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凌致诚病不病的不是她来俞家的重点,她是来“汇报”自己行踪的。
简单聊了两句打底后,她就说起:“我这几天有事要和朋友外出,对不起啊俞璋哥,前天去射击馆的时候本来还说后面准备和你去骑马的。”
俞璋根本不在意,仍然维持着知心大哥哥的笑:“是打算和以前的朋友出门旅游吗?”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她能有什么朋友,又能有什么事要一走好几天。
凌江玥:“不是以前的朋友,旅游的话,算是吧。”
说完她飞快瞄一眼俞璋,又慢吞吞小声说:“我还没告诉家里人,但我觉得需要告诉你一声。”
俞璋眉头一动:“哦?为什么?”
“因为……因为你很重要。”前面还含糊着,说到后面却认真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非常清楚。
不管是在友情还是爱情里,打直球的人都总让人招架不住。俞璋有一瞬间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目光移开时清晰听见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那天在宋家宴会上触碰到的白皙肩头,在商场试衣间里相对的视线,在她全然信任下的依赖眼神,刚才在凌家接触到的一点冰凉指尖……零零碎碎的片段,共同凑成了这几不可察的一拍。
让俞璋觉得大事不妙,只能借助喝咖啡的动作掩饰一二。
片刻后他才恢复正常,继续风趣说:“我的荣幸。不过是要去哪里?合适的话我可以帮你们订酒店,俞氏的连锁酒店遍布全国,找我可以打五折。”
凌江玥也跟着笑:“那得看我朋友,如果需要的话……”
“就给我打电话,不要不好意思,住得舒服才最重要。”
她眉眼弯弯,甜甜应一声“好”。
有的事,论迹不论心,不知道俞璋到底意没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
做好这些铺垫,
那是个老旧的居民巷,曾经的警察局已经搬走建了阔气的新公安大楼,这里就只剩一些被冷落的部门。
楼下生锈的大铁门,拉开的时候还能听见嘎吱——的声音,在树叶漏下来的斑驳光线中,还真像在缓慢走进一个神秘组织。
进去是大堂,格局像老医院,正对着门的是贴了老式瓷砖的宽敞楼梯,她沿着有新鲜信息素的路线走上去,在二楼的走廊看见了一个人。
是蔺峥。
他罕见地穿着一身黑夹克,穿过敞开的外套可以看见劲瘦的腰身被十分贴服的黑裤匝着,没系皮带。
袖口往上卷到一半,露出一截手臂,肌理分明线条流畅,若隐若现的青筋盘踞着往上,直至夹着烟的手指。
呼出的烟雾模糊了他的侧脸,听见声音后他转过来点,明暗之中,性感倍增。
“来了?林珈买了早饭,要是没吃可以分点。”他的声线冷淡得如同那阵烟。
“你怎么在抽烟?”她边走过去边好奇问。
“不是烟,是实验室特制的信息素阻断剂雾气。”是用来压制他身体里疑似还可能存活的洞穴灰烬虫的。
凌江玥微张着嘴轻轻“哦”一声,做出似懂非懂的反应。
怪不得从声音到态度都这么性冷淡呢,原来是被药剂压制了。
她进了办公间,蔺峥余光扫过她消失在门口的身影,继续对着外面的风景抽“烟”,并没有欢迎特邀顾问,或者说对救命恩人放下芥蒂友好相处的打算。
等凌江玥都啃了半个玉米了,他才带着一身寒气进来。
“案件信息跟她说了吗?”
林珈:“说了,我让蒋雨行带她先认识认识真菌孢子的能量类型。”
凌江玥拿门牙磨着玉米粒呢,闻言举手问:“我有个问题。”
大家都看着她,不说话,蔺峥沉气没到十秒,还是得负责她的答疑解惑:“说。”
“为什么你们觉得一定是真菌啊?我看盗墓电影里,不是有什么雪山蝴蝶之类的也有类似作用吗?或者就是磁场,雪崩次声波之类的。”
“那地方在广元,百年都遇不到雪崩,哪儿来什么雪山蝴蝶。”蒋雨行说。
凌江玥:“我只是举例。真菌孢子的传播方式很多吧,通常是成片的,如果真的是真菌引起的,那这么多年过去,蘑菇应该都长得能包围广元的山头了,怎么没有更多的相似案件出现呢?”
他们被说得一愣一愣的。
林珈去查过广元近二十年的死亡案例,有相似性的确实很少很少,有些还是网红乱编造出来的。
可是她怎么会一句话就抓住这个重点呢?对生物习性和案件调查没有过研究的人很难发出这种疑问,明明上一起案件时她还说对生物了解并不多。
见他们都盯着自己,凌江玥玉米也不敢啃了,小心翼翼说:“我就是随便问问。这几天我在家恶补了生物知识,看了很多纪录片。”
倒也说得过去。
蔺峥转开锐利的目光,解答起她之前的问题:“你看过类似事件的电影吗?比如香港有一部恐怖片叫《双瞳》,里面提到了一种虫生真菌,这种微菌和昆虫的混合体对人体没毒,甚至还对身体有益。”
“因为它们会刺激人体产生高浓度的血清素和多巴胺,相当于吸食了一吨的……麦司卡林,可以缓解人的痛苦,能致幻,能感通链接。姓辛的两兄妹认为,非自然死亡的那几个人就是中了
“电影和资料中有一例死亡很相似,死于火灾的人浑身都是烧伤的水泡,但是现场并没有火。唯一的区别是,电影里的死者是死于实实在在的物理杀害,而资料上的几个人恐怕是死于幻觉中的自杀。”
林珈补充一个名词:“心理暗示类的自我杀害,这种情况多用于宗教信仰的狂热者。”
许嘉言再补充:“但这些其实都是猜测,目前已知资料里还没有发现真正的案例并加以研究,所以我们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又会该用什么样的科学理论去解释。”
凌江玥迟钝地连着哦哦两声,又干巴巴发出初学者的疑问:“所以我们就以真菌为调查目标了?”
蔺峥:“不,只是做最坏的打算,以真菌的高危程度来调查。我们的重点是特定环境中的全范围考察。”
“什么特定环境?”
“墓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