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绝大部分的读书人基本上都是:十年寒窗为苦读,两耳少闻天下事;一朝高中黄金榜,任迁蹉跎成栋梁。
说白了就是先读书科考,然后做官攒经验,有天赋的成长为真正的国家栋梁,如寇准、范仲淹、王安石、韩琦之类的能臣,没天赋的那就只能作个眼高手低的混子,比如司马光、韩缜以及一大批只能在崇文院、御史台里蹉跎一辈子的苦逼进士们。
而宗泽却是北宋文官中的异类,他少年时种过地,然后读书,十七八岁觉得书读得差不多了,又开始游历天下增长见闻。
你若以为他游学时只游山玩水那就大错特错,他特么去搞社会调研了,抽空还去陕西当兵打了一阵子仗,并因此苦读兵书,体悟兵法,习练武艺。
三十岁时,宗泽自觉“神功”有成,将治政和军事两项技能的技能点都点满了,就回家去考科举了。
三十一岁直接从发解试到省试、殿试,最后坐在皇宫大殿的考场上,愤发万言,得了个末科同进士。
但是吧,这个时候的宗泽已经算是一个完全体,同考的其他考生的能力加起来,只怕也与他提鞋都不配。
而站在二狗面前宗泽三十七岁,刚刚转官一任期满,正是年富力强,雄心勃勃的时候。
本来宗泽一直认为,天下事无有能出他之能为之外。
但是,今天,就在这封丘城北二十多里外的山口处,一系列足以打破他的固有认知的离奇事情就这么发生在了他的眼前。
禁军将士截杀官员亲眷的事情虽然令人震惊,但还算是正常人的范畴。
可二狗一指顿开他的天门,瞬间铸就念祗的奇幻经历几乎让宗泽失去理智。
然后是几个诡异的道士,与那个小子打了个照面,居然都化光飞走了!
还有那满地的尸骸,怎么眨眼间就全部消逝了?!
只留下一堆白的骷髅头,还被那小子给埋了!
《论语·述而》:“子不语怪力乱神。
宗泽当年游历天下时,见多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神神鬼鬼的风闻也没少听说,可最后却都发现那不过是乡人愚昧无知罢了(镇魔人:咱家保密工作一级棒,宗泽小哥儿记得点赞哦!)。
可是这等非人哉的事情居然真的发生在了眼前,若非他亲眼所见,亲身经历,放在今天之前,谁要是敢说给他,看他不拿大耳掴子抽人!
宗泽感觉自己三十几年的世界认知正在被颠覆。若是换个心理素质差的,这个时候怕是早已认知崩溃,理智沦丧了。
可宗泽不是一般人,他的心理素质出奇的刚硬。
他知道想要解开自己的疑惑,唯有从二狗这个少年身上找答案,故而不管二狗做甚么,他都寸步不离的跟着。而且只要二狗干活,他都会默默的跟着打下手,尤其是宗泽很有眼力劲儿,其配合之默契,直让二狗感觉这位猛士先生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
二狗当然不会被宗泽的这点小手段给迷惑了。
处置完了那些须得隐藏的(非人哉)首尾之后,二狗拱手对宗泽道:“宗先生,此间事端已了!我也该告辞了,希望你能对此间发生的事情保密,尤其是那些玄虚之景。切记!子不语怪力乱神!”
尼玛!二狗这么一说,宗泽的心里顿时更加渴望了解事实真相了,因为他忽然发觉二狗最后那句话实在是太耳熟了。
当初宗泽游历天下时,但凡碰上神神叨叨的事情,最后总能得到一个合理的“真相”。而伴随着所谓的“真相”的,永远都有这句“子不语怪力乱神”。
合着当初那些“愚昧的”刁民都特么在演我啊!
“等等!”宗泽终于忍受不住心中的窝火,他指着满地的衣衫,破碎的马车,各种遗落的兵器、杂物,道:“你就这么走了,那这里发生的截杀事件怎么办?封丘本地的官员可不是傻子,尤其是死的还是赵家衙内,伱就不怕他们找到你头上?”
二狗骑上三德驴,笑嘻嘻的摆摆手道:“宗先生不用为小子担心,有人会帮我们扫尾的。”
宗泽双眼一睁,问道:“什么人居然有本事为这等天大的惨事扫尾?”
二狗笑道:“当然是组织这场截杀的幕后之人,它们如果不想被我们连根拔起的话,必然会将此处事端大事化小。”
“我们?小哥儿可否告知宗泽,这个所谓的‘我们’都是谁人?”
宗泽愈发觉得自己须得将所有的未知都给弄清楚,他感觉这已经不是给自己解惑的问题,更牵扯到整个大宋朝廷的安危。
这世上居然隐藏着两股世人所不知的势力,一者可以拨弄乾坤,私自调动禁军,隐瞒大案,另一股势力更是涉及到了神鬼之事。
对于任何一个王朝来说,此二者皆不可轻忽也。
二狗坐在驴背上,歪着头看着宗泽,似笑非笑的说道:“宗先生真要究问吗?须知您是朝廷的栋梁之才,未来将会代天牧民,恩泽众生。而我等只不过是些山野愚夫,于烂泥中捕鱼捉虾聊以度日。
我等与你们朝廷官员就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未来谁也不会干涉谁。
恕小子直言,知道的太多了对您一点好处也没有,反而会惹来很大的麻烦。”
宗泽的神色愈发的坚定,说道:“我宗泽什么都怕,就是不怕麻烦!”
二狗眉毛一挑,心中暗笑道:宗大佬还是上钩了!嘿嘿!老先生你这般大才与其给大宋天子做几十年的苦逼知县,最后干一任通判还给人弹劾贬职,如此碌碌无为几十年,倒不如加入咱镇魔人的团队,大家一块儿快快乐乐的杀邪魔保护全人类岂不是好!
如宗泽这等凝聚的大尊者级念祗的大佬,那绝对是人类——至少是全大宋人的护佑之神主,只要他能成长起来坐镇这片土地,以宗泽的心性和能力,甭管多厉害的邪魔也休想能在这儿猖狂搞事儿。
不过上赶着的不是买卖,要想撬大宋的墙角挖走宗泽,单靠说服或者讲道理啥的是不成的,须得引他自愿入瓮才好。
二狗故作面色阴沉的说道:“宗先生,我不怕告诉你,你如若知道了那些不该知道的真相,只怕你这官儿就做不成了,而且未来将会有无数的危险和磨难等着你,缠着你,直到你躯体化尘,灵魂枯朽,也不得消解。如此你还想知道吗?”
宗泽冷笑道:“小子!吃你这般说,宗某就更想知道真相了!”
小样儿!你吓唬谁呢!
二狗深吸了一口气,道:“好吧!那我告诉你一些世间的真相便是,只希望你听了以后不要后悔!不过此地不是说话之处,我们须得换个地方说话。”
宗泽看了看天色,道:“如此也好!小哥儿且与我一起去封丘吧,我帮你赶着马车!”
二狗叹了口气道:“宗先生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
宗泽很想说,洒家还真怕你这个小崽子玩心眼儿跑了,刚才你坑那些奇怪道士的时候,我可是看着呢,还有赵衙内一伙儿更吃你算计,死的不明不白。
二狗看了看遗留在现场的那些马匹,笑道:“宗先生何不选一两匹好马牵着,如今马价可不便宜,先生得马,也算是个额外的收益不是!”
宗泽冷哼了一声道:“此等不义之财,宗泽不屑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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