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回归之际,魏玄商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倒霉。
虽然没机会看到是谁对她出手的,但她中刀的同时也中了软骨术。而这个灵格,属于训练营里一个叫赵君豪的人。
而那个人,她跟他的交流都很少,更不会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为什么要杀她?
“砰。”
“啊!”
魏玄商的思绪忽然被一声尖叫打断。
“你放开我!”
客厅里传来桌椅碰撞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打架。
“救命啊!救命啊!”
魏玄商立刻从床上跳起来,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冲了出去。
客厅里,跟她合租的一名女生此时正被一个男人按在地上,他一只手掐着女生的脖子,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带血的水果刀。
女生身边已经流了一滩血。
魏玄商来不及多想,拎起一把倒在地上的椅子就朝男人抡过去。
“啊!”
男人一声痛呼,被砸倒在地。
地上的女生脱了困,立即翻身起来,手脚并用地爬离原地。
男人很快从地上爬起来,表情狰狞。他这次目标改成了魏玄商,握着刀朝她刺过来。
魏玄商继续拿着椅子往上招呼。
这副身体的素质根本没办法跟另一副身体比,如果是另一个世界的魏玄商出手的话,
“你找死是不是?”男人被椅子腿击中肋骨,一时不敢再上前,握着刀恶狠狠地看向魏玄商,“跟你有什么关系?”
魏玄商想让女生报警,但是一转头,却发现她跑回了自己房间,随即传来房门被反锁的声音。
她愣了一瞬,随即笑出了声。
这时男人以为她走神了,再次持刀刺过来。
……
“砰砰砰。”
“砰砰砰。”
拍了好久的门,里面都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魏玄商继续拍。
“砰砰砰……”
“啊啊啊!”
女生崩溃的喊叫透过门板传出来。
“求求你了,不要杀我!我知道错了,不分手,我们不分手,你别杀我呜呜呜呜……”
“他晕过去了。”魏玄商冷声说,“报警了吗?”
“……”
里面再次没了声音。
门也没有打开的迹象。
显然,里面的人不信她的话。
魏玄商也不敲了,走回自己房间找出手机报了警。
挂了电话,她找出拖鞋穿上。又想起待会儿可能要去警察局做笔录,所以换了一套能出门的衣裳,拖鞋也换成了运动鞋。
以防警察来到之前那个男的醒过来,她翻出之前搬家的时候打包行李用剩下的宽胶带,准备把他的手脚捆上。
跟她一起合租的有三个女生,魏玄商拿着胶带捆男人的手脚的时候,另外两个房间的门终于打开了,两名女生确定没危险了,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从各自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要……帮忙吗?”她们站在各自卧室的门口,被客厅地上的血吓的不敢上前。
“我们已经报警了。”
“不用。”说话间,魏玄商已经把事情做完了。
“你好厉害啊。”其中一个女生小声惊叹道。
魏玄商从地上站起来,看了一眼当事人的房间,那扇门从关上就没有打开过。
她原本还有些担心她身上的伤,现在,算了,人各有命,她做到这一步已经仁至义尽了。
由于另一个女生在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就报了警,所以警察来的很快。
警察亲自去敲门,当事人才把门打开。
四个人一起去警局做笔录,她始终不敢看魏玄商一眼。
……
做完笔录出来天已经黑了,其中一个女生提议四个人一起拼车回家。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待会儿可能还要下雨,你要一个人在外面吗?”
魏玄商举了举手里的雨伞:“有伞。”
看她已经决定了,两个女生也不再多说。
“那你小心点儿。”
魏玄商点点头,转身离开。
期间当事人仍旧避免直视她,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走了一段路之后,魏玄商忽然想起了孔修缘和武七七。
赵君豪对她用过软骨术法又刺了她一刀之后,是武七七接住了她。
孔修缘为她疗伤精神力透支,然后一边接受许天明的修为一边继续为她治疗。
武七七用同一个姿势抱着她,从始至终纹丝不动。
李照阳也受伤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还有宋青宁、王肖、林晓晓、乌守宋、沈玄意、谢小斌……
魏玄商忽然想立刻就回去,去见他们。
……
“你们怎么看?”
孙卫平坐在茶桌的一边,取出一勺茶叶放进紫砂茶壶里。从旁边的小炉上提起正在沸腾的水,倒入紫砂壶中。
他的对面,坐着许天明和佛跳墙。一个正襟危坐,拿着一份资料正在仔细阅读,另一个姿态相对放松,视线跟着孙卫平的手移动,正在认真看他泡茶。
佛跳墙放下手里的资料,看向许天明。
“你先说吧。”许天明说,“我理一理思路。”
孙卫平看向佛跳墙。
“训练营刚出事,营里有大道宗派来的卧底的消息就送来了,这也太巧合了。”佛跳墙开口道,“这份密报,好像在引着我们往赵俊豪身上怀疑。”
“赵君豪那边调查的怎么样?”孙卫平把茶倒进茶杯里,一杯推向许天明,一杯推向佛跳墙,剩下的直接倒进了自己保温杯里。
“从他身上发现了可疑的地方,但是目前还没找到有力的证据。”佛跳墙说,“用了真言术,他的说辞没有任何变化。”
“疑点在哪里?”许天明问。
“他解释不了自己为什么要提前把刀藏在身上。”佛跳墙说,“我们问他,他说是防身用的,一直带在身上。”
“可是在营地里,能有什么危险?”
说到这里,他想起昨天遭遇的袭击。顿了顿:“昨天那是意外。”
“而且就算带刀,也不该藏在袖子里。”
“说的都是真话,不代表他把全部真话都说出来了。”许天明喝干净杯子里的茶,“现在人在哪里?我想见见他。”
“许师兄,你想做什么?”佛跳墙忽然面露紧张。
“放心,我有分寸。”许天明温声解释说,“你不用紧张。”
佛跳墙看向孙卫平,他不能不紧张。
“你陪许师兄一起去吧。”孙卫平说完,端起保温杯仰头喝茶。
许天明闻言一笑,也不拆穿他。
“行,这就带我过去吧。”
两人起身,许天明朝孙卫平微微颔首:“多谢孙部的茶。”
“许师兄客气了。”孙卫平笑呵呵地起身相送,“有空再来。”
两个人从孙卫平的帐篷里走出来,佛跳墙有些好奇:“许师兄,你比孙部高几届?”
“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01届,我是98届,那几年情况特殊,训练营每年都开,所以我比他高3届。”
“但从外形上看,他像你的长辈。”佛跳墙往后瞄了一眼,偷偷摸摸地说出了这句在心里憋了好久的话。
“你下次可以当着他的面这么说。”许天明笑笑,“你们孙部是个看重内涵的人,不会介意的。”
佛跳墙当然是不会把这句话当真的。
走了几步,他又问道:“许师兄,那你们那一届一共有多少人?你还有哪些同学?”
“你说几个名字,说不定我还见过呢。”
“已经没有了。”
佛跳墙一怔。
“我们那一届最后正式加入镇邪司的一共124个人,现在还活着的,只剩我一个了。”许天明说,“去年三月份漠城黑熊妖案件听说过吗?”
佛跳墙点头:“当时我们就在周边巡查。”
那次案件,镇邪司折损进去两名成员,其中一个已经是能退休的年纪了。
“那次案件中牺牲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我最后一个同学。”许天明说,“他在案件发生一周前已经向上级提交了退休报告,也批下来了,只等纸质文件和荣誉奖状寄到漠城,他就能参加他的退休仪式了。”
但是在退休仪式前一天,他死在了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