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眼见着大威哥似乎是没说什么就走了，李国栋当场松口气，感觉后背已经汗津津的，这一会儿夜色之下冷风一吹，好像凉飕飕的。
瞧过去旁边淡定有加的林琛，禁不住叹口气。
“我说林老板，您是怎么做到那么淡定的？像是大威哥这种地头蛇，如果招惹上的话，咱们今天可不一定能走的掉了……”
“没事儿，别担心。”
林琛安慰一句。
要说那些年勤工俭学的时候，也和这种人打了不少交道，来者是客总不能因为别人长得凶做事儿凶不讲理……然后就把人赶出去吧。
记忆当中最严重的一次，好像是自己正在烤串儿，结果突然来了一波人寻仇，结果两拨人就在现场打了起来。
后面警察来了一哄而散，剩下老板欲哭无泪。
原本以为这事儿就结束了，然而没想到第二天捣乱的那些人又来了，甚至丢下一摞钱赔偿老板的损失。
说是喜欢这个摊子，不想就这么没了。
那个时候林琛也就晓得，每一个圈子都有每个圈子的规矩和生活方式，如果不是踩到红线，其实也能和平共处。
当然——
各人的底线不同就是了。
“你别担心，咱们之前也稍微注意了点儿的，不会太过分。”
林琛看李国栋依旧担心的样子，笑着道。
“总不能因为我们人傻钱多，然后就被盯上吧？我看他们也不像是在乎这种小钱的人。”
“唉……”
李国栋一口叹气。
“总之咱们还是小心点儿。”
“嗯。”
林琛点了点头，眼神看过去前面几个摊子，示意李国栋继续。
“……”
摇头无奈当中，李国栋知道只能够继续这人傻钱多的操作，反正今儿算是被盯上了。
后面只希望那个大威哥不在意这事儿，当个屁放了。
然而——
很明显被盯上的情况下，事情没那么容易就过了。
走到最后一个摊位，李国栋收拾了一下包裹，正说趁着没人先走一步，免得待会儿被大威哥的人盯上，又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儿。
结果刚刚一个转身的功夫，扭头李国栋就看见目标人物正在等着自己。
“哟！买这么多东西啊？这是准备走了吗？”
大威哥叼着雪茄走过来，笑容那叫一个灿烂，只眸底冷兮兮让李国栋心里咯噔一下。
“咳咳……”
清了清嗓子定神，李国栋笑起来。
“大威哥好，您怎么在这儿呢？”
“我看你们好像要走了，特意过来看看的。”
大威哥笑了笑。
“这鬼市好歹也是我的管辖范围，你们也算是大客户了，多谢照顾生意。”
“是这样啊，那多谢了。”
林琛一个拱手，正说拿起来包裹走人，结果没想到背后伸了只手，直接一把捞起包裹。
转头一看，是刚才跟着大威哥的小弟。
“别紧张，我就是看看你们买了什么东西而已。”
大威哥一手拿过包裹，打开过后看了看，微微眯眼睛——
难道真是自己多虑了吗？
刚才看那小子一路包圆儿的模样，摆明了是瞧着里面有好货，然后才会打包的那种。
可现在这包裹里面的货真假参半，似乎真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而是这两人不认货，单纯人傻钱多而已。
略微皱眉当中，大威哥想了想还是把包裹收好还回去。
“我看今天你们收获不小，这边过几天有个地下内购会，相信你们应该有兴趣，要不然来参加一个如何？”
“不不……”
李国栋连连摇头，瞬时对上大威哥眼神，又觉得好像拒绝的太明显，连忙解释出声。
“确实多谢大威哥的好意，我们今天晚上就要离开这边了，确实没有那个时间去参加内购会。”
“等下次时间充裕的话，倒是可以去看看。”
“这时间不早，我们就先走了哈。”
看一眼时间，李国栋作势着急的模样，拉着林琛就走，本来大威哥的小弟还想拦一下，却被大威哥阻了。
“丁爷在哪儿？”
“老地方。”
“嗯。”
大威哥点了点头，径直转身就走。
鬼市中央，一套老旧居民房院子门口，站着两个男人，见到大威哥的时候端正打了招呼。
“丁爷在吗？”
“在。”
“嗯。”
大威哥点了点头，直接进去里面。
入目所见是一个精瘦的老头正在喝茶下棋，一个人盯着棋盘，却下得有滋有味儿的样子。
“丁爷。”
大威哥上前，拱手一个九十度礼。
“……”
丁爷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只喝了茶随口问。
“有事？”
“丁爷。”
大威坐过去丁爷对面的石凳子，抬手下了一枚棋子，几乎瞬间整个棋局有了改变，似乎把刚才的僵持——
升到了另一重领域。
“啪啪啪！”
丁爷一阵拍掌声音，面露赞赏。
“许久不见，你这棋艺还真有一点儿长进呢？”
“那也是从小到大丁爷您教得好，名师出高徒嘛！”
“哈哈哈哈哈！”
丁爷一阵笑声，给身旁人招呼一声让封了棋局，这才看向大威。
“说吧，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丁爷，咱们鬼市上……似乎来了一位能人。”
“噢？”
丁爷面上饶有兴趣，微微眯缝眼睛。
“怎么个能人法？”
“包圆儿。”
大威开口三个字，让丁爷笑了笑。
“难道不是人傻钱多吗？”
“我觉得不像。”
大威直接道。
“一开始引起我注意，确实是觉得他们人傻钱多，所以多看了看，但后来我检查背包的时候，他们包里面的货虽然真假参半，但少了三分之一的样子。”
“也就是说，他们是知道一堆货里面有好货，所以才会直接包圆以图价格合适，接着从孬货里面挑拣出来好货。”
“这种操作，这么多年我虽然见过不少，但像是他们准确率这么高的，还真有些罕见。”
“那小子装疯卖傻，以为可以蒙混过关，可逃不过我的眼睛。”
“……”
丁爷听到这话，略微沉凝片刻才开口。
“他们的购买顺序如何？”
“从头到尾。”
大威开口。
“几乎每一家都包圆过一堆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