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鱼龙银行总行。
天气略微有些阴沉,太阳被遮在了乌云后面,有一种要下雪的节奏。
空气里吹着冷风,寒风瑟瑟。
行长赵长柱穿着羽绒服,夹着公文包,梳着油头,大腹便便地从银行里走了出来,迈步往自己停在远处的宝马车走去。
就在这时候,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忽然停在了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赵长柱眉头紧皱,下意识掏出了手机。
车门缓缓拉开,李景年和项红颜一起,从车上走下来,冲他笑道:“赵行长,好久不见啊。”
赵长柱放下了手机,先是瞄了一眼项红颜,接着收回目光,呵呵一笑:“这不是小李么,上次见面,还是在于市长那边吧?你工作不是很忙么,怎么今天有空来找我啊?”
李景年陪笑道:“这不是看看赵行长有没有时间么,想请你吃饭。”..
赵长柱看了看自己百达翡丽的手表:“哎呀……我晚上可能没什么时间呀……”
李景年拿出一个盒子,打开之后,里面装着的是一块江诗丹顿。
赵长柱立刻皱眉:“小李,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景年笑呵呵地说道:“赵行长,听说你孩子刚上小学。我这当叔叔的,送他块普通手表,权当戴着玩吧。”
赵长柱连连摆手:“不行,这我可不能要。”
李景年冲旁边的项红颜递了个眼色。
项红颜笑盈盈接过手表,笑盈盈地走过去,开口说道:“赵行长,您就收着吧,这是送孩子的。”
说着,她把那块表塞进了赵长柱的兜里。
赵长柱叹了口气:“你们呀……行吧,正好我有点饿了,咱们吃饭去吧。”
李景年立刻笑道:“那敢情好,赵行长请上车!红颜,咱们赵行长腿脚不太好,你扶一下!”
项红颜搀着这个胖子,把他扶到了车上。
李景年立刻吩咐司机开车。
……
半小时后,皇海大酒店。
最豪华的包房里,李景年,项红颜,还有赵长柱围在一张大桌子,正在吃饭。
桌子上摆满了山珍海味,珍馐佳肴。
赵长柱身宽体胖,胃口的确是不错,吃得满嘴流油。
项红颜坐在旁边,拿着酒杯,微笑道:“赵行长,我一直很仰慕您,敬您一杯!”
说着,她举起酒杯,把里面的白酒一饮而尽。
赵长柱看着她那惊人的胸怀,半天才回过神来,笑呵呵地拿着酒杯:“小项真是好酒量,来,我也喝!”
二人你来我往的,连续喝了几杯。
项红颜酒量很好,这事儿李景年是知道的,所以也放心。
过了一会儿,赵长柱脸上就微微挂起了一层红晕。
李景年立刻放下筷子,笑着问道:“赵行长啊,您看,咱们贷款的事儿……”
“哦哦,这事儿啊。”
赵长柱好像刚反应过来似的,淡定地说道:“小李啊,你公司最近名声可不太好啊,市场评估成绩很糟糕。总行的评估团,给了你一个很差的分数。”
李景年赶忙解释道:“那些都是同行的栽赃,我们很快就能解决!”
赵长柱叹了口气:“就说是呢!我也是这么跟评估团说的,但他们这些人啊,权利虽然不大,但位置很关键。他们卡着不放,我也很难办呀。”
李景年立刻说道:“赵行长,我这个项目,可是有政府背书的呀……目前这块地皮,还在我手里呢,没什么好担心的。而且,我们公司大楼都盖好了,就差后续贷款,启动其他的项目了……”
如果产业园只有他们一家公司的话,那还叫个屁的产业园啊,黄了得了!
而他手里那些资金,根本经不起产业园这个庞然大物的消耗……
所以,李景年才会这么着急。
听到他的话,赵长柱连连点头:“对对对,我就是这么跟他们说的,但他们不听呀!”
李景年都有点无语了。
这个赵行长,就是个老油子!你跟他说什么,他都顺着你说,出拳全打在了棉花里。
李景年想了一下,又说道:“这样吧,赵行长,你给我点时间。一周之内,我肯定把舆论风波摆平!”
赵长柱一边啃着鸭腿,一边问道:“真能办到吗?”
李景年用力点头:“我给你打包票!一周之内,我做不到,地皮吐出来!”
赵长柱放下鸭腿,擦了擦嘴角:“行,只要你们公司能搞定舆论,评估团自然就不会为难你们,贷款也会顺利下来。”
李景年立刻举起酒杯:“那我就都指望您了!”
赵长柱也端起酒杯,同时说道:“小李啊,你要明白,不是我为难你,是市场为难你。这可是五十个亿,不是五十万。”
“我懂……”
李景年心里有点苦涩:“还是要感谢赵行长帮忙,我敬您!”
说着,他把酒一饮而尽。
“好说!”
赵长柱也把酒给喝光了。
李景年陪着吃喝,心里却有些发沉。
用什么办法,可以在一周之内,解决舆论呢……
……
大概半小时后,赵行长酒足饭饱,拍着肚皮,笑眯眯地问道:“小李啊,晚上怎么安排啊?”
艹!
李景年立刻在心里骂了起来!
这个老逼登,事不给自己办,还让自己安排他!
但毕竟是生意人,该给的场面还是要给。
李景年满脸赔笑,开口说道:“已经安排好了,东道沟的大浴池,王龙的产业。”
赵行长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我去过,那边环境还是可以的。”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一路出了门。随后又坐着车,来到东道沟,在浴池里开了单间,直接一条龙服务。
赵行长潇洒地进了包间,享受马杀鸡去了。李景年则穿着浴服,坐在茶水间里,眉头紧皱,思考着对策。
虽然立下了一周就平息谣言的豪言壮语,但究竟该怎么搞,他还是一头雾水。
“李总,我帮您按按头。”
项红颜也穿着浴服,走到了李景年身后,替他按着太阳穴。
“铃铃铃——”
就在这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李景年扫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他犹豫片刻,接起了电话:“喂?你哪位?”
话筒中,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