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好黑呀?”
海柔尔很疑惑,真的很疑惑……
看着面前漆黑的道路,海柔尔满脸的疑惑,她有些记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同样也有些记不清这里究竟是哪里……
她只是下意识的抬起脚步向前行走,但是面前的黑暗仍然一成不变,无论她如何向前面前的情景都没有任何变化,就好似有人将一个无形的黑色幕布照在了她的双眼之上,遮蔽了她的所有视野。
莫名的惶恐,缓缓的涌上了海柔尔的心头。
而随着她心情的逐渐焦躁,周围漆黑的环境也是逐渐发生了变化,一丝丝微弱的光芒开始显现在她的面前。
见此,海柔尔顿时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逐渐的,海柔尔眼前的光芒越来越凉,越来越亮,某一时刻,她终于冲破了那层层黑暗,站在了光明之中。
沐浴在阳光之下,海柔尔绷起的脸上顿时便是露出了一脸柔和的表情,可还不等她脸上的表情过多持续,一道温柔中略带责备的声线却是猛然传入她的耳中,令得她整个人一激灵。
“海柔尔,你怎么才回来,这一晚上你都去哪了?!”
“还有你这衣服……”
猛然睁开双眼,果不其然,映入她眼睑的乃是一位她十分眼熟的中年女子,正是她的母亲马赫特夫人。
而在她母亲背后站着的,正是她的父亲,马赫特议员。
而看到面前两位,海柔尔这才反应过来之前发生了什么,这才想起自己好像是消化完魔药去找老师了。
连忙底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果不奇然便是看到了自己身上便于行动的服装。
见此,海柔尔顿时明白要遭,不过也就在她想要开口狡辩的时候,恐怖的场景便是出现了。
只见那原本责备又担心的看着她的马赫特议员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原本严肃中带着几分担忧的面色几乎是瞬间变成了一片海柔尔从未在自己的父亲脸上看到过的轻佻,随后她便见自己的父亲将手伸进了口袋之中,似乎取出了什么东西,旋即便是正对着她摊开了自己的右手。
下一瞬间,一点点光芒凭空凝聚,在马赫特议员掌心化成了一片晶莹剔透地单片眼镜,并将之戴到了自己的右眼之上。
“这……”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海柔尔原本就因为自己的情况被发现而有些惊慌的眼眸顿时收缩,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略感惊慌地望向房间里其他人。
然后她便是看到她的母亲莉亚娜夫人,取下了鼻梁上架着的装饰品,戴上了不知从哪里拿出的单片眼镜。
在马赫特议员和马赫特夫人身旁侍立的男仆女佣们也纷纷拿出了形式一致的单片眼镜,如同齿轮驱动的机械般同时戴至自己的右眼,并齐齐转头,看向了海柔尔,对她露出了一个与马赫特议员同款的戏谑笑容。
恐怖谷效应指出:
由于机器人与人类在外表、动作上相似,所以人类亦会对机器人产生正面的情感
而当机器人与人类的相似程度达到一个特定程度的时候,人类对他们的反应便会突然变得极其负面和反感,哪怕机器人与人类只有一点点的差别,都会显得非常显眼刺目,从而整个机器人有非常僵硬恐怖的感觉,犹如面对行尸走肉。
当机器人和人类的相似度继续上升,相当于普通人之间的相似度的时候,人类对他们的情感反应会再度回到正面,产生人类与人类之间的移情作用。
而这种理论不知适用于机器人,同样也适用于熟人。
如果一个人越是像自己的家人,朋友,那么一个人也就越容易对其产生好感。
而这种相似度较低或者基本相同之时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相似度不低不高,刚好就卡在达到一个特定程度的时候,那相似但别扭的感觉同样能给人带来莫大的恐惧感。
“踏踏踏~”
几乎是瞬间,海柔尔本能般连连后退,莫大的恐惧感弥漫了她的整个内心,她看着面前熟悉而又陌生的人们,大脑一片空白。
在恐惧的驱使之下,海柔尔甚至想要转身就跑。
不过她刚刚转身,整个人便是直接撞在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之上……
看着眼前黑色的衣袍,一股不详的预感猛然涌上海柔尔的心头,她缓缓抬起头,然后便是看到了一个右眼之上戴着单片眼镜的男子低着头,戏谑的看着她。
“嘘~,小姐,别动……”
……
“啊——”
尖叫着从床上坐起,此刻的海柔尔完全失去了平时的高傲,面容之上满是惊慌,额头之上点点豆大的汗珠不断的往外涌动。
那戴着单片眼镜的身影在她还是久久无法散去,哪怕意识逐渐回归,哪怕房间的精致细节逐渐映入她的眼中,海柔尔也仍是久久难以回神。
“是梦吗?那仅仅只是个梦吗?”
房间透过窗户洒入的晨光让一切看起来宁静而舒适,墙壁上挂着华丽的壁画,床上铺着柔软的丝绸被褥,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看着房间之中熟悉的一切,海柔尔伸出手,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汗水,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勉强回过神来。
而也就在这时……
“当当当~”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原本就有些风声鹤唳的海柔尔就差一点就如同炸了毛的猫一般从床上跳下来了。
可是多年以来的修养还是让她强行压下了脑海之中如同幻灯片般不断回闪的噩梦画面,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开口道:
“进来。”
而随着海柔尔的话音落下,她房间的门也是直接被推来,她的专属女仆也是出现在了门外。
女仆看到床上汗流浃背的海柔尔,顿时急忙走近,面露关切地开口询问:
“海柔尔小姐,您没事吧?”
看着面前焦急地看着自己,希望能够给予帮助的女仆,海柔尔尽管已经很努力的压抑自己了,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响起梦中对方戴上单片眼镜的模样,面色顿时不由得再度一白。
但旋即她换上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恢复镇定。她微笑着开口道:
“没事,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海柔尔一番,似乎是真的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女仆也是微微松了口气。
随后她轻轻地点点头,对着海柔尔微微躬身,微笑开口道:
“海柔尔小姐,是否需要去黑夜教会做一次祈祷。今日马赫特议员刚好要前去拜访圣赛缪尔教堂主教埃莱克特拉阁下,如果需要的话,您可以一同前往请求主教先生对您进行祝福。”
闻言,海柔尔下意识的就是要摇头,因为她的老师教导她在抵达要求之前,不能与教会的主教等高层人物有过多接触,不然容易出现问题。
但旋即她也就回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所看到的。
那是一个路边的野猫,对方在看到她之后瞬间便是戴上了一片单片眼镜,直接便是从猫变成了人。
而且仅仅只是抬手,对方便是让她动弹不得,还从她的影子里抓出了一团扭曲恶心的蠕虫,并且说了一大堆奇怪的话。
甚至那家伙还说什么那蠕虫就是教导了她快一年时间的老师,教导给她的很多知识都是错误的,目的就是为了培养她,在她达到要求的时候偷走她的身体。
还有什么非凡者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少见,教会里有些身份的基本上都是非凡者什么的简直不知所谓。
海柔尔有理由怀疑,她之所以会做那个噩梦,就是因为那个家伙给她带来了强烈的心理阴影……
“不对?!”
一念至此,海柔尔这才想起了事情究竟有哪里不对。
她的记忆当中,失去意识之前,她分明还在回家的路上,可醒来之后为什么就直接回到了家里。
难道是那个奇怪的男人把她送回来的?
而且还有衣服……
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海柔尔的大脑更是一片空白……
好在轻微伸手摸索之下,海柔尔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任何异常,她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不过送了一口气的同时海柔尔的心中也就更加疑惑了。
看女仆的样子,明显是对昨晚的事情完全不清楚,那也就排除了是被其他人走大门公然带回来的可能。
那也只可能是那个拥有非凡力量的家伙把她弄晕之后暗中带回来的。
可是为什么?!
对方为什么要把她弄晕之后什么也没干,什么也没拿就这么把她送过来这就完了?
难道是对方害怕她的父亲马赫特议员下议院议员的身份?亦或者害怕对她出手之后她的父亲找自己的朋友埃莱克特拉主教追查对方的身份?
不,直觉告诉海柔尔,以上选项都不是的。
海柔尔仅仅只是被雅各家族的半神教歪了,是本身获得知识的渠道出现了问题,这才做出了很多让人啼笑皆非的蠢事。
但这并不意味着海柔尔就真的傻,相反她很聪明。
亲身经历过之后,她很明白之前袭击她的人究竟有怎么样的一个实力。
面对这种程度的力量,如果马赫特议员和埃莱克特拉主教的关系就能解决,贝克兰德报纸就不会有那么多几乎每过几天就有一场凶杀案和失踪案了。
既然不是害怕她的父母这边的关系,甚至还直接抓出一团蠕虫说那是她的老师,明显也不可能是害怕她的老师。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对方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她,甚至那些原本被她认为的胡言乱语很有可能是真的……
顿时,海柔尔便是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难道~,那家伙说的都是真的?!”
“老师一直都是在骗我。”
“他真的对没有恶意?!”
……
心中怀揣着各种各样的疑问,海柔尔猛然抬起头,看着面前欲要转身离去的女仆,冷不丁的直接开口道:
“父亲预约拜访埃莱克特拉主教是在什么时间?!”
突然听到海柔尔的话语,女仆明显也是微微一愣,但是她的反应很快,几乎是瞬间便是做出了回应。
“下午两点半,马赫特先生与埃莱克特拉主教约定拜访喝下午茶。”
文言,海柔尔也是微微点头。
“好的,我知道了,伱下去吧。”
而对于主人家的决定,身为女仆自然不会多说些什么直接躬身后退。
“如果您需要任何东西,随时告诉我,我会为您效劳……”
看着离开房间的女仆,海柔尔一双眼睛也是瞬间变得坚定无比,比起之前简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改变……
她用力的握起了自己的拳头,纤细的手指甚至因为用力过度显得有些发白。
“不论如何,我一定会弄清楚真相的!”
“究竟是谁在说谎,谁在骗人,我会一一弄清楚!!!”
……
另一边……
“女士,你的这个运势啊……”
“嗯?”
一处占卜俱乐部中,原本正在为一位女士进行着占卜的伍河开口的动作猛然一顿,整个人眉头微微皱起,但是下一刻便是缓缓松开,并在心里默念道:
“醒了吗?而且看样子之前的暗示也是起效果了。”
“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没有完全信的样子,不过也好,相比于别人说,还是真正自己去查了才会真正信服。”
“等到时候她真正了解非凡世界,倒是可以尝试发展成奥黛丽小姐和休以及佛尔思的交友模式。”
“如果可以通过她打进贵族的非凡爱好者圈说不定还可以提前接触到奥黛丽女士那批人,到时候就真的不缺钱了。”
“唉~,相比于发展陌生人,还是剧情里已知性格的人更能让人放心啊……”
而也就在伍河思绪翻飞间,一道略带点焦急的女声忽的传入伍河的耳中,令他直接回过了神来。
“卡斯兰娜先生,请问是占卜出了什么问题吗?”
对此,伍河也是露出了一个职业性的笑容,收了收自己发散的思维,伸手便是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灵摆,笑着开口道:
“不,伊丽莎白女士,不是占卜出问题了,只是我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
“那么,让我们继续吧,你刚才说你是从廷根市来贝克兰德探亲的是吗……”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