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从这个路口进去就是童家村。”
司机把车停在一条小土路的路口,对魏玄商说:“看见前面的房子没?那就是。”
“这小路车不好进,你们往里走走吧。”
“行,谢谢师傅。”魏玄商要下车。
开了两下车门,却没打开。
她看向司机。
“车费还没给呢。”司机笑笑,掏出手机,“两百,现金扫码都行。”
“两百?”后座的王肖闻言急了,“说好的一百五,怎么变两百了?”
“就是,上车前明明说好的,一百五送到童家村。”赵君豪说,“为什么突然变成两百了?”
“你们有四个人,平均摊下来一个人才五十,不算多。”司机早就打定主意了,“而且这里这么偏,我回去一路上是拉不到客人的。送你们一趟才赚了两百,我还亏了呢。”
宋青宁闻言都气笑了:“你还讲不讲理!”
“小姑娘怎么说话的。”司机一变脸,顿时一副凶相,“会不会好好说话。”
要是一般人,可能还真被他吓住了。
“一百五,要不要?”魏玄商冷声道,“多了没有。”
“或者你把我们送回去,我们重新打车。”
司机闻言一愣,他没想到几个小孩子胆子居然这么大。
“两百,一分都不能少。”司机把手机往旁边一撩,拿起烟盒抽出一根烟和打火机。虽然没明说,但意思很明显,不给钱,他也不会让魏玄商四人下车,大家就这么在这里耗着吧。
“啪嗒。”
打火机吐出火苗,却没能把烟点着。
因为连同被他叼在嘴里的烟一起,都被魏玄商抢走了。
“你……啊啊你干什么!”
魏玄商扭住司机一条胳膊,从座位上起身,把控制车门的开关打开了。
后座的三个人立即从车上跳下去。
“大佬,行李。”王肖提醒了一句。
“哪个是开后备箱的?”魏玄商刚才只留意到控制车门的开关了,不知道开后备箱的按钮是那个。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跟你说你这么做是犯法的,信不信我报……啊!”
司机的话没说话,魏玄商稍一用力,他又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我劝你见好就收,别逼我动手。”魏玄商重复问道,“后备箱怎么开?”
“钥……钥匙,用钥匙开。”
魏玄商拔了钥匙,放开司机的手,开门走了下去。
打开后备箱取出行李,又回到前面来,把钥匙丢还给了司机。
继而她又往里探身。
司机顿时如一只惊弓之鸟:“你要干什么?”
“付钱。”魏玄商掏出手机,“扫码。”
“不……不用了。”
司机此时只想尽快离开,他觉得他面前这个根本不是什么小姑娘,而是女土匪,也有可能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童家村就不该来,下回别说两百了,就算是给他一千一万他也不来了!
“你要不要是你的事,但我要给。”魏玄商已经打开微信,“多的没有,但一分也不会少。”
“快点儿。”
司机哆哆嗦嗦地找出了收款码。
魏玄商这边输完密码,立刻响起“微信收款一百五十元”的提示音。
“黑心事做多了没好处,小心什么东西找上你。”
魏玄商留下一句话,看着司机瞬间由惨白变得煞白的脸,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青宁,走了。”
直到他们走出十几米远,才听见后面响起发动机的声音。破旧的白色面包车颤颤巍巍地调转车头,飞速驶离原地,好像有什么在追它一样。
……
童家村确实如那个司机所说,是个很穷很偏的村子。
小路在村子南面,通向一条柏油路。东西两面都是田野,玉米长得比人还高。远远望过去,村子的北面则是一大片杨树林,枝叶聚成了一片绿云。
魏玄商从小在农村长大,除非是寒冬腊月里冷的实在出不去门,否则村子里总会有三三两两上了年纪的人聚在某一家的大门口闲聊说话,或者打麻将、摸骨牌。
尤其是现在的季节,正值初秋,夏天的暑气稍稍消散,冬天的寒冷还没到来,地里的玉米也还有一段时间才收,正是一年当中最舒服的时候,也该是村子里最热闹的时候。
然而四人进村走了十几分钟,却一个人影都没看见。只在经过某家紧闭的大门前的时候听到了几声犬吠,证明这不是一个无人居住的荒村。
“说这个村子没问题都没人相信。”宋青宁紧紧跟在魏玄商身边,攥紧了背包带子,“阴森森的。”
刚说完,就感觉有股阴风从后脖子刮过。
四个人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你们有没有听见?”赵君豪一口开,忽然发现自己口干舌燥,“我好像听见了。”
“我好想也听见了。”王肖感觉一股细密微小的电流刮遍全身,从头到脚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好像就在旁边。”宋青宁都快哭出来了,“我们的运气不会这么好吧?”
刚来,就碰见?
“铛啷啷。”又是一阵铁链响。
“啊!”宋青宁立刻抱住了魏玄商的胳膊。
那名司机告诉他们的,这个村子里的灵异事件有一个标志性的声音,就是铁链在地上拖动的响声。
魏玄商立即循着声音扭过头,目光锁定了两扇略带斑驳的大红门。
“铛啷啷。”
另外三个人的眼睛也望过去。
“啪。”
门开了。
四人立即架起格斗姿势。
开始掉漆的大门打开一条缝,钻出一个扎着双马尾的毛茸茸的脑袋。
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
四人松了一口气,但姿势仍旧保持着。
她好奇地看忽然出现在家门口的陌生人。
“你们是谁?”
“铛啷啷。”
“咩~”
空气静默了两秒。
“你后面……”魏玄商放下举在身前的拳头,问小女孩儿,“有什么?”
“啊?”小女孩儿一脸不解地扭头看,同时门缝也开大了一点。
四个人终于看见,门后面有只羊,脖子上拴着绳子,绳子另一头连着一截铁链,拖在地上。
这只羊背对着大门站着,正在生产巧克力豆。
“咩~”它解决完了生理需求,一动,铁链滑过水泥地,“铛啷啷”的的声音再次传来。
四人:“……”
宋青宁看天,王肖看地,赵君豪望向四周,举在身前的拳头放下来之后还前后甩了甩,希望看上去能不那么尴尬。
“小朋友。”最早尴尬完的魏玄商已经走上前,“你家大人在家吗?”
小女孩儿回头喊了句:“爷爷!”
“怎么这么不听话,快把门关上!”训斥声从院子里传来。
“咩~”羊也跟着烘托气氛。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身材干瘦但看上去很面善的老人来到大门口,把小孩儿挡在了身后。
“爷爷您好,是这样的……”魏玄商把应付黑车司机那套搬出来,重新修饰了一番,说出来确保老年人也能听懂,而且信。
同一套说辞居然还能玩出不同的样来,看的后面三人连连点头,好像也跟着信了。
一阵流畅的沟通交流,不仅向别人介绍了自己,还知道了这家的情况——小女孩儿的父母都出去打工了,家里只有他们祖孙两个。
最后,魏玄商以一个房间一晚一百块的价格,跟老人租用了他们家两间房,带领自己的小组成功地住进了童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