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不说话,装高手
高考是前些年秦、汉、唐、宋、明五个朝代的联合改革,其考察科目、录取方式与后世一般无二。
五朝统一进行九年的义务教育,小学、初中与高中一共十二年。
赵匡胤曾经表示担忧,他认为应当开展素质教育,而不是应试教育。但李世民持以反对意见,他只用了一句话,便将赵匡胤问得哑口无言。
“那些穷人家的孩子,上哪儿去培养综合素质呢?”
其实就像是科举一样,唐朝的科举考察内容很多,有时务策、帖经、杂文等等,考察的科目也有秀才、明经、俊士、进士、明法、明字、明算等多种科目,不止是“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
而宋朝的科举就是明经与进士,考察科目有帖经、墨义和诗赋。考察范围大,考察内容多,这就导致了唐宋的科举几乎都被富贵人家所垄断。唐朝在兴元元年至乾符二年的九十二年中,抛除停了科举的两年,在剩余的九十年中,范阳卢氏考中进士科者有116人,进士科以外的科目还没算入在内。
更令人咋舌的是,只有在唐睿宗李旦执政的景云二年,范阳卢氏才出了一个主考官,这就很能说明问题,知识完全被门阀所垄断着。
到了宋朝,情况也几乎没有什么区别。所谓的两个寒门代表范仲淹断齑画粥,欧阳修母亲画荻教子,也不过是说给老百姓的童话。寒门也是门第,不是贫民可以碰瓷的。老范与欧阳修固然因为家道中落而贫穷,但要注意一点,人家是家道中落,并不是世代贫农。
而科举真正走入寻常百姓家,还要看明朝。都说八股文禁锢思想,但辩证看待问题,八股取士的好处在于无论你是什么家庭,考试范围就那么几本书,限定在四书五经之内。
倒不是说这种禁锢思想的选拔方式对,只是说一说优势所在而已。毕竟看待这种问题要辩证,不能偏执一端。
为什么不提网庙大吹的隋朝呢?这里需要注意,隋朝的科举实际上和两汉察举制区别不算太大,而且并不像广神所吹的那般,如果有深入了解的话会知道,根据史料隋文帝、隋炀帝诏书记载的隋文帝的二科、隋炀帝的十科、四科中都没有进士、明经的科目,至于分科举荐的办法也不始于隋。
两汉的察举已经实施分科、策试。何况,即使隋代真出现了相当于进士的科目,也不能说这就是科举制度。因为,同之前的选官制度比较,科举制度的最重要的特点在于:一、投牒自应,读书人都可自行报名参加考试,不必非要先由官吏推荐;
二、考试定期举行;
三、严格考试。
而隋代选官制度则不具备上述三个特点,隋文帝、隋炀帝的诏书都表明,参加选官的士人仍然必须先得到高官的举荐,制度上并没有给予他们投牒自应的权利。
所以说网庙信徒的蠢与坏就在这里,明明是需要高官推荐才能得到入场券的高贵活动,非要吹成后世那种白身都能参加的选拔制度。
老李的目光长远,当然知道这种教育的好处所在,只要能够保证大多数人的公平,那就够了。
至于那些门阀世家,相信不用参加五朝联考,日子也能过的很滋润。
在听说五朝联考与各朝的教育制度后,范仲淹的双眼放光,拽着赵匡胤态度几乎是央求,问问自己能不能找一所大学去做校长。
“你要练练”赵匡胤不动声色地拍拍范仲淹的肩膀。
没办法,宋朝的大学只能说是一般。五朝之中最好的大学,是李白坐镇的大唐长安皇家大学,其次是大唐帝国理工大学,再然后是明朝的洪武大学,宋朝的第一,排在五朝要在前十名开外。
不过赵匡胤也不太在乎这些,躺平了。
反正他起步又不是大一统王朝,落后一点就落后一点吧。
说笑之间,众人来到了庆历六年的岳阳楼。
其实不止是范仲淹,李白、杜甫、白居易都曾经登上过岳阳楼,留下过诗歌在岳阳楼留下诗作的,甚至还有吕洞宾。
对,就是被狗咬那个男人。
只不过这些人的诗文的光芒,都被范仲淹的岳阳楼记给盖住了,所以声名不显。
每座名胜古迹,都有其代表之作。这代表作一旦出现,后人再想挑战可谓是难若登天。比如李白在看到崔颢的“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后,便息下为黄鹤楼作诗的想法。
还有李世民看了宣城谢朓楼李白的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后也不想再献丑,都是这个道理。
李白自从登上岳阳楼,便没有停歇,一会儿敞开衣襟,吹着呼呼地刮着的过堂风,一会儿抱着柱子贴贴,看起来潇洒又随意。身边的贺知章杜甫还有高适看着他一脸宠溺,杜甫手里还拎着一小坛上等花雕,随时等候李白要酒喝。
杜甫和李白的友谊并没有因为杜甫成了国公和宰相而动摇分毫,杜甫不会在李白面前拿捏架子,而李白也不会真把老哥们儿当成宰相,一如当初四方游历时的好哥俩模样。
白居易翘着二郎腿,鼻孔都快仰到天上去了,根本不想看这个活宝。
给我们大唐的脸呃,算了。白居易本来想吐槽李白丢脸,但是一想到李白的诗文,又不得不承认,相比于这样大呼小叫丢脸,如果这些人知道这个spay人猿泰山的男人是李白的话,非但不会计较他大呼小叫的行为,甚至还会觉得这样才特么是李白。
对嘛,你不狂放一点,伱还叫李白?
当然有宋人注意到了李白这边的动静,本来还有人想上去提醒提醒李白,让他注意一点,毕竟这是公共场合。但自从李白搂着栏杆,以一种极度危险的动作探出脑袋,吟诵了一首诗后,便都熄下去劝说的心思。
恃才放旷嘛,文人是这样的。
不得不说,人都是有一点浪漫主义情怀在身上的。就算是现代人,如果真遇到李白这样有才华的人,狂放一点也没人会说什么。
就怕是那种一瓶子不满半瓶子逛荡,哗众取宠第一,论及文采倒数的。那种不叫恃才放旷,叫蠢猪傻逼。
滕宗谅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身为大宋的文臣,总归是有一些文气在身上的。岳阳楼也留下了滕宗谅的一阙临江仙,虽说是化用了两句别人的,但总体水平还是在线的。
今儿的滕宗谅并没有大张旗鼓,而是属于私人访问的兴致。本来还对于李白的吵嚷有些不快,但听了李白的诗歌后,脸上的不快立刻消失,甚至还抖抖身上的袍子,凑过来看诗人。
“此人有太白之风啊”身边的师爷见到了滕宗谅眼中的欣赏,笑着拈须夸奖道。
情商这一块儿,师爷们拿捏的都很是到位。
“怕是太白在世,也不过如此啊。”滕宗谅看着李白手里拎着的酒坛子,嘴里不由得开始分泌口水。
馋了。
正所谓诗酒不分家,古往今来喜欢作诗的,都喜欢闹上那么两口。被贬在巴陵郡的滕子京一直都是一门心思扑在如何搞好当地之上,很少有闲暇的空间去游山玩水,或者饮酒作乐。
可今天不同,今天是以私人的兴致,出访他重修的岳阳楼,看到人家作诗,自己虽然没有技痒,但嘴痒痒了,想喝酒。
“东翁可是想饮酒了?”师爷当然看出了滕宗谅的嘴馋,摇着扇子笑问道。
“哈哈哈不瞒庆之兄,的确是有些嘴馋。”滕宗谅笑抚胡子。
师爷还没等说话,就听那边爆发出一阵喝彩。
“好!”
顺着声音看去,是一个黑胖子,正在卖力地鼓掌。
一边鼓掌,黑胖子脸上的肉还在颤动,看起来可爱又滑稽。
你问这黑胖子是谁?还能有谁,当然是大宋太祖赵匡胤了。
叫好声吸引到了滕宗谅,他凑过去时,用胳膊轻轻碰碰赵匡胤,搭讪道:“兄台,何以叫好?”
赵匡胤笑着从一旁取过一坛陈年花雕,递给滕宗谅。
滕宗谅眼前一亮,这不是馋什么就来什么嘛?他也没客气,学着赵匡胤的样子扭开泥封,便灌了一口。
“哈”滕宗谅满足地哈了一口气。
赵匡胤见他放下酒坛,笑着给他背诵了一遍方才王勃所作的诗歌。
“唔,此诗绮丽浮艳,颇有南朝遗风啊”滕宗谅摇头晃脑地品评道。
所谓的“南朝遗风”,指的是南朝尚重辞采、崇扬用典属对、绮靡华艳的文风。
当然,这个风格也不奇怪,毕竟小南梁嘛
而王勃多少也有点这个特点,当然初唐嘛,也不奇怪,这种风气还要等到韩愈、柳宗元倡导的古文运动,才开始走向衰落。
要不然人家是“唐宋八大家”呢。
“你猜的没错,子京。”
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滕子京先是惊讶,随后是狂喜。
他回过头去,惊喜地握住来人的手:“希文?你怎么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前日里滕子京修书,也只能期盼范仲淹为岳阳楼写一篇文章,根本没有奢求他能够来到岳阳楼。而今竟然还有意外收获,怎能不让滕子京激动?
“哈哈哈太祖皇帝相邀,怎能不来?”范仲淹笑呵呵地说道。
“太祖皇帝?”滕子京一下就给干沉默了。
是我没睡醒,还是你老范喝多了?
不过看他手里那坛子好像是喝多了?
“这位就是我大宋太祖皇帝。”范仲淹笑呵呵地给滕宗谅介绍那黑胖子。
滕宗谅顺着范仲淹手指的方向看去,刚才用手肘怼咕的胖子竟然是大宋太祖皇帝?滕宗谅第一反应是不信。
不能吧
“真的吗?我不信。”滕宗谅脑袋往后伸,都伸出双下巴了,“希文莫要打趣,这可是悖逆之言”
“我犯得上拿全家开这种玩笑吗?”范仲淹拍拍滕宗谅的胳膊,“这位真是我大宋太祖皇帝,蒙仙师垂青,这才能够让我转瞬间从邓州来到巴陵。”
这么一说,滕宗谅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想到范仲淹那脾气秉性,若不是真的太祖皇帝邀请,他可绝对不会放下邓州的事务不管,来到岳阳楼游玩。
“臣滕宗谅,见过太祖皇帝!”滕宗谅立刻行礼。
赵匡胤和气地将他搀扶住,笑着说道:“这里没有什么太祖皇帝,都是来游岳阳楼的游客。”
滕宗谅诚惶诚恐地点头,范仲淹见他拘谨,便笑着指向王勃说道:“子京兄,你猜猜方才作诗的这一位是谁?”
“谁?”滕宗谅还感觉有点迷迷糊糊的,毕竟刚刚见到的那可是太祖皇帝啊。
“你猜,你不是说他有南朝遗风吗?你猜猜他是谁。”范仲淹笑道。
滕宗谅回过神来,看着王勃,联想到范仲淹所着重强调的南朝,沉吟半天问道:“可是庾开府?”
庾开府,指的是南朝诗人庾信。杜甫思念李白所作的“清新庾开府,俊逸鲍参军”中的庾开府,便是此人。
鲍参军是鲍照。
“啊,不是。”范仲淹拈着胡子否认。
“那那是,不会是小谢吧?”滕宗谅和南朝杠上了,非得捡着南朝的人说。
“不是,不是,不是南朝的人。”范仲淹心想怎么越说越远了,谢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见滕宗谅实在猜不出,便笑着提醒道:“我提醒你一下,这位可是被称为初唐四杰之一的”
“啊!可是作滕王阁序的王勃,王子安?”滕宗谅一下就想到了王勃。
这气质,这文风,越看越像。
“哈哈”范仲淹笑着轻抚滕宗谅的后背:“子京果然聪慧,一猜就对!”
滕宗谅抚须笑而不语,不说话开始装高手。
紧接着,他就想起一个致命的问题。
他不禁汗毛倒竖,回头指着还在跳螃蟹步的李白,惊悚地问道:“那这这位这位可是诗仙李太白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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