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大年初三就开工
大年三十晚上,大院里热热闹闹,各家各户,都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围着桌子,吃着年夜饭。
是的,所有人都沉积在新年的快乐当中。
虽然从明面上来说,春节算是没有了,可实际上,它怎么能说取消就取消掉?
纵然变天的形势严峻,但传承了几千年的过年习俗,岂非是一句话,一张纸,就能从所有人的心中抹掉。
此时徐庆屋里,徐庆跟媳妇静红,二弟爱国,以及小丫头,四人围坐在热乎的炕上,团聚在一起。
今儿过年,晚上的年夜饭甭提多丰盛了。
一道小炒肉,一盘酸辣白菜,一盘麻婆豆腐,一盘酸辣土豆丝,以及炒豆芽和一盘木须肉西红柿炒蛋。
不过,西红柿是用小丫头熬制的西红柿酱代替的。
毕竟这年头,大冬天上哪买新鲜的西红柿去,冬季能吃上,也就只有提前熬制后储存下来的。
另外,还有马静红拌的三道凉菜,一道群英荟萃,一道炝拌萝卜皮,一道凉拌豆芽。
冬季的蔬菜就只有那么老几样,也就只能变着法的做着吃。
除此之外,徐庆还将猪肉,粉条,萝卜,白菜,土豆,豆芽,豆腐等炖了一大盆烩菜。
鸡鸭鱼的话,除去前几日,爱国从他同学家拿回来当天就吃掉的老母鸡外,今年家里也各买了一只,这会儿也都端到了前屋炕上。
以前家里吃不起,那时徐庆工资低,三个弟弟妹妹也都在上学,开销大,能一个月吃两次猪肉都算好的了,至于鸡鸭鱼自然不敢买。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徐庆在厂里稳步晋升,从一开始的七级办事员,一路升到如今的一级办事员。
工资待遇自是水涨船高。
而爱国和丰铭还有小丫头,经过这几年,他们三个顺利读完高中,也都能挣钱,家里的光景当然就好过起来。
再者,徐庆跟静红又结了婚,老丈人再不怎么帮衬,但一年到头,隔几个月还是会让马解放拿些米面油啥的,送到徐庆家来。
乡下的爷爷奶奶他们,也会时不时的让人捎些东西进城。
况且徐庆还有一分为二能力。
以前除了分各种票和生活日用品外,他还得帮着将弟弟妹妹上学用的学习用具等东西,分一下。
而自从最小的妹妹晓雅高中毕业后,徐庆的能力几乎没再用到那方面。
所以,家里的光景便就越来越好。
此时炕上除了这些外,瓜子,花生,苹果,橘子,核桃,水果糖和奶糖,一样不少,还有两瓶罐头,一瓶是黄桃,一瓶是橘子。
橘子北方是没有的,这种南方特产的水果,运抵四九城,身价立马就贵起来。
寻常人瞧见那价格,就只能望而却步,哪敢买。
当然,价格贵是贵,但过年了,手头稍微宽裕点的人,还是会买一点。
只不过,徐庆今年直接买了四斤新鲜橘子。
现在不差钱,家里用钱的地方也相对没前些年那么大,没必要再紧巴巴的过日子。
值得一提的是,儿子出生了,家里添了个四脚吞金兽,往后的花销肯定不会小。
但那是明年之后的事情,徐庆身上目前的钱虽不多,但几百块还是有的。
而且他跟静红都上班,俩人的工资,以后足够应付。
今儿过年嘛,高兴。
徐庆拿出白酒,坐在炕上,跟二弟爱国喝了起来,抱着儿子的马静红和小丫头,姑嫂俩人则喝着鸡汤。
屋里没电视机,但有收音机,几年前,徐庆就买了一台,这时候收音机内播放着侯大师的相声。
一段报菜名,听起来很是不错。
而同住在后院的许大茂屋里,这会儿也传出了侯大师的相声。
许大茂左手夹着烟,右手剥着橘子,一边吃,一边抽,一边又听着相声,再端起酒盅,让秦京茹陪他喝一杯,甭提多滋润。
秦京茹今儿忙了一下午,做了一大桌子的年夜饭,虽然只有她跟许大茂俩人,可这两位,哪个是会亏待自己的主?
许大茂从小就花钱大手大脚惯了,什么好吃吃什么,什么好喝喝什么,让他像三大爷那样抠搜的过日子,许大茂可办不到。
不过许大茂会享受,自个也会赚钱,以前没结婚还在当放映员的时候,就在外面捣腾二道贩子的营生,院里就他过的最潇洒。
后来结婚了,也没说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哪怕是一天都没有。
尽管媳妇从娄小娥换成了秦京茹,但许大茂成了副主任,不管有没有实权,工资待遇这方面,可该享有的都有。
再说了,以前的许大茂只是个小小的放映员。
工资不高,待遇一般。
但今非昔比,自从傍上李主任这个大腿,许大茂摇身一变,成了副主任,如愿当了官。
在厂里,除了李主任这个G委会一把手外,许大茂几乎没再巴结过任何人,以前的那些领导、乾部,他现在是压根都不放在眼里。
甭说巴结他们,许大茂没反过来找他们索要一些好.处就不错了。
只是许大茂的上位,伴随着刘海中的下台。
二大爷这个官迷,心里念叨了几十年,好不容易,在李主任的赏识下,在厂里当了一段时间的官,但还没意气风华地大展拳脚,结果,刚委以重任没多久,就让许大茂给顶替了。
此时二大爷家里,二大爷没跟俩儿子喝酒,一个人独自端着酒盅自饮自酌。
俩儿子今儿让他闹心不已,要不是大过年的,说不定借着酒劲非好好地收拾一番不可。
刘光天和刘光福也没主动跟刘海中喝,知道自个老爸对自己瞧不上,也就没上赶着找不自在。
这会儿的后院里,只有亮灯的聋老太太屋里没一点动静,因为她已经被傻柱背着去了中院过年。
中院里的几家人,今年是一起搭伙过年。
一大爷易中海跟一大妈没儿没女。
傻柱父母不在,他屋里只有他跟他妹妹雨水俩人。
而贾家,贾东旭去世后,就剩下秦淮茹孤儿寡母跟贾张氏。
因此,这些人便凑在了一起。
其实傻柱和雨水,今年是想到徐庆家搭伙过年的。
两家都父母不在,平日里关系也近,一起过年挺合适。
但昨天,易中海听到傻柱的想法后,劝阻道:“柱子,人家徐庆跟静红可结婚又有了孩子,人家一人家跟弟弟妹妹一块过年,你带着雨水过去,成啥了?
你听我的,咱们中院三家一起搭伙,比你去徐庆家要好。”
傻柱想了想,便打消了念头。
至于前院,住的是三大爷阎埠贵一大家子人,自然是他们一家人坐在三大爷跟三大妈的屋里过年。
晚上零点时,大院里传出喜迎新春的鞭炮声。
噼里啪啦的声响,响彻整个冷寂夜晚。
后院里,徐庆和爱国在院里放过鞭炮后,就赶紧回屋,帮着静红和小丫头一块包饺子。
今晚上熬年不睡觉,所以一整晚,徐庆兄妹三人跟静红都坐在炕上一边包着饺子,一边聊天。
而在往饺子里包硬币的时候,小丫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忙放下手里刚包合好的饺子,笑嘻嘻趴到睁着水汪汪小眼睛的小鸿志跟前,伸手掏出准备好的压岁钱,塞到包裹小家伙的小被子里。
“姑姑给伱压岁钱喽,你可要收好呀。”
小丫头笑着说完,用沾了面粉的右手,朝小家伙的小脸蛋轻轻碰了一下。
徐爱国见状,也赶紧把给小侄子备好的压岁钱,塞进了侄子的小被子中。
徐庆和静红相视一眼,笑着没说话。
第二天一早,大年初一。
傻柱从中院送聋老太太回后院时,顺便上徐庆家,也给了小鸿志压岁钱。
而许大茂住在后院,自然更提早给了。
他们俩跟徐庆的关系一直不错,徐庆跟静红有了孩子,他们两个当叔叔的,哪能没一点表示。
只是正月初一一过,初三厂里就收假。
所以初二的上午,徐庆拎了烟酒,带着怀抱儿子的媳妇静红,趁着天气晴朗,就去了老丈人家拜年。
当马国华见徐庆和闺女带着外孙子来了,瞬间笑逐颜开,伸手接过静红怀里的小家伙,抱在自己怀中,一脸疼爱,压岁钱直接给了一张大团结。
马解放瞧的眼睛都大了,“爸,我小时候,你可都从没给过我这么多的压岁钱。”
马国华抱着小鸿志,扭头看向自个儿子马解放道:
“你小子跟月梅要是今年也给我和你妈生个孙子,我到时,也给这么多。”
马解放嚼着嘴里的水果糖道:“那您跟我妈瞧好吧,今年年底我媳妇就给你们生个大胖孙子!”
吴月梅被马解放说的脸色羞红,没好气地用眼神白了马解放一眼。
中午时候,徐庆和媳妇在老丈人家里吃了午饭。
下午三点多钟,趁着天气还没转冷,徐庆就跟静红动身朝自家大院赶紧回去。
转过天一早,徐庆起床后,在自家屋里的厨房简单地做得早饭,跟二弟爱国和小丫头三人一起吃过后,兄妹三人就结伴朝大院外出去。
红星轧钢厂今儿开工,小丫头上班的国营商店却是从正月初一开始,一直都没放过假,小丫头这三天来,每天都照常上下班,只有下午的时候,能提早下班回来。
而大院里,其他在厂里上班的众人,不管是后院的二大爷刘海中,许大茂,还是中院的一大爷易中海,傻柱,秦淮茹,或是前院的阎解成,这时候也都从各自屋里走了出来,陆续地朝大院外出去。
胡同口,徐庆和爱国与妹妹晓雅分开后,就骑车朝轧钢厂方向快速过去。
十几分钟后,徐庆带着爱国就进了厂,而这时的厂里,已经来了不少人。
不过所有人的脸上除了有过年的喜悦之外,还有抱怨。
这才大年初三,厂里就开工,谁会乐意?
然而,不乐意也没辙,谁要是不来,就按照旷工处理,那谁敢不来。
这年头,住在城里的人,全指望上班挣的工资过活,要是记上个旷工,扣几天工资,那家里的日子还怎么过?
但变天导致的这种情况,有好也有坏,坏的是今年厂里开工早,但好的是,上班轻松。
反正变天以来,厂里的生产力度就大不如前,生产方面也不再是厂里首抓的任务。
尤其是厂里设立了G委会后,现在一个月的工作量,都没以前的一周多。
不管是车间工人还是徐庆这种乾部,每天都很轻松。
也就厂里的G委会那帮人,在李主任的带领下,闹得欢。
再还有是,厂里的食堂,几乎没怎么清闲过。
因为不管干多干少,饭总得吃。
傻柱跟徒弟马华和胖子,以及后厨的刘岚等人,中午的饭,该做还得做。
徐庆把自行车在厂里的停车点停放好后,没直接去他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和二弟爱国,一起去了钳工部的第三车间。
今天是开工第一天,又还没上班打铃,徐庆便去第三车间,过去转转。
谁让第三车间,是他当初进厂最先呆的地方。
对这里,徐庆比任何地方都有感情。
此时二麻子叼着烟卷,蹲在车间门口,正咧嘴呲牙地跟王德全和周平泰等人侃大山。
瞧见徐庆和爱国来了,二麻子笑嘿嘿道:
“庆子,爱国,过年好啊!”
“过年好!”
徐庆回应了一句,伸手掏出身上揣的牡丹烟,给二麻子和周平泰等人散了一圈。
二麻子接过烟,别在耳朵后,朝着徐庆道:
“庆子,我听你师父老张说,你媳妇静红,年前给你生了个儿子?”
“嗯!”徐庆一脸高兴道:“那是了。”
王德全趴在二麻子的背上,朝徐庆道:
“庆子,那过段时间,你儿子满月,我们可得喝你儿子一杯满月酒了。”
“没问题!”
徐庆笑着道;“到时候,你们都记得来我家。”
二麻子呲牙道:“那肯定啊!我反正是一定到。”
王德全抬手朝二麻子脑袋拍了一下,“你小子,你去,难不成我们就不去?”
“谁知道呢?”二麻子嘬着烟,撇过头看向王德全,幽幽道:
“德全哥,你就不怕你到时候喝大了,回家被我嫂子收拾,不让你上炕?”
“二麻子你丫的,皮痒了是不?”王德全瞪了二麻子一眼,“你小子非哪壶不开提哪壶,就会扫兴!”
二麻子顿时朝徐庆挤眉弄眼道:“庆子,瞧见没,德全哥怕老婆,他可不保险。”
王德全被二麻子当中揭短,脸上露出不悦,伸手脱掉右脚的鞋子,就要抽二麻子,瞬间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一阵风吹来,带着笑声,在厂里远传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