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安阳再醒过来的时候,四周环境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与自家屋子格局差不多,陌生的事她从没有来过。
不是她跟姜阳晖的家,也不是二婶家,那这里是哪里?
她捂着有些闷疼的头坐起来,明明她晕倒前见到二婶儿了,不存在自己被人捡回家的情况。
结果一个男人端着东西推门而入,那狗男人还是谢承志,更吓人的是他的话:
“婷婷,你终于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你是被人发现倒在巷子口的,医生说你有些低血糖……看吧,我就说你要正常吃饭,不要想着减肥了,你又不胖。
再说,你身上有些肉,我更喜欢……”
男人坐在床边,低笑无奈地来抱她。
艾安阳赶忙推开,“谢承志?你喊我什么?”
谢承志有些疑惑,“婷婷啊,怎么了?媳妇儿是睡蒙了吗?”
艾安阳低头看自己的手。原来的她虽然在乡下当老师,可是下班后她得帮着家里人干活,她哪怕对手保养再好,也是有着薄薄一层茧子的。
从嫁过来后,她每天不是在家里瞎忙活,就是帮着二婶的忙,又或者去外面找零活。
她自卑、对自己认知不够,所以她从没想过要踏入老京都绣坊这样数百年的老店。
没想过从事绣花行业,她对手的保养自然没有那么精心,还是她睡了一觉,做了个荒诞陆离的梦,才蓦然惊醒自己不能再浑浑噩噩下去。
上班才几天,艾安阳的手还没有彻底养好。
再说了,自己的手,她能不认识吗?
入目的这双手算不上白皙,也没有她原来的修长,显然不是她的手!
艾安阳内心升起一种不好的想法。
她顾不上穿鞋子,推开谢承志的胳膊,跌跌撞撞到桌前拿起镜子看。
果然,镜子里的人不是艾安阳,而是朱云婷!
艾安阳脑子一阵发晕,自己肯定是在做梦,人怎么可能换皮囊呢?
她冲着手背狠狠啃了一口,真实的触感、尖锐的疼痛又清晰地告诉她,这不是梦。
她想起来自己昏睡前跟朱云婷擦肩而过,头发被拽得生疼,难道这是关键?
她听到隔壁二婶的声音,“安阳醒来了就好,刚才可没把我吓个半死,生怕这孩子小时候受的罪多,落下什么病根……”
艾安阳只觉得浑身发凉,二婶口中的安阳,恐怕才是真正的朱云婷。
这个女人到底会什么邪术,怎么就让人换了芯儿呢?
“婷婷,你身体还虚着呢,快点上床歇着……”说着谢承志就要过来打横抱她。
艾安阳眸子微敛,余光看了下门,正好旁边的门关上了。
她奔着门而去,打开冲了出去,疯疯癫癫地在原地跳着:
“我不是朱云婷,我是艾安阳,谢承志你到底做了什么……
肯定是你肖想我,所以跟我换了芯儿是吧……
还是说你们夫妻俩是什么妖魔鬼怪……我就说中午为什么我跟朱云婷同时晕倒,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你们夫妻俩一个虚伪男、一个虚荣女……这是羡慕我跟我家晖哥关系好,特意拆散我们吧!”
艾安阳知道,自己可以偷偷跟二婶和姜阳晖说。
但是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而且她进入这具身体,这具身体里的记忆也冲她没有防备得全部放开。
换句话说,在她身体内的朱云婷,也熟知她的所有细节。
她根本没法证明自己是艾安阳,反而会让朱云婷钻了空子、装小白莲花。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闹,闹得二婶和姜阳晖对身边人起疑。
艾安阳的这些话,将整个家属院的人都给勾出来了。
艾二婶诧异地看向她,又看向被姜阳晖扶着的“艾安阳”,实在不明白“朱云婷”到底唱的哪一出。
艾安阳瞪了姜阳晖一眼,缓缓看向朱云婷,“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自己小时候经历的事情,证明不了什么,因为我们都拥有现在身体的记忆。
啊,让我想想朱云婷,也就是我这具身体,好像从十四岁上初中的时候就早恋,谈过一二三、五个男朋友,什么张晓宇、黄成林……谢志杰……高中是走后门毕业的,上岗当播音员,陷害了同事,往同事杯子里加入了牛耳屎,让同事坏了嗓子……”
她每说一句,众人都惊呆了,感觉自己的三观被刷新了,一个瓜接着一个瓜地往下砸。
而“艾安阳”脸色铁青,想要张口阻止,却又没有立场。
不过接着“艾安阳”冷着俏脸,这个年代谁相信这样科学解释不通的事情?
她只要顶着艾安阳的皮囊,就是艾安阳!
而真正的艾安阳,也只能是“朱云婷”,跟着比姜阳晖黯然失色许多的谢承志,庸碌一辈子。
“艾安阳”想着,等“朱云婷”折腾这一遭,明白大家并不会相信“朱云婷”的鬼话连篇,渐渐地“朱云婷”只能接受自个儿的身份,与谢承志安安分分度过余生。而她“艾安阳”则获得战斗力为十、指哪骂哪的二婶,一份体面赚钱多的工作,和青年才俊姜阳晖。
俩人的人生就换了个皮囊而已。
只要这两天她跟姜阳晖做了夫妻,汲取他身上的阳气稳固灵魂,那么这个邪术便成了。
即便她需要献祭灵魂,那不是有原主吗?
她是任务者,被拉来做任务,本来就是原主的献祭,只不过一个是没有牵挂入轮回,一个是魂飞魄散。
对她来说都一样,没有记忆的人,存在与否有区别吗?
更何况,她已经跟谢承志通过气了,只要谢承志将“朱云婷”给办了,这事也成功了一半,至少艾安阳跟朱云婷的身子牵扯深了。
俩人魂魄换不回来,她顶着艾安阳的身子,往后余生也是一件不错的幸事!
说真的,这具身子身娇体软,自己一个女子都喜爱的紧,相信姜阳晖但凡能举,今晚她就能成事。
呵,哪怕以后姜阳晖认出了真的艾安阳,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