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质问
什么事都怕较真，尤其是这种与妖蛮偷偷交易的事，基本上大家都干过。
一旦较真的话，不要说是大商国内的贵族了，就是天下诸侯也要人人自危，从而导致天下大乱。
所以，帝辛怕了，真的怕了。姜黎真要在此事上较真，他先前制定的计划再完美，也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因为大商已经没了！
“大王不要激动，我晓得轻重，不可能真的以此为由拿人。除非他们真的不给我面子，不然我最多也就吓唬吓唬他，不会真的动手。”
知道帝辛在担心什么，姜黎解释道。他固然可以较真，但此事带来的后果太大，估计祖地会出手干预，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是故，此事只能用来威慑，不能真的拿出来用。因为一旦用多了，就会失去威慑的作用，甚至会逼着对方狗急跳墙。
“只是与妖蛮说几句话，当然说不上勾结，谁办案会这么霸道。”
“更有贵族后裔胆大包天，为获得提升天赋，或者是寿命的灵药，私下偷偷与妖蛮勾结，泄露我人族情报。”
“故而，让黎侯查查，并没有什么问题。”
三人联手，就是这么强势，人域近乎没有他们做不到的事。
但这定义太广泛了，真要较真起来，与妖蛮说两句话，都能算得上是传递消息。
这次帝辛明白姜黎的意思了，调查与妖蛮偷偷交易之事，只是姜黎用来推行军功制度的手段。
“这种事既然要查，怎么着也得把证据拿出来。”
“我们也不是想干涉黎侯办案，只是想知道一个标准。与妖蛮勾结，总得有个标准不是。”
他没说具体内容，也没说该怎么制定，只是说会交给黎侯与西伯侯去办，让他们先筹备人手，等人手筹备的差不多了，再通知众人。
没有证据就去调查此事，很容易惹出大乱子。往小点说，就是天子无事生非。
听到这里，殿内群臣皆是松了一口，未曾想自来到朝歌后，就格外严厉的黎侯，竟然也会有如此宽容的一面。
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姜黎会变得很忙，自然没空在这里与帝辛闲聊。
往大里说，就是天子不信任国内诸侯，以至于君臣相疑，国家不宁。
事情是天子推动的，又涉及到了西伯侯与黎侯，就算群臣意识到商礼可能有些不妥，那也是不敢反对。
“黎侯过分了，怎么我听说，你不仅与妖蛮互市，甚至在你黎国之中，就有不少妖蛮组成的军队。”
谁能证明这件事？
天子说这牛妖是在王宫附近发现的，除非能拿出证据，不然他就是。
勾结妖蛮这个罪名不仅大，还特别脏。一旦沾染上了，那就算事后证明是清白的，也会弄得一身骚。
“二来，黎侯乃人族圣子，谁都有可能背叛人族，唯独他不可能。故而，这种叛族之事由他来查最合适不过了。之后就算祖地问询，也不会说什么不是。”
“这……”
天子说的话未必全是真的，但如果没有证据证明他说的是假的话，那就算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假话，也是真的。
祖地确实允许诸侯在特定的时间，与妖蛮进行交易。但交易的资源，数量以及种类都是限定好的，根本就没什么赚头。
这规定确实严厉了点，但它是人皇定下的，姜黎按这规定执行，谁也不能说个不是来。相反，还要夸赞他执法严明。
所以，帝辛连夜安排，找人弄出了秘奏之事，给了姜黎去调查众人的由来。
因为没有限制的缘故，一些势力为了谋求发展，选择与妖蛮合作猎杀同族，亦或者是出卖人族的利益。更有甚者，干脆主动加入妖蛮。
“黎侯……”
灭族不至于，但诸侯为此丢掉爵位者，却是不在少数。
若是帝辛能够拿出证据，那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们都不会反对。可要是帝辛拿不出证据，那他们绝不同意，不然没事也会被查出事来。
“凡是与妖蛮有关的事，都必须征得祖地或者是天子中一方的同意，这就是人族的规矩。”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姜黎自然要离开，他现在很忙，有很多事要处理。
曾有传言说，黎国之中，就有不少妖族蛮族组成的军队，彼时大家还都不信，可现在观黎侯的态度，此次八成就是真的了。
知道事情已经成定局，无法改变后，群臣纷纷看向姜黎，询问他与妖蛮勾结的定义是什么。
“我对勾结妖蛮的定义很高的，在我这里，就算是与妖蛮交易，乃至畜养蛮奴妖奴，甚至是给予他们国民的身份，都算不上是勾结妖蛮。”
然后，这个规矩就一直延续下来，并随着时代的变化，渐渐演变成如今这种，祖地与天子取代人皇的格局。
“这也是有标准的，只要符合人族的规矩，那就不算损害人族的利益。反之，若是违背了人族的规矩，那就会损害人族的利益。”
姜黎斩钉截铁的说道。
当然，这些都不是群臣询问姜黎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他们心虚。这年头，谁家没有和妖蛮偷偷交易过，基本上可以说都不干净。
“是啊！是啊！”
根本就没人反对，在群臣的赞同声中，姜黎成为大商九卿之一，位比诸侯之长。
而畜养妖奴蛮奴，就更过分了，完全可以判个蓄意包庇妖蛮之罪，这比勾结妖蛮的罪名还大。
“畜养妖奴蛮奴，私自会见妖蛮，甚至是前往妖域蛮域……”
九卿都已经算是委屈他了，还反对，这是生怕别人找不到理由来对付自己吗？
要是姜黎查的松还好，稍微出点血也就过去了。可要是姜黎查得紧，那众人都免不了吃挂落，严重的甚至会丢掉性命。
是以，但凡贵族，没有不反感此事的。
“为防亲亲相隐，此事不能交予朝歌贵族来查。所以，孤打算将此事交给黎侯来查。”
在很早以前，人族是没有这么多规矩的，内部各大势力，想怎么与妖蛮接触就怎么接触。
“你们且看！”
“按照你说的，你的这些行为，也都损害了人族的利益，那么你是不是也与妖魔勾结了。”
这件事没有人反对，因为姜黎先前立的功绩太大了。要不是他太过年幼，区区九卿算什么，三公也能安排上。
“当然，我前面说的这些条件虽然宽松，可却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能损害人族的利益。”
“一头牛妖或许证明不了有人与妖蛮勾结，但朝歌乃人域中心，王宫更是朝歌的中心。”
“而人族的规矩是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吧。与妖族交易可以，但必须得到祖地，或者是天子的同意。”
群臣都感觉自己白高兴了，姜黎的这番话，说了和没说又有什么区别？
与妖蛮勾结的事不好定义，是否损害了人族的利益，这种是同样不好定义，全看办案人员的心意，制作量权太大。
有人想说姜黎未免太严厉了吧，可张了张嘴，却是没敢说出口。
这是天子的特权！
“黎侯准备怎么查？”
“一来，黎侯初至朝歌，在这里一无故旧，二无亲朋。由他出面，倒是不用担心他会为包庇贼子。”
可以说，当一件事，是由天子、西伯侯、黎侯三人共同主导的，那就算此事会损及所有诸侯的利益，也是没人敢反对的。
“大王，勾结妖蛮乃是大罪，万不能听别人的一面之词，得拿出证据才行。”
朝会开始后，群臣先是照例汇报了最近的大事。等这些事说完，帝辛先是提了提制定商礼的事。
凡事都要有个由头，总不好莫名其妙的让姜黎去调查众人与妖蛮勾结一事吧？
指着地上的尸体，帝辛朝群臣说道。
……
一旦发现，肯定要受罚。
“然朝歌城内，贵族之间相互联姻已有数十代，彼此皆是沾亲带故，关系复杂难明。”
“只是威慑的话，那倒还好。”
这种乱象持续了很久，直至轩辕人皇一统人族，确立分封制度，分封万国，给人族立了规矩，唯有得人皇命令者，方能与妖蛮接触，这才结束乱象。
“这种叛族之事，不得不查。”
然后，姜黎便提出了告辞。
“只要不损害人族的利益，和妖蛮怎么都行。可要是伱们在与妖蛮接触的行动中，损害了人族的利益，那性质就算不是与妖蛮勾结，也已经很接近了。”
就见朝歌城内，所有大夫及以上官职的官员，全都早早的赶来了王宫，一并朝见天子。
一般来说，只要是向妖蛮传递关于人族的信息，就算是勾结妖蛮。
时间很快就来到第二日清晨，今日正好是月初，举办大朝会的日子。
“既然黎侯心里已经有了计较，那明日朝会时，孤就会当众宣布，让黎侯你来负责刑名之事，顺便调查大商内部与妖蛮勾结一事。”
这次面见帝辛，他提的建议太多了，而这些建议大部分都需要他来落实。
三人都不好招惹，何况是三人联手推动的事。
按他这个标准来，除了极个别几个贪心的，大家都能轻松过关。
…………
说完了商礼的事，接下来的话题，就是步入今日的正题了，为表彰黎侯先前的功绩，天子决定册封他为九卿，执掌刑名之权。
面对姜黎的合理请求，帝辛根本不会拒绝，当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安排。
要是大家愿意配合他，那自然是你好我也好的局面。可要是有人不愿意配合他，那就要看自己手底下是否真的干净了。
而面对帝辛拿出来的证据，群臣们却是不好反对了。
所谓刑名，就是循名责实，慎赏明罚。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问题渐渐就显露出来了。
与此同时，殿内的其余大臣也是纷纷开口反对道。就如帝辛先前所预料的那般，几乎没有大臣是不反对此事的。
帝辛话音方落，立即就有数位大臣站出，让他拿出证据来，不然就是乱命，他们拒绝执行。
群臣正准备称赞黎侯高义，可还没等他们把话说完，就听姜黎继续补充道：
哪怕他们心知，这是天子特意从别的地方抓来的九境牛妖，然后故意说是在王宫附近发现的，那又如何？
一旦被姜黎查到，在私下里偷偷与妖蛮交易，那可不是交几个人出来定罪，就能结束的。
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就见帝辛大袖一挥，道道神光洒落，在大厅的地板上化作一头九境牛妖的尸体。
虽是尸体，可依旧能从中感觉到旺盛的生机，就好像这牛妖还活着一般。由此可见，他是刚死没多久，并不是拿以前的尸体假冒的。
简单来说，就是同时具备执法权以及审判权，类似后世的刑部尚书，但权力要更大。
姜黎的话才刚说完，群臣的脸色就变了，有人忍不住问道：“是否损害了人族利益这种事，又该如何界定？”
“一个九境牛妖，竟然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王宫附近，可见朝歌肯定是出了问题的。”
然后，重头戏来了，就听坐在王座上的帝辛说道：“先前有人密报，称朝歌城内，有贵族后裔为获取强大的力量，私下偷偷祭祀域外邪魔。”
看着满脸期待的群臣，姜黎笑着说道。
所以，不少诸侯与贵族，才会选择私下里偷偷与妖蛮进行交易。毫无疑问，这是损人族而肥自身的行为为人族所不容。
就是真要按照这规矩执行的话，在座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都逃不开与妖蛮勾结的指控。
“总不能与妖蛮见了一面，说上几句话，亦或者是在家里养了几个蛮奴妖奴，就是与妖蛮勾结了吧？”
“兹事体大，没有证据的话，孤也不敢大张旗鼓的调查此事。就在昨夜，孤与黎侯在王宫附近，发现了一头九境大妖。”
终于还是有人没忍住，大声的朝姜黎质问道。
因为姜黎说的这些，不仅别的诸侯在干，他自己也在干，且干的更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