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游整个人还脑袋沉沉,原本她早已想好要让顾子衿远离徐廷风,免受渣男迫害。
可现在这种书里完全没提到的情况,真真让她摸不着头脑,也不知如此重要情节都不写的作者这几百万字水得心痛不痛。
低头想事的她冷不丁撞上了一个宽阔的后背。
熟悉的冷香沁入顾游吃痛的鼻尖,她连忙捂住发红的皮肤,抬头有些恼怒地抬头看着突然停下来的景策的后脑勺。
“别突然停…”
她在景策背后伸出脑袋,开了一半的口立马闭上了,被眼前跪得乌压压的一片官员吓得又缩回去。
蝗虫成精了是吧!
大小不一的穿着官服的男人低着头齐齐跪着,直接把这并不算很小的知州府的街给跪满了。
有些官职小的,甚至跪在了转角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的角落。
这叫什么?来都来了?
顾游抽了抽眼角,继续缩在景策背后当透明人。
自从几日前听了高高在上的景王爷居然来了这云州,方圆不说百里,只要能赶到的附近的官员通通来了。
可怜的马都不知跑死了几匹。
更别说这知州府附近的官驿,满得甚至有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官们,乖乖打起了地铺。
要能攀上这景王…
不,哪怕和他闲聊上几句话,在官圈中估计也能仰着鼻子叉腰牛气好一阵。
谁让这王比皇大呢。
“参见王爷!”
震耳欲聋的恭迎声吓得顾游一哆嗦,怪不得顾子衿刚才说景策的身份被泄露了的时候那面如土色表情…
比吃了屎还难看。
顾游正想着转头去找个后门的时候,脚步顿了顿的景策终于动了。
拥挤的府门前,自动齐刷刷地让出一条路。
这光不沾也罢的顾游,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在景策淡淡睨过来一眼后,总算是硬着头皮跟上。
若不是后门看起来也被堵死了,她千百个不愿意被假装低着头,却一直在暗暗打量着自己的男人们中间穿过。
顾游摸了摸鼻头,眼神忽地一瞪回看其中几个眼神上下扫荡,一看就不安分的官员。
那人连忙死死压着头,再也不敢乱动。
这鸡毛当令箭别提多舒服了。
顾游莫名挺直了微弯的脊背,穿过大气都不敢喘的人群。
粗看一眼便注意到了故意磨破的济公鞋,假装缝缝补补又三年的官服。
做工粗暴了点哈!下次注意!
毕竟自家老爹那身金玉其外,破烂其内的官服,在顾游面前天天晃来晃去,她一眼就能看出这其中的门道。
“步京。”
在顾游忙得乱转又不知道在忙点什么的空档,走在前头的景策突然又停下了脚步。
他一双眼看不出情绪,不咸不淡地喊了一句,又闲庭信步般入了府。
自始至终算是一句话也没对外人说,连应付都懒得应付。
步京立马会意,对着难掩遗憾神色的官员们简单行了个礼。
“诸位大人请先行回府,明日王爷的帖子会悉数送到。”
沉寂的人群突然发出交头接耳之声。
有大惊大喜,也有失落异常的。
毕竟就算景王的亲信这么说了,可这小小的知州府又能安得下多少人呢?
不敢表露太多情绪,众人纷纷应了几声,很快便散了,准备回去忐忑地等着那明日不知会不会来的帖子。
狗腿子顾游也顿时放松了下来。
回了这知州府,她倒有些莫名的惬意之感。
这木府虽大,可偶尔在夜深人静时会传来的微弱却刺破黑夜的凄厉叫声,总让她起个满满的鸡皮疙瘩。
她摸摸腰间在木府顺了的不少好东西,换上夸张的表情刚想笑眯眯地想同景策说上两句话———
风中似乎还残留着几丝冷意。
顾游被这喜怒无常的景策感动得想打人,撇了撇嘴脚尖回转。
回窝!睡觉!
刚回头却见徐廷风放大好几倍的脸猛然出现在她背后,顾游尖叫着往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你鬼啊!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相对于顾游的恼怒,徐廷风却一脸无辜,还是那副笑意盈盈的老好人模样。
“顾姑娘,我走路确实没声。”
自从他十岁时学了轻功,连踩着石头走都不会发出一丝声响。
见徐廷风喋喋不休地解释起为什么自己走路没声,顾游倍感头疼。
说好的绝情绝爱,清冷孤傲呢。
不过倒还算有些收获,顾游和这徐廷风聊得嘴巴都起皮了,才勉强捋清了二人之间的关系。
简单来说,就是顾子衿从小倔强看不惯自己母亲面对一个酒后就发疯动不动打自己的男人,还唯唯诺诺百依百顺的样子。
嗤之以鼻的同时发疯了练习武艺。
刚开始还是扒拉着徐家的高墙偷偷看那武夫的招数,可谁知她年纪虽小天赋却惊人。
毕竟女主光环加身,哪怕在茅厕蹲个马步都能被隔壁邻居家二大爷的妹妹的女儿的管家…
总之就是被府中的人看出了是个可塑之才。
这徐家本就是修仙世家,自然不能放过了这好苗子,就顺水推舟地让她和少爷小姐们一起练起剑来。
这修仙讲的一个缘字,武功基础是实打实的。
而徐廷风呢。
简直就是一个帅气傻白甜,小时候天天被人坑蒙拐骗,还呆呆地对着抢他秘籍的堂哥笑。
美其名曰,共同进步。
顾子衿最讨厌的便是这样懦弱的人,天天是又气又无奈地同他过招,试图掰回他没点十三数的老好人性格。
渐渐地二人倒是磨合出了与众不同的默契,不出几年便成了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后来…
徐廷风没再说下去,他也不知道后来怎么了。总之阿宝这个简单的名字从此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渺无音信。
顾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后来嘛!
自然是被前本人,也就是顾悠悠这个白痴给酱酱酿酿地欺负了几十章,再酱酱酿酿地等待与你见面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