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后宅的程雪，最近也是各种忙。
虽然离过年还有一阵子，但为了能腾出一些时间，她就提前拢账、算账。李恬最近更是跟她一起忙碌，甚至有的时候还要熬夜。
继那一拨泼天的富贵，最近这半年来烧烤、煸炉、大车店、清水行等铺子全都赚了钱，尤其是年前这一波，更是数钱数到手抽筋。
商队一波接着一波，如今有衙门出面帮他们，他们只需报自己需要的货物，其余时间就在大车店等。
这一等就有了空闲，有了空闲就想打发时间。
舟车劳顿那么久，泡个澡肯定不为过。吃顿好的也是应该的，再到处走走给家里人买点礼物更是必须的。
如此一来，北境州府内的经济就带动起来，程雪手里的铺子可不就是赚的盆满钵满。别看还要给衙门一些，但她跟肖清霖还是赚的，而且赚了不少。
今年京城送过来的东西，除了白蔹跟周大夫人，顾家一点都没有。
当然，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她并不生气。
把周大夫人跟连玉莹今年分得的银钱整理出来，交给白薇，说：
“钱送到四通钱庄。信交给驿站，让他们尽快送。准备的那些东西，也让车队赶紧拉走。”
“是，奴婢这么就去。”
白薇领命出去，程雪继续看着账簿。
今年各家的走礼跟去年不同，至少北境州府内这边就不一样。李悦出嫁他们过来的添妆，各个给的都不少，所以这个必须得着重回。
还有望河村那边，虽然那边的年礼还没有送到，但也差不多就这几天，提前备出来总没错。
“娘，我回来了。”
李恬的声音打断她的思考，笑着把账簿收了，等孩子进屋。
“娘，今天心怡姐姐好奇怪呢，总问我杜家哥哥的事。”
小姑娘边说边脱鞋上炕，拽来小薄被盖住腿，真的太冷了。
“让你穿裤不穿，现在知道冷了？当心以后老寒腿。”
听着母亲的训斥，李恬俏皮的吐下舌头，道：
“不会的，就下车时走一段路罢了。今天在茶馆，那屋里老热了，裤实在穿不住。”
程雪看着愈发长开的小姑娘，推过去一杯热茶，说：
“难得今天放你出去玩，咋这么早就回来了？”
“不回不行，沈心怡一个劲儿问我杜家哥哥的事，我哪儿知道啊，可不得赶紧回来。”
自从帮杜家祖孙在北境府城安家后，两家就很少往来。
不是不来往，是杜家没时间。
杜老爷子是个闲不住的，再加上又会木匠，就靠孙子的脸面在工房谋了个匠人。明明家里雇了下人，可他还出去干活儿，每月还不少赚，即便家里不缺他那点银子。
杜平仁就更忙了，每天不仅在城南学堂教书，还要整理学堂账目跟约束夫子。上次李怀的事情，那名夫子面儿上并没有受到惩罚，但实际上如何那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以前他在学堂还算有话语权，可现在除了教书再无其他。
沈心怡是沈珏的女儿，她问杜平仁……
“她及笄了吗？”
“没有，来年三月及笄。”李恬说完瞪大眼睛，欣喜地又说，“娘问她是不是及笄，难道她对杜家哥哥，嘿嘿嘿……”
看着小姑娘兴奋的样子，程雪笑着点点头道：
“不然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毕竟他俩也没见过。”
“嗯，这倒也是。要不要我去问问？”
八卦不分年龄，只看对这个瓜感不感兴趣。
“你可别问，结亲是他们两家的事情，咱们不能掺和。过来跟娘看看今年的回礼。”
李悦出门子后李恬就接替了她的活，打理中馈。已经能慢慢开始上手，相信很快就能完全打理。
“娘，京城的东西给的会不会太多了？”
尤其是周家。
前阵子京城送来的东西，周家也就几样而已，可母亲这边竟然准备了这么老多。
亏了，亏了。
程雪明白她的意思，笑着摇摇头，没做解释。
就今年李晖在这边的折腾，周家大房肯定没少在京城帮忙周旋。还有庞老那边，李恒虽然京郊操练，但每个月固定会去庞家一次，想来庞老对他也很上心。
再有就是大女儿那边，虽然京城的房子、铺子都是现成，可小两口还是需要照拂。周放的夫人白氏肯定没少帮忙，这都是人情，都要铭记于心。
日子就是在你欠我、我还你中度过，较真谁多谁少完全没必要，那样只会把关系搞得生分。
白薇从外匆匆进来，屈膝行礼说：
“夫人，二小姐，刚才德喜过来告知奴婢，望河村的李氏族长李庆春带人来了。老爷带他们去了清水行，晚上会歇息在大车店。”
李悦出嫁那会儿就知道李庆春要来，本以为中秋后会过来，可迟迟没见人影儿。就在他们以为得年后过来时，这就给送来了。
“老爷还有啥吩咐没？晚上他们怎么吃？”
“回夫人，老爷说最近几天不用您操持，等把那些孩子送去军营后，再招待李氏族长。”
“一共来了多少孩子？”李恬问。
“回二小姐，来了三十多个，其中有两个奴婢见过，他们的母亲在作坊上工。”
去军营的肯定都是熟悉的，如果不是知根知底，李庆春不敢往这边送。读书不是谁都能读出来的，而且想做到能跟世家大族抗衡，也完全不可能。
就拿李晖一家来说，如果没有李家的那些家底儿、田地、房产，程雪如今也靠算计俸禄过日子。
不说过的多困难，反正一文钱得掰成两半。
“行，你去打听一下他们来了多少个孩子，让布行那边准备御寒的衣、鞋，就当我给孩子们的过年礼。”
如果还是村里的身份，这些东西明显不用给，但现在不同了，他们是一州府尹，还是夫人，该给的东西不能省。
“娘，我跟四蛋用给吗？”
“你们不用，你们还是小孩儿呢。”
程雪笑着摇头，把晾温的红枣水喂到她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