了个陌生人,还一脸凶横,就连三大妈带着于莉也从前院赶来后院,想瞧瞧怎么回事。
后院里的刘海中和二大妈在听见许大茂跟人争吵之际,就掀开门帘,站在了屋门口。
此时后院围了不少人,脏兮兮的老头却一脸不屑,任由许大茂捏着他的衣领,用满是污垢的右手,在身上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经济烟,叼在干裂的嘴角,掏出火柴盒,点着烟,嘬了一口,浑不在意道:
“许大茂,老子刚从劳改农场回来,你小子赶紧让人给我打水做饭去,爷爷我肚子饿了,洗把脸要吃饭。”
“你个老王八蛋,就你还吃饭,吃屎都赶不上热的!”
许大茂怒骂一句,右手攥拳,就要揍。
老头一脸有恃无恐,“许大茂,今儿你要是把爷爷伺候不好,我跟你没完!
对了,我听三虎子他们说,你现在当官了,牛啊,咱们这行你可真给长脸了,爷爷把话给你撂前头,你要是不想让你院里的街坊和你上班的厂子,知道你以前干的那些破事,就赶紧上街给爷爷买酒买肉去。”
易中海没瞧明白情况,怕许大茂闯祸,拦住道:
“大茂,这人是谁?”
许大茂冷着脸道:“就一个老混子,以前跟我有些过节。”
阎埠贵站在一旁,伸手扶着眼镜,朝老头仔仔细细地又打量一番,见不是啥正经人,咳嗽一声道:
“老同志,你要是有正事找我们院的许大茂,那就好好说,否则我让人去叫警察了。”
“叫,赶紧去叫,叫来正好,我把许大茂以前干的勾当,说给你们听。”
阎埠贵见老头油盐不进,听口气像是攥了许大茂的把柄,犹豫了一下,没直接让儿子阎解成去派出所叫人。
恰在此时,徐庆拉着儿子从屋里走到院里。
许大茂眼角余光看向徐庆,道:
“庆子,你过来瞧瞧,看这老王八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