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叶金蝉簪、金镶摇叶耳环、碧玉琉璃钗……
总之顾游不止衣物,连首饰都买了满满一堆。
跟在身后提着大包小包的阿果疑惑地凑上正在掏银子的顾游跟前。
“小姐,咱们是去赴宴…”
好像不用买长命锁吧!
顾游盈盈一笑,目光透过阿果望向二人身后的当铺。
阿果立刻恍然大悟地捂住诧异的嘴巴。
她心中暗道不愧是小姐,连景王的银子都能绕一圈再往自己兜里揣。
日暮西下,顾游才终于抱着沉甸甸的一只做成金猪状的长命锁回了府。
刚准备抬脚踏入房门,熟悉的味道让她止住脚步。意识到事态不对的她,沉默片刻便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跑。
“姑娘,您可回来了。”
迎面撞上汪公公,被抓个正着的顾游揉揉鼻尖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被“请”进里屋的顾游凝眉向景策行了个礼,样子乖顺极了。
他端坐在木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脸上明晃晃写着做贼心虚四个大字的顾游。
“好得倒是快。”
昨日还病秧子似地瘫在床上,今日竟有力气整整在外逛了一日。
“王爷,用膳吧。”
“嗯。”
景策应了一声,向顾游轻轻抬了抬下巴。
她只好跟着脚步,一脸苦涩地坐下。
桌上摆着熟悉的小盅。
到底为什么,到了风土人情完全不同的地方,还能见到这可恶的小盅!
“姑娘,今日这粥可不同往日。”
汪公公望向远方的眼神满是追忆之色。
“让奴忍不住回忆起幼时…”
一碗白粥而已,汪公公居然唠叨了好半天。顾游心里忍不住有些可怜汪公公的悲惨童年。
打开小盅,顾游愣住了。
“姑娘您瞧,这可是这云州特有的羊奶粥。”
色泽乳白的羊奶包裹着粘稠软糯的大米,奶香浓郁之气扑面而来。上面点缀了几颗红枣消除奶腥气。
顾游突然有一瞬的愧疚。
坑了景策这么多银子,他还像个大冤种一样特意安排了养胃之物。
“谢谢。”
她低着头,叫人一眼望去便只剩那细腻光滑的脖颈。
让人忍不住想起捏着那块儿时的手感。
“木府很危险,王爷你…”
顾游有些不是滋味儿地抬起头,目光划过下人正端到他面前的烧鹅。
感动骤然消失殆尽。
狗男人!
顾游忿忿地往嘴里塞了一口粥。
她气鼓鼓的样子惹得汪公公扑哧一笑。景策的嘴角也微微上扬了几分。
“今日你花了本王……”
汪公公立马接道,“五百二十两。”
景策若有似无瞟了一眼顾游腰间突兀的弧度,顾游连忙捂住慌乱中胡乱塞进腰带里藏住的大金猪。
清了清嗓子,顾游煞有介事地回道,“王爷我是为了您明日撑场面呀,那将军府的人如此嚣张,真是气煞我也!”
汪公公闻言眼角一抽。
花王府的银子,给王爷撑场面。还真是头一遭遇到顾悠悠这种理不直气也壮的女子。
自家王爷偏偏还对她纵容得很。
若是她知晓了了王爷今日可是眼也不眨地叫人取了那块可以随意在票号里取银票,不设上限的玉牌…
大有她想要多少,就给多少之意。
会不会悔恨自己只买了几块能压死人的金块。
五百多两,对万人之上的景王来说,甚至都不值得弯一下腰的。
可现在景策似乎偏偏和这五百两杠上了。
他看着一言难尽的大金猪,清冷的脸上划过一丝嫌弃。
“顾悠悠,五百多两你就买了这些?”
顾游干笑一声。
她的目的是转手就卖了这最保值的金子,至于外观什么的…
不用太在意。
“王爷您想啊,等我们到了木府,人家一看这知州的夫人金光闪闪的。”
她诚恳地望向似乎被自己的用词震慑到了的景策。
“撕票也会多等会儿。”
“胡言乱语。”
景策把烧鹅往她面前推了一些,语气里满是无奈。
用完晚膳,虽然只吃到一块烧鹅的顾游也略显满足。惬意地摆弄着今日的战利品。
“顾悠悠。”
景策突然唤了她一声。
顾游随口应了一声,脸也未抬。
“既知木府危险,明日你可以不去。”
他的语气淡淡,没有关心,没有失望。似乎只是在陈述一句话。
此时陌生又熟悉的女声从门外响起。
“王爷。”
顾游回想了许久才想起这充满谦卑气息的声音主人。在王府伺候过自己一段的侍女──雁行。
她有些傻眼,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直到这天傍晚,躺在床上的顾游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忍不住起身再一次翻看了书里描写云州之行的那几页。
书里只说景策在王府里被暗算受了伤…
翻了整整半个时辰,后面二十几章景策都没再出现过了。
顾游见惯了景策把别人捏在手心的时候,似乎还没见过他哪怕一瞬的狼狈时刻。
可见其中凶险。
顾游蒙住脸,刚决定不想了。又猛然发现一件事。
如果自己的角色被替代了,岂不是意味着雁行明日变成了景策的…夫人?!
一阵胡思乱想的顾游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直到景策一行离了知州府她才醒来。
乐得自在的顾游逗了鸟,喂了鱼,吃了整盆景策自自己昏迷后再也不曾让人给她做过的桂花糕。
突然觉得有些空虚。
“阿果,梳妆!”
她拍拍手上剩下的鱼食,冷不丁地站起身对着阿果一挥手。
只怪自己职业道德观太强。
收了钱不办事,从不是她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