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的话发人深思,尤其是李世民这个大唐太宗。
难不成我大唐现如今只是面上鲜著锦,实际上饱学之士长期被压抑报国无门,上升通道如魏晋一般也被上品士族长期把持?
这驴粪蛋子表面光的大唐,让李世民有了危机感。
李清与李世民对视一眼,看到后者眼中的担忧后,他抬头忽然问道:“太白兄,若是给你一县之地,设使县内贫困,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却有古迹若干,北临洛阳,西接京兆,你当如何带领整县脱贫致富过上好日子?”
李白本来还在那悲愤报国无门呢,忽然听到这么一个问题,脑内cpu超频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啊这个……”
李世民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清一眼,也跟着提出问题:“太白兄,设使你为右丞相兼中书令,随着土地兼并加剧,赋役滋重,均田制逐渐废弛,汝有何良策,可解此困厄?”
李白:“呃(⊙o⊙)……”
“太白兄,西南吐蕃日益强大,滋扰大唐边境,已成心腹之患,可有良策为我大唐除此大患?”李清继续问道。
李白坐回躺椅,开始思考人生:“嗯……容我想想……”
“太白兄,三军之事,粮草为重,设使伱领一军征讨契丹叛贼,当如何保障后勤供应,以使大军不会有后顾之忧?”李世民再次提出问题。
“嗯,这个……”李白开始抓耳挠腮。
李清掏出一张天宝十四年的疆域图,对着李白展开后说道:“太白兄,这是我大唐堪舆之图,国之疆域业已用色块填充完毕,请试填写与土地对应之国号。”
盯着那张地图看了半天,感觉就像是天书一样,李白长叹一声:“别说了……别说了……”
他像马局一样连连摆手,但人马局是大智若愚,李白可纯纯是真不知道无话可说。
“太白兄?”李世民学着贤弟李清的语气,一语双关语重心长地揶揄道:“翰林学士并不屈才。”
好家伙,你们哥俩在这双打拷打李白呢是吧?
别管怎么着,李清现在是很爽,相当之爽。
想必现在李白的心情,和老子当年当着老师的面儿背不出来《梦游天姥吟留别》的心情是一样的。
爽啊!李清心情大好,简直如三伏天喝了一瓶冰镇可乐一样爽快。时隔多年大仇终于得报,还是诛心的那种,真是爽skr人。
听到李世民的揶揄,李白不服气地表示:“我幼时师从赵师,学的乃是纵横之术……”
“纵横术?”李世民拈捏一下胡须,开口问道:“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吧,如果你在高宗朝,设使此时吐蕃入侵吐谷浑,吐谷浑入朝请求援助,假如是你,你应该如何应对?”
“我们应当锄强扶弱,帮助吐谷浑抵御吐蕃!”
李白立刻说道,在他看来,这问题简直太简单了,就算是傻子如杨国忠一般都会做。
话又说回来,当年的他想破头都没想到高宗李治为何会放任吐蕃吞并吐谷浑,无论是从什么角度出发,都百思不得其解。
李世民不置可否,而是看向李治,想看看他会不会和历史上的他做出同样的选择。
“稚奴,你怎么看?”
李治呲着少了一颗牙的嘴嘿嘿笑道:“我会给予他们除了帮助以外的一切支持……”
李世民和李清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发一声喊:“打他!”
牙脱落李治被双打的连连痛呼,他大声喊道:“为什么打我!难道不是这样的吗?呜呜呜……”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狗咬狗就让他们咬去呗,帮了也没啥好处,为何还要吃力不讨好?
“太白兄,我问你,为何要帮助吐谷浑?”李清拎着李治放到一边,看向李白问道。
李白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是要锄强扶弱,是为了道义……”
“你的确适合做翰林学士,太白兄。”李清伸手一糊脸,哀叹一声:“无论如何,我们都应当以大唐的角度出发考虑问题,帮助吐谷浑的确是应当的,但实际上并不是出于道义,而是因为这样做对大唐有利。”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故事,你应该听说过,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吐蕃这个鹬和吐谷浑这个蚌达成一种平衡,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从中取利。当吐蕃占上风的时候就帮助吐谷浑,当吐谷浑占上风的时候就帮助吐蕃,不让一家独大。”
“当然在颁布诏书的时候,的确应该声明是为了道义。”李世民补充了一句。
“这……难道不需要让人知道事实吗?”李白开始怀疑人生,“比如到底为何帮助某一方。”
“当然不,事实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化。”李世民笑着接过李清递过来的可乐,“翰林院的文人们,礼部,还有百姓只想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问题是国家利益的保证,总会涉及到和人民认为是坏人的一方达成某种交易,也会对我们帮助后没有任何好处的好人袖手旁观,所以外交事务一般都是由中书省的宰辅们决定,最后交予别人执行。”
“明白了,看来我这纵横术是学到了狗肚子里,竟然如此愚蠢……”李白不禁哀叹一声,开始怀疑人生。
难道自己真的不是这块料?或许当初陛下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让自己待诏翰林,而不是参与国家事务?
“噢,别这么想,太白兄。”李清深表同情地安慰着李白,“至少你还能认识到这一点,不是吗?”
“你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李白斜着眼睛看李清。
半晌后他忽然惊觉:“不对啊,二位有如此之泼天之才,为何也与白一样,蹉跎乡里?”
李清恶趣味地冲着李白挤挤眼睛:“你猜?”
听到这两个字的李世民一下子就回想起初见贤弟的那个夜晚,不由得会心一笑。
“古人常说乡野有遗贤,诚不欺我。”李白长叹一声:“我李白自诩才学过人,今日方知一身所学也只能吟风弄月,无病学呻……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