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看，两岁多的萌萌吃力的抱着一个足球大小的汽车玩具递给另外一个高她半头的小男孩，这幅画面都有点不和谐。
但是这个事确实就在眼前发生了。
东东眼睛落在这个汽车玩具上就挪不开了。
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个玩具，但是不知道怎么和人沟通，让他有点不好意思接过来。
“哥哥，给！”萌萌又往前走了一步：“好沉。”
“东东，你快接过来，谢谢妹妹。”李小娟哄着他说道。
但程天东是真不善于交流，他牙齿咬着嘴唇，眼睛还落在汽车玩具晚上，一只手抓着奶奶的衣服，回头看奶奶一眼，再看看表妹萌萌，就是张不开嘴。
萌萌抱不动了，一不注意，‘哐当’一声，汽车玩具掉地上了。
萌萌也‘哎呦’一声，好在她个头不高，玩具并没有摔坏。
看到汽车玩具掉在地上了，东东这回没有犹豫，赶紧蹲下身子捡起来抱在了怀里：“谢…谢谢！”
“嘻嘻。”萌萌听到表哥说谢谢，笑的特别开心。
李小娟一手一个，牵着他们俩朝家里走去。
“妈，你炖的鸡快干锅了，我又加了点热水。”程晓琳正好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她母亲进来后，给她说了一声。
“我光和你们说话了，忘了看锅。”李小娟说道。
她问闺女：“你尝没尝？快熟好了吧。”
程晓琳点头：“我吃着是行了，但东东和萌萌白搭，再炖一会儿。”
这也是个很普通的农家小院，红砖、水泥板的结构，院子挺大，院子里的东西分门别类，摆的很整齐。
曹书杰把他老婆从厨房里替换出来：“你去陪咱妈说说话，我看着吧。”
看到侄子程天东抱着玩具汽车和他闺女萌萌一块进来的，还以为侄子好了，曹书杰朝他招了招手，可程天东还是和刚才一样，扭头看了他一眼，就没动静了。
“有点孤僻啊。”曹书杰看着这个侄子，自言自语。
他心里很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个事他管不了。
锅里的鸡肉香味传来，曹书杰看着时间，揭开锅盖夹起一块尝尝，肉一咬就碎。
“起锅。”曹书杰关了煤气炉，直接端着锅去了北屋。
吃饭时，李小娟忙活着，先让孙子和外孙女吃，她不着急。
这个时候，程晓琳发现了一件事。
她闺女手里攥着一把勺子，拿着小碗自己往嘴里扒拉肉。
但是她侄子程天东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等着奶奶喂。
他3岁多一点，不能说这样不对，但是有萌萌作对比的情况下，就看到彼此的差异了。
李小娟又夹了一块肉要塞到萌萌嘴里，但被萌萌给拒绝了：“姥姥，妈妈佛，自己吃。”
萌萌嘴里吃着鸡肉，说话含糊不清。
李小娟说了句‘没事’，正想着再继续把鸡肉塞到外孙女嘴里，程晓琳说道：“妈，我们都不喂，你让萌萌自己吃就行。”
听到闺女这么说，李小娟才作罢，她又要去喂孙子，程晓琳无奈了：“妈，东东这么大了，让他自己吃不行吗。”
“白搭，他不好好吃饭，你不管的话，他一顿饭能吃大半个小时。”李小娟这般说道。
程晓琳还想反驳，但被她老公拉了一下衣服，曹书杰摇头，示意她先别说了，吃饭。
饭后，让萌萌拉着她表哥程天东去院子里玩，程晓琳这才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很显然，李小娟并不是愚昧的人，她也懂道理，但是真做起来又是另一码事。
“妈，就不能让盈盈回来？或者让他们俩就近找点活干。”程晓琳提了个建议。
“实在不行，在家里承包点地种果树。”她说。
李小娟白了她一眼：“琳琳，别觉得你婆婆家种果树赚钱了，其他人也都赚钱，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很明显，这个没啥用，有些事没想象的那么容易。
不过吃晚饭的时候，曹书杰和程晓琳就发现侄子东东看起来活泼多了，在李小娟的教导下，知道喊‘姑姑’和‘姑父’了。
看到孙子的变化，李小娟很开心，她能看得出来，孙子和外孙女一块玩的时候，情绪就好很多。
但是也不可能让她外孙女长期留在这里陪孙子玩吧，根本不现实。
晚上，曹书杰和程晓琳他们一家三口在李小娟整理出来的房间里休息，萌萌正在床上练习翻跟头。
她很小心谨慎，头接触到被子后，才把身子缩成一团往前翻滚。
翻跟头成功后，萌萌就兴冲冲的说道：“爸爸，你也来。”
曹书杰尴尬了，就他这老腰，搞不好就废了。
程晓琳在旁边实在忍不住笑了，她把闺女抱过来：“萌萌，别闹腾了，你爸爸废，白搭。”
“我能！”萌萌强调了一遍，瞪眼看着爸爸妈妈，求夸奖。
曹书杰和程晓琳也随了她的愿，瞧着闺女那么容易满足的小模样，再想想侄子不怎么说话的样，两口子心里又有了一番感悟。
“老公，我觉得咱回来是对的，不是说咱们一年必须挣多少钱，萌萌必须得在京城上学，咱们一家开心就好。”程晓琳这般说道。
闺女和侄子的对比，让她越发感觉到他们这次选择的正确性。
京城好不好？
从各方面来说，无论是生活的便利，个人发展空间，教育问题，肯定很好。
但是她老公在京城没白没黑的忙，身体肉眼可见的虚弱，精神不在状态，他们也没有更多时间陪着萌萌。
不像现在，不用再精神内耗以后，似乎一切症结都化解了。
她老公的精神头越来越好了，身体也比在京城时健康多了，现在他们基本能天天陪着萌萌长大，挺好！
至于赚多少钱，她始终觉得够就行，就算挣再多钱又怎样，人累死了咋办？
……
车走远了，曹书杰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反应最大的反而是侄子程天东。
他抓着奶奶的手又蹦又跳，还想撵他们的车。
曹书杰看到这一幕，叹了口气，可他也知道就算他们多呆两天也没用，治标不治本。
“老公，咱直接回家吧？我先给咱妈打个电话说一声。”程晓琳问他。
曹书杰摇头：“先去趟季光友那里，把果树苗的钱给结算一下。”
听到他这么说，程晓琳也没再说别的。
萌萌兴许是上午一直陪着表哥玩，没睡好觉，她上车没多长时间就躺在妈妈腿上睡着了。
程晓琳用手给闺女捋顺了头发，看着她睡觉时恬静的小模样，心里特别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