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院试推迟

肖清霖看着窗明几净的里屋,跟上午来时完全不一样。

那会儿到处都是灰,而且屋子特别冷。本想让百瑞找人过来好好收拾一番,可又怕插手太多,伤了他们夫妻的自尊。

二叔过年时特意跟他讲过,与人相处要留有余地,也不知道这次的余地,留的对不对。

“哥,带我去隔壁瞅瞅?”

“行啊。”

二人先去的东间,外屋没有正房的外屋大,但里屋一样,家具也一样。

李晖点上蜡烛,肖清霖顺势坐在炕上。

“哥,今年院试的时间推迟了。”

“……为啥?”

猜到了他叫自己是有话要说,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劲爆”消息。

难道今年的院试要取消?

不能啊,不是通知李方参加岁考吗?

“哥别急,院试推迟是好事。这些年凉燕有很多秀才,仗着年岁大就不参加岁考也不领廪米,可却占着秀才头衔。潘县令看不惯,去年就给府城递了折子,想要精简。如今批准,就看这次成果如何。如果好的话就在各州、各府推广。这是次机会,哥一定要把握。”

李晖早前特意在汪森面前提过这个,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不,不会是汪森,他只是衙差,根本去不到潘县令面前。

“这事儿……是你二叔给出的主意?”

“也不全是。他早想这么做了,但一直受阻碍。我二叔帮了他一把,也算为我日后卖个人情。”

肖清霖坦言告知。在李晖面前,他没有秘密,也不想有秘密。

“总之初十开始,哥就玩命学吧。不用争案首,只要能中就行。我很期待哥说得那些想法,会在五年或者十年后实现。”

他是有才华的,而且底子不错,只要自身不出毛病,应该没有问题。

肖清霖对他信心满满,李晖自己也摩拳擦掌。他现在得稳扎稳打,步步攻克难关。

“对了哥,还有个事。汪森已经辞去衙差,专心在家读书了。不过我知道的太晚,不能把他塞到陈夫子那,他现在搁县里的书院念书呢。”

“他真这么做了?后来不是不提吗?不养家了?”

一连三个问题,令肖清霖不自在的挠挠头。

“那个……我给他安排了后路。如果这次没考中,就去我的酒楼做账房。反正他是工籍,在县衙还是在酒楼,都没差。而且我给的工钱比县衙多。”

“你对谁都这么好?”李晖忍不住发问。

虽说帮谁是他的自由,可这样热忱、善良的人,真的很容易被利用。

肖清霖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笑着摇摇头。

“不是,我不傻。上次跟他在你家喝酒时发现,他骨子里的轴劲儿很强。如果他有幸做官,定能造福一方百姓,也是我凉燕的福泽。”

正是热血的年龄,再加上他自幼念书,对爱国忠朝有自己的坚持。

这份心很难得,更加可贵。知道他不是烂好人,李晖也放心了。如今就期盼汪森都能在县试脱颖而出,然后无缝衔接参加院试。

晚饭后送走肖清霖,李晖打盆热水进屋。

“别缝了,晚上光线不好,还要不要眼睛了?过来烫脚,解解乏。”

“不急,我把这点缝完。”说话间程雪咬断线,把从家拿的褥罩找出来,“帮我一下。”

又厚又软的褥子穿上衣服,李晖摸着感慨:

“还得是府城的,真舒服。”

程雪先前交代,这次做的被褥要拿去府城、京城,所以他全挑好的买。

“给那屋送去,女儿家娇点。送完再去看看铁蛋他俩缺啥不?明儿都别早起,好好睡个懒觉。”

说起来自从穿越过来,她就没太睡过懒觉。偶尔几次起迟都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李晖把针线收进柜子后才出去。俩屋都没吹灯,先去的西间。

屋内,李悦正给李恬洗脚,见他进来,笑眯眯说:

“爹咋还没睡?褥子做好了?”

“你娘赶着缝出一床,让你俩先用。洗完就赶紧睡觉,记得挂好屋门。子孙桶拎进来没?”

“拎进来了。”李悦回答,“爹,别让我娘晚上干活,累眼睛。”

“我知道,她烫脚呢,等下就睡了。缺啥吱声,亮天去买。”

“嗯,爹也早点睡。”

李晖听她挂上门栓的声音,这才放心去李恒那边。没进屋,只让出来一人把屋门落拴。

没带虎子,万一晚上有人翻墙进来,不插门容易出事。

回屋见程雪又在做褥子,顿时不乐意了。

“你就这么恨债?明天做就不行?”

“明儿初八,忌针。再说你回来我就不做了。”

程雪态度很好,又缝了两针,赶紧收起来。

辽东正月动针有讲究,逢三、逢四、逢八不缝东西。

李晖烫脚的时候,把汪森的事情跟她讲了一遍。程雪听完跟他想法一样,这个肖清霖太热心肠了。不过汪森就是有点轴,人没有坏心眼,可以交往。

“希望他这次能联考成功,秋闱跟你一起考举人。”

哟呵,对他还真有信心。

李晖好心情的出去倒水,闩上屋门。跟在望河村一样,两人中间睡着李怀,程雪躺在炕头,李晖睡在炕稍。

“哎,你说李方这次能来县里参加岁考吗?”

“只要不死,应该可以。”

李晖的回答很硬,硬的让程雪都不知道该怎么解。

啥叫只要不死?难道为了不参加岁考还能死了?如果真死了,李庆年往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阿嚏——阿嚏——阿嚏——”

蒋建业看着不停打喷嚏的李庆年,长叹口气,道:

“年子要注意身体,你爹最疼你了,看到你这样,他会走的不安生。”

李庆年笔直的跪在灵前,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来吊唁的没有几个,就是家里的实在亲戚也没来多少。平日跟他交好的那些人,到真章时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搭灵棚还是蒋建业帮忙张罗的。什么叫“人走茶凉”,今儿他是彻底领教。

见他不说话,蒋建业也再继续说话,叮嘱秦氏几句,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