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七凝视着霍云决,郑重地问道:“你夺嫡,到底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三小姐?”
霍云决毫不犹豫地回答:“都有。”
闻言,苏衍七收回目光,缓缓站起身,表情变得凝重。
“你可知,动摇东宫之位,若是被陛下发现,会是什么下场?”
屋内陷入沉寂,夭夭端坐在桌前,疑虑地看向霍云决。
霍云决给顾辽河使了个眼色。
顾辽河会意地点头,从袖中取出在张猛德府中搜出的信函递给苏衍七。
苏衍七接过,听到霍云决说道:“七郎君,太子与二皇子斗争多年,他的手段可不比二皇子逊色。如今朝中大臣被他们笼络,分成两派,相互打压对方。如今,二皇子夺嫡之心日益明显。这东宫之位迟早都保不住的!”
霍云决早已从宁子青口中得知太子今年会被废黜。
届时,就算他不主动去争取太子之位,二皇子也不会放过他。
与其这样还不如主动出击。
苏衍七沉思片刻,打开了手中的信函。
看到里面的内容,他皱眉,诧异不已。
“张猛德是太子的人?”
顾辽河点头:“我查过,此人本是澹县一个小吏,三年前突然调任到固城任职“铁矿使”这个肥差,上头的关系网,正是太子授意的。”
“是买官吗?”苏衍七追问。
“并不是,是通过吏部尚书齐仲同意派任过去的。”顾辽河回道。
苏衍七神色一怔:“齐国公是站太子那边?”
霍云决手指敲打着桌面,嗤笑道:“齐国公历来保持中立,不会轻易站队。我猜,此事应该是齐仲一人所为,齐国公只是默许而已。”
“本来抓住张猛德准备审问出他与二皇子勾结的关系,没想到在张府搜出的证据又指向太子。张猛德也被一群蒙面人劫走不知去向,这固城的水着实太深。”
霍云诀想到此事,神色变得阴沉。
“四殿下,此番在固城,你与二皇子已撕破脸皮。张猛德之事,还要细查下去。回京都后,需万事小心,谨慎应对。”顾辽河接话,一脸忧愁。
霍云决低笑了两声,施施然道:“怕他做甚,他不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他,鹿死谁手,且看吧。”
见他如此自信,苏衍七眉头微敛,抿着唇角静默了一会儿。
深知霍云决已然有了决断,便不再多说什么。
最后他恭敬地向霍云决揖礼,严肃道:“四殿下即有了打算,我定会助你一臂之力。不过……。”
他沉吟了下,盯着霍云决的眼睛,面色从容继续说道:“三小姐的退婚书我暂时不会写,回京都以后你也不要去请求陛下赐婚。你已经在二皇子面前暴露了自己,若是将来夺嫡失败了,起码不会连累三小姐。”
苏衍七说完,未等霍云决回应,快速离开了正厅。
望着他的背影,霍云决幽幽地叹了口气,沉闷许久。
夭夭神色复杂地瞅着霍云诀,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决诀,你说你喜欢谁不好?偏生要喜欢阿七的未婚妻。现下你要去夺嫡,他生气了,你自己哄去。”
霍云诀冷冷瞥了她一眼。
夭夭没吭声,耸了耸肩,起身回房休息。
......
一个时辰后,宁子青端着药碗来到白宜枫门前,刚要叩门,却听到屋内传来一道低微地陌生人声音。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叩响了房门。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接着宁子青听到白宜枫谨慎地问道:“是谁?”
“师傅,是我,你该喝药了。”宁子青回道。
白宜枫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四处张望了一圈,然后拉着宁子青进了屋内。
宁子青进去后,看见房中站着一男一女,他们好奇地注视着她。
宁子青从容一笑,将药碗递给了白宜枫。
“想必你们两位就是卓放和鸢离了,斩渊堂中‘黑’字级的一等暗杀者。”
白宜枫微愣:“青儿,你从来没见过他们,怎么认得出来?”
卓放和鸢离也惊讶地对视一眼,鸢离疑惑地问白宜枫:“堂主,这位姑娘跟您是什么关系?”
宁子青挨近白宜枫撒娇道:“师傅,你以前不是老给我提起他们吗?说他们是你最倚重、最忠心耿耿的护法。”
她眨着眼,笑眯眯地盯着两人:“我是师傅唯一的徒弟,斩渊堂的事情我都知道。”
卓放和鸢离不可思议地张开了嘴巴。
“堂主……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们收了个徒弟?而且还是个这么美的小姑娘!”卓放急忙问道。
“有眼光。”宁子青插话夸他,笑得一脸开心。
白宜枫睨了宁子青一眼,端起架子:“此事说来话长,本座以后再跟你们解释。青儿确实是本座唯一的徒弟,她以后就是你们的少堂主了。”
他说完,卓放和鸢离赶紧对着宁子青行礼。
“参见少堂主!”
宁子青挥手示意他们免礼,催促白宜枫喝药。
白宜枫问她能不能等会儿再喝,宁子青脸色一沉,挑了挑眉。
白宜枫立马乖乖地喝完,又吃下宁子青喂来的糖糕。
“老大不小了,吃个药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宁子青嗔怪道,拿起手帕擦拭白宜枫嘴角的药渍。
卓放和鸢离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抿着嘴偷笑。
没想到往日威风凛凛地斩渊堂堂主会被一个小丫头唬住。
白宜枫眼神一厉,两人立马收敛起笑容,移开视线。
白宜枫尴尬地低声提醒一句:“给为师留点面子。”
“除非你不逼我学绝学!”宁子青要挟他。
“好,为师答应你。”白宜枫板着脸,气闷不已。
宁子青满意地搁下药碗,接着从衣袖里拿出那晚被蓝衣女子攻击她的两片树叶摊在手掌中问道:
“师傅,我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