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卞虹雨心气儿高、心眼儿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严和通也是如此。
他为了能够当上小队长,故意将当时的小队长水壶里加入了酒。
夏天人热得不行,那小队长又是个粗狂的人,拧开水壶直接往嘴里怼,等他察觉过来时,已经咕嘟喝了两大口了!
恰好那天领导视察,为了这一天,众人准备了许久。
谁都没想到平日里滴酒不沾、不舍得抽烟、疼爱家人、爱护伙伴、高中学历又年轻有为的小队长,竟然因为上班喝酒,直接被辞退回家种田。
而老好人严和通则顺应成为小队长。
严和通为了工作,也特别惜命,是很少碰酒的。
原主心细,注意到那天严和通突然买了酒,隔天却少了大半,又听说这事以及严和通晋升的事,便将一串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可那时候原来的小队长已经离开了。
而原主自顾不暇,哪里能为别人沉冤昭雪?为此,原主内心一直愧疚着。
胡安阳轻笑着说:“那我得走个后门,让一个人插队进入运输队了。”
谭永年肃穆地道:“媳妇儿,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运输队是很严肃很谨慎很正规以及特别有发展前途的地方,铁饭碗中的铁饭碗,哪能随便给你开后门呐?”
“普通的金钱财物可是打动不了我的!”
胡安阳低笑声,凑上前软软地亲了他一口,男人喉结上下滚动,继续微仰着头一副傲慢不为所动、抵制糖衣炮弹的模样,可是他的眼睛深邃,始终盯着她不放。
她微微使劲便将男人推到一旁,翻身压过去,“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我瞧瞧咱们家的英雄能够坚挺多久……”
谭永年咬咬牙,一边享受美人恩,一边又隐忍着恶兽出笼,“媳妇儿,我自然是能坚挺许久的!”
其实她的要求,他又怎么舍得拒绝呢?
夫妻俩不过是借此闹腾,添加些情趣罢了。
次日谭永年便寻到纺织厂,将收购运输队的事情给谈了。
纺织厂最近正愁着要裁员,每一位员工对厂子来说都是个累赘,能够将运输队的员工连带着货车一起转移给谭永年,是巴不得的事情!
货车哪怕是二手的,也能卖不少钱。厂子不需要车辆维护修理,不用支付司机的工资。每次需要的时候,他们能享受谭永年提供八折的雇佣金,虽然比自家成本高些,也在接受的范围内,却能暂时解了厂里的燃眉之急。
拆东墙补西墙固然不可取,但这已经是纺织厂没办法的办法了。
谭永年很快拿到了纺织厂运输队人事资料,翻出之前离职人员的,找到那位小队长。
胡安阳亲自给小队长所属的村子里去了电话。
接电话的是村长,她笑着表示自己是京都第一纺织厂人事部的同志,询问唐天路同志的近况。
村长比较健谈,对人没有丝毫防备心,而且对京城的同志,一口一个领导……他热情地对胡安阳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唐天路原来当过兵,退伍后被战友安排到第一纺织厂的运输部,因为他能力突出、运气还不错,转正的当年立功成为小队长。
只是他才担任了半年,就被严和通给挤下去。
唐天路不能为了这事,再去给战友添麻烦,是以他服从安排回家种地。
他也不是没想过继续利用在部队所学,找个活,可是这时候车辆稀少,一辆车有好几个司机排队等着呢,而他又没有什么关系,也没有资金,加上媳妇干不了重活,为了生计,他只能当个普通农民,消耗着自己。
“这路娃子啊有本事着呢,就是碰不上贵人,地里活不重可是离不开人呐……我们小地方零工不多,人家干什么活都是有数的,不可能让你三天两头请假……”
“他家里负担重,以前在城里上班的时候,他对象就在家里带娃,多好啊……回来后,他对象就下地跟了个秋收,身子骨垮了,一点重活都做不了,得好好养着……路娃子哪里敢再出门干活?”
“领导,你打电话来,是不是要喊他回去上班啊?”
胡安阳笑着说:“对,我们诚邀他回来上班,如果他技术没有生疏,通过我们的考核啊,还让他当小队长!”
村长高兴地连连点头,让胡安阳挂了电话,十五分钟后再打来。
胡安阳低头看着表,到了十八分钟后才再次拨通电话。
对面换成个声音洪亮的青年,虽然下乡务农三年多,可是唐天路一点都没有颓废,总是坚信只要付出就有所收获,而土地是最不会与人耍心机的。
“领导好,我是唐天路!”
胡安阳笑道:“你好唐天路同志,我是胡安阳,可能你不记得我,但是你应该知道严和通吧?他是我的继父!”
唐天路呼吸一窒,声音有些发闷:“知道,我离职后,他成为了小队长。”
胡安阳淡淡地说:“这次第一纺织厂的运输部,已经被收购成为永安运输服务公司,我们诚邀您入职。”
“当年严和通陷害你离开,我当时也寄人篱下,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直到现在才有机会,让你正大光明归来,将当年的事情给说清楚。”
“只要你技术过硬、没有生疏,那小队长的位置还是你的,而且作为补偿,单位会分发给你一套两室一厅的职工宿舍!”
谭永年对未来规划很长远,从出租车公司创办后,便在三环路上圈了一大片土地。
那片土地是有名的大杂院,一个个的四合院被改建成蜗居,到处都是木板、砖块、金属板、塑料布、稻草等围起来的屋舍,只能单人通行。
住着的都是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没有正儿八经的工作,只靠着打零工勉强维持生计、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人们。
除了空间狭窄,生活环境与治安特别令人担忧,长期辛劳、压抑的人们脾气暴躁,邻里关系紧张,就连街道办的人们都是能躲就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