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没……没跟男的上床。”
于希娣紧紧抓着魏玄商的手，就像落水的人抓住了岸边人扔过来的绳子。
“我虽然学习成绩不好，平时喜欢跟社会上的人待在一起，但真的不是像网上还有其他人说的那样，我没有，我没有。”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肚子里就长了那些东西。我只是……只是接了一下吻而已，接吻就会怀孕吗？”
而且，她还生出了一滩恶心的东西。
“你先别激动。”
手机不停地震动，是孔修缘他们在往群里发消息。魏玄商示意武七七到旁边去看，自己则继续安抚着于希娣的情绪。
“听我说，我相信你，你说的所有话我都相信。我相信你没有做那些事。”
魏玄商回握住她的手，同时学着凌文茵的样子，轻轻抚着于希娣的头，把她散落在脸上的长发拨回耳后。
她把语气调到自己能做到的最温柔的程度，但也充分表达出果断与信任，表明自己不是在哄骗她，而是真的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
“最近一年，你身上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情吗？”她问道，“任何事情都可以，只要你觉得反常的，全都说出来。”
“就是这个月。”于希娣哭得太厉害，一时半会儿缓不下来，说话的时候肩膀还在一抽一抽的。
“我的例假一向很准时的，但是这个月没有来。而且我已经一个月没怎么吃东西了，没有任何食欲，尤其是带油和味道重的东西，闻到就想吐。只能喝白水，饿了就吃米饭或者喝白粥。”
“这种症状具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还记得吗？”
“小商。”这时武七七从外面回来了，打开门向她勾了勾手。
魏玄商要起身，却被于希娣抓住手不放。
“姐姐你去哪儿？”
“我不走。”魏玄商看出她想的是什么，说，“就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于希娣这才放开手。
魏玄商来到走廊里，关了门。现在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半，整条走廊都十分安静。
“你看。”武七七直接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她。
魏玄商划到上面，从头开始看。
消息是十分钟前发来的，是几张图片。
她点开，拉大。
只见泡在透明液体里的小东西长着人类婴儿的外形，但从头到脚被一层雪白的鳞片包裹。
照片从各个角度拍了好几张，最后一张是正对着一个小东西的腹部拍的——他的腹部有一条很小的口子，透过口子，可以看出里面是空的。
他们已经死了。
图片一共十几张，前面是婴儿，后面两张是一个小一些的玻璃杯，同样的通明液体，里面泡着的是小型的脏器。
【我已经确认过了，他们的骨骼和形态都和人类婴儿一样。这些都是尸体，他们的内脏全都被掏空了，存放在另外的容器里。】
【我分析了一下他们身上的鳞片，发现跟古籍中记载过的一种叫作白鱼的妖物很像。这种鱼有一个特点，就是族群中的雄性繁殖能力特别强，而雌性的繁育能力却特别弱，怀孕的概率极低，有孕之后能生下来的概率也很低。】
魏玄商不得不暗叹孔修缘涉猎之广，很难估计他到底读了多少书。
【所以从古时候开始，白鱼一旦修成妖，就喜欢找人类女性成婚，然后生下后代。这些后代中，绝大部分都是半人半鱼，但是也有可能生出纯正的鱼种，他们身上没有任何人类特征，而完全是鱼类的模样。这也是白鱼妖需要的后代。】
【由于从成胎开始就带着来自妖的灵气，所以他们生长速度出奇地快。一般一个月就能孕育成熟，可以从母体脱落。刚生出来的时候是鱼籽形状，生下来之后需要养在水里，一般十天内就会蜕变成最终形态。】
【还有一点，需要你们跟当事人确认一下】
看完最后一条信息，魏玄商神情微变，立刻返回病房。
“希娣，你刚才说的接吻，发生在什么时候？”
于希娣怔了一下，似乎很羞于启齿：“我……我跟好几个人，接过好多次吻。”
“那最近的一次是什么时候？”
“一个……一个月前。”
此时手机铃声响起，魏玄商平复了一下，掏出手机走到一旁接听。
“选商，我怀疑这三个婴儿是医院偷偷留下的。”孔修缘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他此时应该站在室外，同时传来的还有微微的风声，“我怀疑另外那些小家伙儿可能还活着。”
“他们都被省里来的课题组拿走了。我们需要后勤部的援助，联系那个课题组。”
后勤部手眼通天，除了不擅长正面对敌，似乎能解决一切问题。这一点，在跟金城以及金陵后勤部的几次接触中孔修缘已经深有感触。
“好。”魏玄商道，“我立刻联系老师。”
他们现在所处的区域并不属于金城镇邪部的管辖区，而他们还没有正式成为a类小组，不具有直接调配七部后勤力量的权限。只能先联系孙卫平，通过他来向这个地区所属的镇邪部寻求协助。
切断和孔修缘的通话，魏玄商拨通了孙卫平的电话：“老师，是我……”
……
魏玄商重新回到于希娣身边。
“希娣，一个月前跟你接吻的人是谁？他家住哪里？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听完这一连串问题的于希娣却缓缓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武七七问。
“我……我不认识他是谁。”于希娣低下了头。
“那你们怎么会……”武七七拍了下额头，把语气放缓，才接着说，“不认识的人，怎么会接吻呢？”
在魏玄商鼓励的眼神下，于希娣才敢开口。
“我不认识他，但我朋友认识。那天我朋友过生日，我们一起去酒吧给他庆生，那个人也在。”
“我们一起玩儿真心话大冒险，我输了，选了大冒险。他们就让我转瓶子，瓶口指到谁，我就要去亲那个人一下。”
武七七的眼睛瞪得老大。
“我转了以后，瓶口正好指向他。然后……”于希娣的头越来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然后我看他长得也挺帅的，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