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张啊,我麻烦你一件事。”
唐建业在门缝里听到他妈跟人打电话,平时对谁都趾高气昂的人,今天那语气,却是相当的……谄媚。
小张?
那不是张哥么?
以前是他父亲的兵,专业后在派出所工作。
唐建业一抹下巴,惊觉他妈这是打着他父亲的旗号,狐假虎威,给江森说情呢。
唐建业立刻坐不住了,不行。
江森放出来时小事,可他父亲的名声重要。
绝对不能为了江森,给他爹扣上帽子,毁了一世英明。
家里的电话他不敢用,赶紧出门。
见唐建业要出门,江婉儿又咒骂,“你又去哪?你们父子都拿这个家当啥了?说走就走?”
“妈,我是看你骂人骂的嗓子哑了,我去给你卖点润嗓子的药。”
唐建业说完,赶紧开溜。
去高家借了电话,给他父亲的单位打了电话通风报信。
唐正德那边听到唐建业的话,差点气死。
这婆娘,真是无法无天,被他惯坏了。
他又给他下属打了电话,不让他们放江森。
江婉儿等到第二天都没等来江森回家,唐正德也住在单位不回家。
唐建业倒是回来了
,江婉儿没做饭,他就在厨房叮叮咣咣的下点面条。
吃完饭独自窝在屋里吹口琴。
吹的是苏联歌曲红梅花儿开。
吹的还挺好听。
今天的他,吹的特别富有感情。
江婉儿听到唐建业房间传出的噪音,本就烦躁的她,简直要气死。
“老二,大晚上的,你吹什么吹?有那么高兴吗?你故意的是不是?”
“妈,你可太高估江森在我心中的位置了,我吹口琴关他屁事。”
唐建业今天吹口琴,还真不全是因为江森被拘留,他就是跟杨老师相处一天,单纯的开心。
唐建业突然眼眸微动。
咦,下个礼拜跟着杨老师学习的时候,他可以适当的展示才艺呀。
让她知道,他虽然以前学习不咋的,但文艺工作搞的还是不错的。
人总得有点特长。
第二天,唐正德还是没回家,江森也没放回来,江婉儿继续给唐正德以前的下属,在派出所工作的小张打电话,结果昨天还答应放人的小张,这会儿吱吱呜呜,说江森的行为挺严重,只能公事公办,需要拘留一个礼拜。
江婉儿简直要疯了,平时在大院里高傲的像只孔雀的她,今天却是在大院里,能求的人都求了个遍。
可她没意识到,她侄子江森在这个大院已经引起了公愤。
江森十岁的时候被接到了大院,那个时候她就护犊子怕大院子的人排外,所以谁要是跟江森起点冲突,江婉儿必定会护着江森,将人家的小孩儿,扁的一文不值,甚至还会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人身攻击。
碍于他们家老唐的身份,很多人都敢怒不敢言。
反正,长歪的是江森。
这么多年,江森在大院里跟个地痞一样,人看到他都绕道。
大家都看得出来,唐家三父子也是竭尽全力的忍着他。
既然唐正德都不愿意管江森的破事,大院里其他人又怎么可能插手。
最后,江婉儿去了高家,找老高哭诉。
老高跟她家老唐之前是老搭档,虽然现在不在一个办公室,但他们是铁哥们,求他比求其他人有用。
老高自然也听说了江森被拘留的事,老唐都躲单位住了。
“嫂子,这事儿我也帮不了你。”
老高语重心长的开口,“咱们孩子犯了错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让他进去被管教两天,以后,你看他肯定大变样,咱不能太溺爱了,毕竟那是男孩子,都20出头了,不能胡来了。”
江婉儿抹着眼泪,哭诉,“老高那可是我娘家唯
一的独苗,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里面受苦啊,我求你了,就一个电话的事,你帮帮我,让孩子先回来,回来我教育他。”
老高正色道,“嫂子,如果你现在把他捞出来,不让他接受改造,回头他会犯更大的错,真的不能再纵容了。”
他们都看得出来,僵尸那小子思想很危险,还有暴力倾向,如果现在不好好管教制止,将来真的有可能酿成大错。
江婉儿不以为意,“犯啥更大的错误啊?不就小孩打架吗?男孩子谁出去不打架?就这点事,你不要上升到他的品行问题。”
“老高咱换位思考一下,若是你家小铮出了事你能不管吗?我的心情你们一定要理解。”
一旁小人书的高铮,缓缓抬起了头,“我才不会犯他那样的错。”
江婉儿,“………”
高铮虽然才4岁,但是脑瓜子很聪明,“爸,你教育我,要做一个正直无私的人,我不会变成江森哥那样的。”
“嫂子,你看这娃都大了,啥都懂,我得给他做榜样,不然他长大不走正路就完了,我也就这一根独苗。”老高为难的说完,嘿嘿一笑。
江婉儿沉了脸色,“老高,你的意思你也不愿意帮忙呗?”
老高尴尬的笑笑,不说话。
江婉儿气愤
的起身,打算离开。
“真是患难见人心,平时都一口一个嫂子叫的亲切,遇到点事都这么冷漠。”
高铮母亲,一个打扮朴素的中年妇女赶紧跟了上来,劝解她,
“嫂子,你也别生气,这些男人啊,也有他们的难处,干公家事的嘛,也不能给自己谋私,咱们就别给他们添麻烦了,回头他们要是被撸下来,咱们不也得跟着喝西北风吗?”
江婉儿嫌弃的白了她一眼,“农村来的就是见识短,一辈子只知道依附男人。”
高铮母亲嘿嘿一笑,“是啊,我是没啥本事,老高就是我们的天,所以啊,我可不能给他添麻烦,更不能让他为了乱七八糟的事,把工作丢了。”
江婉儿抹了把泪,冷哼一声,回了家。
一到家门口,就看到唐建业打扮的跟新郎官一样要出门。
她又将怒火转移到唐建业身上,“你一天一天的,跟个二流子一样,又换衣服,头发梳那么光干嘛?”
唐建业,“………”
为啥受伤的总是他?
他回怼,“妈,我可不是二流子啊,我是根红苗正的供销社售货员唐建业同志。”
“二流子在拘留所呢。”
唐建业说完,转身就走。
江婉儿差点气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