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k沈愿睁开了眼睛。
零号的催眠，真的帮她唤醒了一段记忆。
她再次回到楚门组织后，已经不认识零号和乐乐了，这应该是PSY组织那个可以消除记忆的能力者的所为。
这段记忆的确有些痛苦。
她所受到的那些折磨，让她现在都觉得头皮发麻。
但是，她并不后悔想起了这段记忆。
因为有了这段记忆，她才知道，乐乐为什么会在自己身边。
自己和沈媛长得有些像，名字也有些像，自己在楚门组织的安排下，更是住了沈媛的公寓。
乐乐死的时候，也就三岁，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孩，再加上，她和妈妈聚少离多。
种种原因，导致乐乐认错了人。
乐乐把她认成了沈媛。
对于沈愿来说，这是一个美好的误会。
毕竟，如果没有乐乐，自己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沈愿不介意代替沈媛照顾她女儿。
不过，沈愿依然觉得乐乐有知情权。
无论乐乐选择继续留下陪着她，还是转世投胎，都是乐乐的自由。
她不能以爱为囚笼，将乐乐锁在自己身边。
沈愿坐了起来，乐乐正在她旁边，看着她。
沈愿伸手摸了摸乐乐的脑袋。
虽然零号和她关系很好，但是，她还是想两个人的时候，再和乐乐讨论这件事。
零号正在不远处敲打键盘，他应该是在收集关于二越的资料。
零号听到动静，扭头看向了苏醒的沈愿。
“怎么样？头晕吗？”
沈愿摇了摇头：“我很好，我已经全部想起来了，谢谢你。”
零号有些不解地问道：“谢谢我为你找回记忆？”
他其实，并不想沈愿对他如此客气。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谢谢你当初救了我，”沈愿见零号有些迷茫的样子，继续补充道，“你当初是不是入侵过PSY组织总部的基地？”
沈愿用的是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除了，这标志性的白发，她还记住了当初那个人的眼睛。
零号和那个人的眼睛，一模一样。
绝对是他，不会错的。
零号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他的表情看起来，却有些黯然。
他那次入侵系统太过高调，很多数据甚至没有来得及备份，就急急忙忙去救人。
他必须承认自己意气用事了。
如果他多想想，多做做规划，也许，那些人逃出去后，就不会那么轻易被抓住了。
零号低下头，用宛如叹息一般低的声音道：“因为我的错误，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
听到零号的自责，沈愿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双手捧住了零号的脸，强迫他抬起头：“看着我，听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件事吗？因为我也在那些人中间。”
零号听到这句话，明显愣了愣。
他并不知道到沈愿就在那些人中，毕竟，那时候太过混乱，逃亡的人太多。
哪怕找回记忆，他也没有注意到人群中的沈愿。
毕竟，记忆这个东西又不是视频，当初不记得的事，在恢复记忆后，也不会变得清晰。
“你入侵PSY组织的时候，我正躺在手术台上，他们即将打开我的大脑，研究我的大脑有没有病变……”
零号瞳孔猛地一缩。
没有任何人，在听到自己的心上人差点惨死时，会无动于衷。
零号同时感觉到了后怕和侥幸的情绪。
“所以，我很感谢你，虽然那时候你并没有看向我，但是，我却记住了你的样子。如果不是我的记忆被洗掉了，我应该会，在第一时间认出你。”
沈愿的声音很轻，她很少用这么轻柔的声音说话。
这种声音，一般都是用来哄乐乐的。
而对于她来说，现在的零号也是一个小孩，需要被哄着。
“零号，我没资格代替其他人，所以，我只说，我自己的感受——在我的潜水艇被鱼雷击中的时候，我对你并没有任何恨意，依然只有感激。毕竟，如果没有你，我会立刻惨死在手术台上。”
“在潜水艇被炸掉的时候，我很想救自己，也想救你。”
“我在见到你的那一刻，就发誓一定要报答你。”
“那次，也是我第一次使用能力。”
“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真的有能力，所以，我只是在幻想。”
“在我濒死的那一刻，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你和我，但凡，我多想几个人，他们就可以得救。也就是说，我本来有办法救下所有人。可是，我没有做到，所以，是我害死了他们，对吗？”
“当然不是！”零号打断了沈愿的话，他第一次用如此尖锐、急促的语气打断别人的话。
零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补充道：“害死他们的，是PSY组织，和你有什么关系？”
沈愿微微歪头，笑道：“原来，你也明白这个道理啊……那你在自责什么？不要傻乎乎地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好吗？”
零号这种行为，就相当于——走在马路上，突然，看到路人被抢劫，零号帮忙抢回了东西，然后，报了警。结果，抢劫犯出来后，拿刀捅死了路人。零号因为路人的死，深感自责。
零号什么都好，就是太善良了一点。
“谢谢你开导我……”
零号必须承认，沈愿的话是有用的，这一次性解开了他的两个心结。
只是……
零号微微垂眸，他的耳朵有些发红。
沈愿这才意识到什么，默默收回了手：“抱歉啊，是我唐突了。”
沈愿说着唐突，却没有感觉到丝毫不好意思。
毕竟，她只是为了转移零号的注意力，以及，迫使他看着自己，才和他发生肢体接触，她并没有任何龌龊的想法。
“没事……”
反而是零号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烫得厉害。他急忙找点其他事做：“我已经查到了二越的资料，你现在要看看吗？”
“好。”
沈愿坐到了电脑旁边的椅子上，将信息快速扫看了一遍。
二越的真名叫做元越，二是字辈。
又是字辈……
九霖是九字辈，二月是二字辈，怎么都是数字？
巧合吗？
说起来，零号的零也是数字啊。
沈愿突然想起来了，高维岳说过的，零号患有意识分裂幻想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