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进来的包摔在地上,气垫粉饼散落一地。
沐晚晚抬手抹了抹脸颊几乎看不出的亲吻痕迹,薄薄的底妆被手蹭掉,用力过猛,摩擦出红色的痕迹,疼了才停下来。
幽深的浅色眼眸盯着她,看她抹去了属于自己的痕迹,还当着他的面,用气垫补妆。
浅肉色粉末掩盖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不知是什么情绪突然刺激到了他的神经,鬼使神差似的提起了霍北枭记忆里的话。
“我们去岛国看樱花吧?”
杏眼低垂看手里的润唇膏,一愣,膏体刚好是樱粉色。
“又发什么神经?”
她拿起唇膏点了点唇心,红唇愈发显得丰盈光泽。
“不是说过去环游世界吗?带着孩子们一起。”
厉寒辞仿佛没听见她说的,顾自说着专属于他们俩的未来计划。
“谁说过……”
下意识地反驳半句之后,沐晚晚恍然想到了以前与北枭的睡前闲聊。
本就是放松之后的遐想,天马行空的,说想去环游世界,想去国外体验坐坦克,玩冲锋枪;转念又想去岛国看樱花,再经历一遍学生时代的纯爱。
“以前拍的结婚照已经看腻了,所以记得要旅拍,体验国外当地人的生活
,记录下来……”
长睫掩去了男人复杂的神色,回忆起过往,不由地抿唇低笑。
“这些话,不都是你说的吗?”
沐晚晚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手指一颤,唇膏掉到了地上,壳子摔开,膏体染上了灰尘。
孩子们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如果这些话不是他趴在床底下听到的,那答案只有一个!
他,是霍北枭?!
“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见她不说话,男人便盯着她开口询问。
滞在半空的手缓缓放下来,她吐出一口长气,思考着他说这些话的用意,最后什么结论都没有。
“有什么话就直说,猜来猜去的有意思吗?”
她压抑住乱跳的心脏,语气中的怒意掩饰了对答案的隐隐期盼。
“有意思,跟你说话就很有意思。”
门外音响轰轰放着音乐,连带着门板也跟着轻微振动。
他控制不住自己,又将她拥入怀中,鼻息间都是她发丝的香气,隐隐还有她刚补妆的脂粉香。
就算用同一款化妆品,都是她身上的香味更加好闻勾人。
上瘾似的猛吸一口,嘴唇贴近了她再次泛红的耳根,盯着肉嘟嘟的耳垂,张嘴轻咬下去。
“嘶!”
沐晚晚
吃痛皱眉,挣扎着要推开他,可耳根的酥麻感席卷全身,身子突然间软了下去。
脑袋埋进了男人的胸口,熟悉的香气进入鼻腔,一股酸意往上涌,鼻头也红透了,眼前模糊。
气味,和北枭一模一样……
明明北枭已经死了,这是不可能的事,但这样的感觉怎么会错!
他再厉害,也不能复刻出北枭这个人来!
怀抱松了一些,厉寒辞挑起她的下巴,对着她刚补完妆的嘴唇吻下去。
果冻一般软弹的触感让他欲罢不能,舌头抵着唇瓣,拨开贝齿钻了进去。
甜香弥漫了口腔,他疯狂掠夺着属于她的味道。
迷离的杏眼猛然有了一丝清明,她趁着中途换气的空档,咬破男人的薄唇,尝到了一丝血腥的铁锈味。
唇上的痛感刺激男人猩红了眼,愈发粗重地亲吻。
他的疯狂险些让沐晚晚招架不住,喘不过气来。
“咬我?嗯?”
男人低哑着声音,喘气都带着蛊惑的味道。
沐晚晚没有说话,伸手环住男人的脖颈,反客为主吻上他。
纤长的手指从脖子后面往上移,探进头发里,吻到深处,用力抓紧了他的发丝。
头皮再疼,他也不可能放开她了,是
她自找的!
休息室里旖旎的氛围达到顶峰,门忽然被敲响了,吓得沐晚晚磕到了他的牙齿。
小小的钝痛,他松开了她。
“寒辞,你在里面吗?”
看着沐晚晚红肿诱人的唇,他舔了舔嘴角,似乎是在回味一般,眼眸愈深。
沐晚晚推了推他,眼神询问他怎么办。
“刚刚酒喝得急,有点头晕。”
他回答一声,低眸瞧到地上散落的东西,帮忙捡起来放在休息室的矮桌上。
“有什么事吗?”
门外的人拧了拧门把手,发现锁住,便接着问道。
“我有两个老朋友来了,带你去见见。”
厉寒辞沉了沉脸,眼底有几分不屑的清晰,语气倒是依旧恭敬。
“好的,父亲,等会儿我就过来。”
听着他们父子俩的对话,沐晚晚感觉有些奇怪。
眼前男人的表情和话语截然相反,明明是讨厌厉国邦,却又要演出一副很尊敬他的样子。
她也没来得及理解这样的关系,厉寒辞就靠近她,在她耳边低声说。
“过会儿我先出去,你等会儿再出来……补补妆。”
最后半句,他是带着戏谑的笑意,往她嘴上一瞥,笑容愈深。
就怕厉国邦不见他就不离开,他
还是解了锁开门。
门板后面,沐晚晚捂着胸口,屏住呼吸。
听着两人的声音远去,门又被轻轻关上。
她深深地喘着气,对着补妆镜重新抹了口红,勉强盖住了唇色的红肿。
想到那个男人临走的时候,唇上还有些许口红的痕迹,唇色红艳,她不禁晃神,目光瞟向包里那个透明塑封袋。
大概三分钟后,她回到了宴会厅。
有儿子在生意场上虚与委蛇,厉国邦轻松地站在月华厅的入口处,仿佛特意在等什么人。
“厉老先生,您怎么在这儿?”
沐晚晚看到他有些许的惊讶,又很快地敛去,大.大方方地跟他打招呼。
“本来都是年轻人的世界了,我老了,融不进去,就让他多历练一下吧。”
他看似和蔼地笑了笑,微眯的眼神定在沐晚晚的身上,上下扫了一眼,又转过头去。
“刚刚没看到沐小姐啊,是吃得不合胃口吗?”
听起来是长辈与小辈的对话,挑不出毛病。可沐晚晚总觉得他的眼神不对劲,有种让人觉得阴森的瘆意。
“去卫生间了,感觉有些头疼,就在走廊里站了会儿,可能是人太多了,喘不过气来。”
她微笑着找了个借口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