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工，忙着呢？”曹书杰和对方打了声招呼。
薛建伟很抱歉的说道：“曹老板，真是不好意思，我昨晚上加班画图，刚才睡着了。”
“没事，薛工，我那个图纸怎么样了，设备图纸什么时候能定稿？”曹书杰问道。
薛建伟就是为他的设备设计图纸才一直加班忙碌着。
曹书杰的‘细微照顾’还是影响了薛建伟和何富城二人。
只不过这些事情，曹书杰都不知道。
薛建伟告诉曹书杰，这个月中能做出初稿，到时候他们还会过来和曹书杰一块过目一遍，再测绘一些精准的数据。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他们就会改成正式的图纸，发给曹书杰一份，他们那边开始按照图纸制作设备。
曹书杰这边就按照图纸对现有的车间进行改造升级。
一家工厂从开工建设到完全投产，可不是一两个月就能搞定的。
曹建刚的老伴任翠萍一直在旁边抹眼泪，兴许她也知道老伴撑不了多久了。
程晓琳做完午饭，让爷爷曹正虎先吃着，她则负责喂萌萌吃饭。
声音带着明显的撕裂感，让人听了感觉心酸。
曹建龙知道这件事之后，给曹书杰打电话，想问问他有没有时间，一块去县医院看一眼曹建刚。
曹书杰心里有谱，光买下工厂就了400多万，设备恐怕也是大几百万起步，再加上车间改造升级，以及购买剩下七零八碎的东西。
曹建龙也代表村委留下了那2000块钱。
“咱们就去一趟县医院看一眼，再代表村委送过2000块钱去，也算尽力了。”曹建龙这般说的。
曹书杰从山上下，回家吃饭时，刚进门就看到萌萌正在家里给老爷爷曹正虎描绘着她在幼儿园里的威风场景。
“医生说了，我爸撑不过这一周去了！”
她甚至还把碗抱到一边去，趴下嘴巴要把掉到桌上的稀饭喝掉。
“谁说的我和他抢生意？”曹书杰压根不在意。
“那也没事，你们过去干点杂活，帮我盯着施工方就行，我会另外再招一名土木工程师。”
“峰哥，钱够不够？”曹书杰问曹书峰。
曹书林一听就蒙圈，他赶紧摆手：“老板，我看不懂图纸，这活我可能干不了。”
他眼睛里噙着泪水，可就是流不出来。
甚至一个单独的车间拿出来，可能都得小半年时间，还不一定能顺利完工。
……
程晓琳收拾完碗筷后，回来问她老公：“书杰，你忙的怎么样了？”
“你说哪件事？”曹书杰反问她。
可是手还没抬到一半，就抬不动了，最后无力的摔在病床上。
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气氛有点凝重。
撇过曹建刚做过的那些事不提，从辈分上讲，曹书杰还得正儿八经的喊他一声大爷。
“龙叔，谢谢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是想着如果设备造出来以后，抓紧投产，他们也好去‘上班’。
“薛工，咱们保持联络。”曹书杰挂断了电话。
程晓琳听到她这么说，哭笑不得：“萌萌，你们老师就教你这个了？”
萌萌吃完饭后，玩耍了有十来分钟，就困得去睡觉了。
说了也无非是增加他老婆的心理压力，而不会起到其他的作用。
“龙叔，建刚大爷这么严重？”曹书杰想着曹建刚去年11月份回来后，身体的状况一直不太好。
“咋成这样了？”曹书杰呢喃着，不敢置信。
“高为民继续干他的村医就行呗。”
这时候就算让他想办法再去赚钱，可曹书杰也知道今年不一定有去年倒卖苹果那么好的机遇。
……
萌萌一下子就被问住了，她哼哼唧唧的说：“没呢！”
曹建刚这是遭了多大罪，怪不得曹建龙会那么说。
“和医院商量着在咱们村里设一个急救点的事还没定好呢。”
再加上多种病痛折磨，他晚年所遭的罪其实并不少。
萌萌忙不迭点头：“爸爸说得对，我们老师也这么说的。”
曹家庄的平静生活突然被一个意外的消息给打破了。
这点钱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可曹建龙也说了，这是村委一起的意思。
生活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
程晓琳一听就明白过来，也不再纠结这件事。
总体算下来，不如以前养牛赚的多了。
曹书杰进来时，还嚷嚷：“洗洗就行呗，我倒是觉得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曹建龙叹了口气，他给曹书杰说：“情况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
“没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曹书杰心里想着。
曹书杰和曹建龙他们二人从病房里出来，曹书峰送他们时，还对二人的到来表示了感谢。
有个词叫‘皮包骨头’，曹书杰一直以为这只是形容词，可是这个词在曹建刚身上却得到了完美的诠释。
程晓琳想起一件事，提醒他：“书杰，你要是招一名急救医生的话，那不就是和高为民抢生意吗？”
曹书林他们在旁边听到了曹书杰打电话的内容，还忍不住有些好奇的问他：“老板，设备那边差不多了？”
在病床上躺着的曹建刚几次想抬手拉一下他老伴的手，想劝她别哭，想开一点。
生怕老爷爷误会她是靠其他手段抢过来的。
这时候，曹书杰心里突然有种预感，等到这个工厂完全运行起来，恐怕他手里的资金不大够用啊。
“啊！”萌萌张着嘴，搞不懂爸爸为什么前后说的不一致。
可曹书杰听到闺女这么说，他这回不同意了：“萌萌，你可不能学他，你们教室里地面上好多灰尘，沾上就别吃了。”
也没打算说给他老婆听。
可萌萌从妈妈手里抢过勺子：“妈妈，我都上小班了，我是大孩子了，不用喂我。”
曹家庄前村支书曹建刚病重住院了。
可曹书杰告诉他设备还早着呢。
曹书杰想着他还计划要趁着大牛市到来之前，先购买一部分股票埋伏进去，可眼下盘算着就发现不够的了，这算是怎么回事？
他说：“要是这个事商量不下来，我就招个退休的急救医生，常驻在咱们村里。”
曹建刚这一回比上次见面时还要瘦。
“以前家里穷，可不兴这么浪费的。”
这些事，曹书杰都压在自己心里，他谁也没告诉。
过来后，曹书杰给曹建刚的儿子曹书峰打通电话，询问他曹建刚在哪儿住院。
“刚赚了点钱，还没无热乎呢，难不成就要全部投出去？”
听人说，曹建刚自己还念叨他这是被老天爷惩罚的。
他说：“我这是以公司的名义招的，和曹家庄没关系。”
那已经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
曹书峰比谁都清楚他爸现在的状况。
好在他果园里
“没教你要注意卫生啊？”程晓琳反问她。
只是这一波太少了，而且当初买牛犊的成本也不低，折合3300元一头。
“不过等图纸定下来以后，咱们这边工厂里就要找施工方给重新施工改造，对现有的车间布局进行升级，到时候你可以过去看着点。”
程晓琳高兴又无奈，想帮她闺女一把，萌萌直接不让。
曹书杰一听，回家给他爷爷和老婆说了一声，就开上车带着曹建龙去了平源县县医院。
用他的话说，曹建刚可能撑不住过这一回了。
“可老师说不能浪费。”萌萌瞪着眼睛看着妈妈，她振振有词，也很有底气。
程晓琳甩手给他一巴掌：“还能有几件事啊，你不是说去镇上找刘福荣帮忙的吗？”
曹书杰也知道这些事情。
曹书峰哽咽着点头：“够用，够用，书杰，你不用多想。”
“老了！”曹建刚说道。
二人见面后，曹建龙脸上的表情很沉重。
等他们二人见到在病房里的曹建刚时，曹书杰简直不敢相信他眼睛所看到的。
说完，她用手抓着勺子柄伸进碗里，一勺一勺的往自己嘴里扒拉饭，可掉在外边的稀饭比她喝进去的多。
下午两点半才送她去幼儿园，她有足够的时间睡午觉。
“老爷爷，我给你说哦，他们都喊我‘姐姐’呢，还有的愿意选我当组长，我可没抢。”萌萌还特意声明这一点。
中午是他老婆去幼儿园接的萌萌。
“萌萌，妈妈给你说，你以后可不能吃掉在地上的东西，上边沾了很多细菌，知道吗？”程晓琳说道。
“我爸以前办的事，我替他给曹家庄的老百姓说一声对不住！”
她也有点犯困，给她老公说了一声，也上楼去午休一阵了。
“哦，那个啊，应急预案培训的人已经定好了，人家过两天就过来给咱们培训。”
曾经，他也是制霸曹家庄的土皇帝，可现如今却弄成这般模样。
“我们班有个小胖子的草莓掉地上了，他都没洗，又捡起来吃了。”萌萌还知道举例论证了。
程晓琳看到后，直接把萌萌拽到一边：“萌萌，你怎么这么会过呀？掉桌上的稀饭还能喝吗？”
曹建龙哼哼着说道：“书杰，你说人这一辈子，到底图个啥？”
“就说你建刚大爷吧，他以前确实贪了些钱，可也没出去，被逮了后就如数退还了，剩下的也交给医院了。”
“他以前多壮实的一个人，说倒就倒了，我这心里头呦……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