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参加三虎子婚礼
徐庆上班没几日,马静红也要去她单位文工团上班。
小鸿志就交由院里的聋老太太带着。
而马静红母亲,怕徐庆大院的老太太年纪太大,对外孙子照顾不了,有些着急上火,时不时隔几日来院里,帮着女婿和闺女照顾外孙子。
只是吴月梅也有了身孕,她得两边跑。
老太太见此,只好忍痛让马静红母亲把小鸿志带到她那边去。
毕竟上了岁数,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腿脚更加不利索,拄着拐杖走路有时也异常困难。
尽管心里舍不得小鸿志,可比起马静红母亲,人家是外婆,才更舍不得。
所以,当小鸿志离开了大院后,老太太就每天在院里帮着徐庆和静红看家。
其实住在后院,一般毛贼,二流子,还没那么大胆子能直闯进来。
当然,不开眼的也不是没有,但在前院和中院就被三大妈和一大妈以及贾张氏这老几位揪住,骂出去了。
尤其是有贾张氏在,瞧见心术不正的人,生怕对她家图谋不轨,张开就是一通盘问,只要对方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立马破口大骂,同时招呼一大妈出来,俩人合起伙儿,不把对方祖宗八辈骂个遍,然后赶出大院,绝不住嘴。
贾张氏对自个大院的人,嘴下都不饶人,更别提那些不着四六的二流子毛贼。
不过这些年里,敢来大院这里的毛贼,还真没几个。
来过的,无一例外,几乎都被贾张氏瞧见,不但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说,贾张氏还趁机狠狠地讹了一通。
当贼的本就做贼心虚,贾张氏非说他偷了她家的东西,那人也不敢挺直腰板说没有。
贾张氏闹到街道办,再把片区的片警找来,做贼的说什么都没偷,谁信啊。
也就大院的人知道,就贾家的光景,没什么可值得偷的,但贾张氏非说偷了,谁也不会掉头帮那贼说话。
谁让他是贼,好好的人不做,非当三只手,尽干些小偷小摸的勾当,还偏偏跑来自家大院,只能怪他不长眼,也不瞧瞧,这大院是他能来的地儿吗?
而那贼从其他地方偷得的东西,自然全数被贾张氏认领为她家的。
院里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瞧见。
谁让贾家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至于那些真正的失主,找那贼记恨去吧。
所以,老太太完全属于多虑。
中院的贾张氏是盼不得有不开眼的毛贼来院里,她好借此发一笔横财,压根不可能给对方去后院的机会。
更何况,后院除了老太太,还有二大妈在。
这位也不是省油的灯,跟贾张氏一唱一和,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能让那当贼的这辈子都不敢再偷鸡摸狗。
老太太在天气好的时候,拄着拐杖坐在屋外门口,一边晒着春寒料峭的暖阳,一边听着二大妈和三大妈拉家常。
不过从不插话,静静地听,偶尔二大妈和三大妈朝她询问几句,也是做聋做哑。
“什么?听不清,大点声儿。”
二大妈便摇着头跟三大妈说,“瞧瞧,咱们大院这位,耳朵又背了。”
正月十五时,徐庆下午骑车带着傻柱从厂里下班回来,拿了静红做的元宵,趁着天色还没擦黑儿,急忙蹬着自行车给师父老张送去。
之前的每年都送,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等返回到大院时,已是晚上九点多钟,夜幕漆黑,繁星闪烁,冷风吹动,寒意比白天要深不少。
初九就已立春,也就是上周的事,不过冬季退场还需一些时日。
徐庆把自行车停在自家的屋门口,迈步进屋,摘掉手套,围巾,解开棉袄的扣子,坐在前屋桌子前,把媳妇静红给他留的一碗面条,就着一瓣蒜,大口咽进肚子。
马静红再次进到厨房,去煮元宵。
当徐庆吃完一大碗面条后,静红也把元宵煮熟端了出来。
俩人相对而坐,一块趁着热乎,细嚼慢咽地吃起来。
徐庆实际上在师父老张家已吃了一碗,不过自己家煮了,自也得吃。
不过弟弟妹妹就吃不上了。
因为他们早都去了学校。
而儿子在丈母娘家,这段时间,屋里也就徐庆和媳妇静红俩人。
徐庆把自个碗里的元宵给媳妇碗里拨了些,然后一边吃,一边道:
“静红,厨房锅里还有吗?”
“没啦。”
“老太太那边,咱家”
徐庆话没说完,马静红俏脸露笑,抬头道:
“你没回来那会儿,我早都送了一些过去了,正巧还碰上了一大妈,也端了一碗元宵给老太太。”
徐庆嗯了一声,继续吃着碗里元宵。
十分钟后,马静红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道:
“庆哥,我记得那个摆摊卖卤煮的三虎子,好像过几天结婚,你去吗?”
“嗯,去啊,年初的时候咱们不是逛完故宫遇见了,说是十九号,我瞅瞅日历。”
徐庆站起身朝挂在在墙上的日历翻去,见十九号是周末,便对媳妇道:
“静红,那天正好周末,你要不跟我一块去。”
马静红停下手里收拾的碗筷,摇着头,“庆哥,我就不去了,那三虎子家里光景不太好,我要是跟着伱去,不合适。”
徐庆闻言,点了点头。
如果是其他人结婚,有个收入稳定的工作,每个月能拿到固定工资,徐庆带着媳妇也就去了。
人多热闹,沾沾喜气,还能红火一番。
但三虎子不同。
他辛辛苦苦摆摊卖卤煮火烧,一天也挣不下多少钱,一个月下来,抛去本钱,挣的能够勉强养活一家人,就算是烧高香了。
之前三虎子都告诉徐庆他结婚不会大操大办,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因为他家的成分,注定不会有多少人到场。
另外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没钱。
没钱就只好简简单单地操办一下。
正月十九一早,徐庆在屋里和媳妇吃过早饭,穿了一身干净衣服,推着自行车出了大院后,在胡同里迈腿跨过横梁骑上,载着静红朝国营商店过去。
徐庆是准备去三虎子家,参加三虎子的婚礼,想买点点心带过去。
而静红想回娘家,看看儿子。
徐庆哪能让媳妇空着手,便决定去国营商店里买些东西,好让媳妇拿给老丈人和丈母娘。
去年过年那段时间,徐庆几乎没来国营商店一次,过年的东西都是媳妇和弟弟妹妹置办的。
所以,徐庆身上的各种票,用能力分过之后,又攒下来了不少。
至于每个月发的工资,能力无法奏效,徐庆身上的钱倒是依旧不多。
不过,这也没啥,眼下家里他和媳妇俩人上班,弟弟妹妹都在学校上学,管吃管住不说,每个月还有补贴,完全不用徐庆给他们生活费。
何况他们前几年上班也有挣钱,弟弟妹妹的工资,徐庆从没要过。
爱国和丰铭以及小丫头倒是想交给大哥大嫂,但徐庆和静红谁都没接。
到了国营商店跟前,徐庆没锁车,让媳妇看着,他一个人挤进去,买了东西,然后去卖衣服的地方,利用可以试衣服时四下无人,用能力把刚买的东西分了一下。
而卖衣服的地方,人来人往的,每个人手里有拎着东西,徐庆拎着的也就不显眼。
“同志,不好意思啊,今儿不凑瞧,身上带的钱不够,下次我来再买。”
徐庆把压根没试的上衣交给营业员,转身就朝国营商店外出去。
徐庆把买的东西挂在自行车把上,转身骑上车准备先送媳妇去老丈人家。
不过马静红道:“庆哥,这都十点多了,你还是先去三虎子那边,路挺远的,别去晚了,误了人家结婚的时辰,我自个走回我妈家就成。”
徐庆扭头望着自个心思敏捷,又温柔贤惠的媳妇,越瞧越好看。
还是自个媳妇美,不但身材好,这心更好。
“那我就去三虎子那边了,你一个人拿着东西路上注意安全。”
“嗯。”马静红一边伸手从车把上取着东西,一边朝徐庆道:
“庆哥,你去了可少喝点酒,要是下午回来满身酒气,我可不饶你!”
徐庆心里暗暗叫苦,喝喜酒,哪能少喝,刚还觉得媳妇心好,怎么这就变了呢。
“好,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必须少喝,不然我今晚上不让你挨着我睡,你一个人去隔壁小屋吧。”
徐庆只好向伟大领袖保证道:“我肯定少喝,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马静红右手拎着东西,朝徐庆打量一番,觉得自个爷们今儿穿着得体,精神也好,便笑嘻嘻道:
“好了,快去吧,记得早去早回。”
“好嘞!”
徐庆朝静红笑着说完,右脚蹬着自行车,穿梭在人群里,快速朝三虎子家过去。
三虎子住在郊外,路是真的远,没一两小时,压根甭想到。
当然,走路的话,更慢,但开汽车的话,反倒是多半个小时就能到。
不过眼下,徐庆还买不起汽车,也买不到,只能蹬着自行车过去。
将近两个小时的骑行,徐庆热的一头汗,从城里跑到城外,路上遇到的人就少了,路况不佳,坑坑洼洼,颠的挂在自行车上的点心不断摇来晃去。
不过四周的田地里,麦苗已经从雪里探出了头,翠绿的嫩芽,一片欣欣向荣。
偶尔遇见一辆解放牌卡车,从对面驶来,徐庆忙双手抓稳车把,在泥泞的路面上,靠边行驶。
等到徐庆到了三虎子家,三虎子院里已站了不少人,年轻人居多,其中大多数,徐庆都认识。
因为这些人,跟三虎子关系好,以前也跟许大茂关系好。
只不过许大茂跟三虎子绝交后,其他人自也断了联系。
除此之外,还有三虎子周边的几户邻家也在。
都是可怜人,自然就相互帮衬一下,抱团取暖。
三虎子今天不用迎亲,他那未过门的媳妇,年初就住在了他家。
所以,一到中午十二点就直接开席了。
三虎子在院里摆了三四桌,徐庆算是众人中,最有身份的。
因为到场的,就只有他一个是乾部,徐庆便在三虎子的应求下,致贺词,简单讲了几句。
随后在徐庆的见证下,三虎子跟他媳妇向领袖画像鞠躬,然后向父母鞠躬。
也就是三虎子母亲一人。
老人瞧着儿子跟儿媳妇,笑的脸上满是灿烂,三虎子结婚,她心里的大石头算是能放下了。
简单的礼仪结束,三虎子的妹妹美娟,拿着一本崭新的红宝书,当着众人的面,郑重地交给自个大哥和大嫂。
至此,才算礼成。
其实还要背诵“老三篇”,或演唱样板戏。
三虎子倒是识字,可每天忙着一口嚼谷,在城里摆摊卖卤煮,哪有时间去背那些。
而三虎子的媳妇,农村人,从小就没读过几天书,斗大的字放在面前,也不认识,就是照着念都念不出来,哪能会背。
就直接免了。
婚宴的酒菜一般,三碟子冷盘,一大盆腌咸菜,四道热菜,一盘炒豆芽,一盘土豆丝,外加两道有点肉丝的醋溜白菜。
八大碗也算是凑齐了。
重头戏是一人一大碗卤煮。
徐庆觉得很好吃,虽然丰盛程度比不上城里结婚的婚宴,喜酒用的也是那散装二锅头,喜烟也是没把的八分钱经济烟,可这已经很不错了。
这是郊外,又不是城里,三虎子费尽心思凑齐这八大碗,还外加一碗香喷喷的卤煮,如此用心。
何必要求那么高。
再说了,徐庆是冲着三虎子人来的,又不是惦记这顿饭。
吃完酒席,徐庆给三虎子随了礼金,没立即走,和众人插科打诨,侃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四点多钟,这才离开。
三虎子带着媳妇以及他母亲和妹妹,将徐庆送了好远,站在路边又目送了许久。
徐庆今儿前来,三虎子感动坏了,他成分不好,家里又没钱,一般当乾部的,即便是认识,也不屑与他为伍,更甭提参加他婚礼。
三虎子觉得,徐庆真拿自己当哥们了,人来了不说,那带了些点心。
尤其是吃完酒席还没立即走,着实给足了自己面子。
站在路面的三虎子,直到徐庆骑着车,人都变成了小黑点,在夕阳的照耀下,一闪一闪,消失不见,这才返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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