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舌头有些已经风干，有些还在往下滴血，看着很新鲜。
地上的人首尾相连，人没有尾巴，所以，缝合起来的方式类似于人体蜈蚣。
很恶心，亲眼看到人体蜈蚣，比看电影时恶心多了。
就连沈愿都有些想吐的冲动，但是，她毕竟经历了这么多，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
A走到沈愿旁边，询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A的语气并不是嘲弄或者疯癫，反而带着一点炫耀的意思。
她似乎是真的觉得这幅人间地狱美不胜收。
“漂亮？”
沈愿扯了扯嘴角，冷笑了一声。
A看出了沈愿的嘲弄，不满地道：“我原以为你能理解我的艺术，没想到你也是庸人。”
沈愿没接她的话，因为，有一个人正伸出手，向她求助。
而他的后面还有一串人。
沈愿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扶起他们，或者说，就算扶起了又有什么用呢？
这个人的手已经抓住了沈愿的裤腿，他站不起来，只能匍匐在地上：“杀了我……求您……杀了我……”
他没有求救，而是在寻求一个解脱。
这让沈愿有些动容和痛苦。
这些人真的已经到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步了。
“滚开！”
A直接对着这个人的脸就是一脚。
这些人是串联在一起的，前面的人受伤、跌倒，后面的人的嘴直接被线扯开了，看起来格外的血淋淋和恐怖。
“你在做什么？”沈愿扭头看向A。
A解释道：“他都弄脏了你的衣服，你不生气吗？”
沈愿穿的是白大褂，浑身上下都是白的，这么突兀的一个血手印的确弄脏了她的衣服。
但是，仅仅只是因为弄脏了衣服，就打人？
不对，她在想什么？
把这些人变成这样子的，不就是这个女人吗？
A对这些人自然不会有任何怜悯。
和这些恶人谈三观，只是浪费时间。
A见沈愿从进门就冷脸，主动道：“就不给你介绍我的宠物了，我之所以找你，是想让你辅助我做一个实验，据我观察说，你的能力和幻想人有关吧？”
虽然很多人误以为沈愿的能力是召唤小鬼，但是，事实并不是如此，对沈愿多点观察，就会注意到这一点。
当然，她的能力也不是制造幻想人，而是幻想成真，所以，A的了解并不算透彻。
沈愿点了点头：“对。”
幻想人是PSY组织的核心之一，如果表明自己具备这种能力，应该就能在组织内部爬得更高很快，掌握更多东西。
兴许，她真的能成为另一个主持人。
听到沈愿承认后，九霖有些惊讶，他当然也猜到了沈愿的能力不是招小鬼。他惊讶的点在于——沈愿为什么要承认？
A面具下的唇角勾了勾，她很满意沈愿的回答。
“上次会议，你也参与了，有认真听我的演讲吧？我已经研究出了一个正常的二越，进展比我想象中的更快。但是，二越现在体内的幻想人二越吞噬了太多幻想人，他的精神力太强了，正常的二越根本不可能赢过他。你有什么办法，提高健康的二越的精神力吗？”
“有。”
沈愿其实没有办法。
她要是有办法凭空增加精神力，她早给自己安排了。
但是，她不能增加精神力，却可以杀死体内的幻想人二越，就像万祐试图杀她一样。
不过，她不准备这样子做。
她想给自己找把刀。
A指了一个方向：“跟我来吧。”
A带着两人穿过已经被血染成红色的道路，其实这座精神病院中，也有四肢健全的病人，但是，他们的表情都是浑浑噩噩，仿佛下一刻就会死一般。
沈愿本以为九霖对待病人已经很残忍了，前期输掉游戏，虽然有复活的机会，却要接受残酷的“心理治疗”，后期输掉游戏，直接死亡。
A却比起九霖，有过之无不及，拔舌地狱，人体蜈蚣，又恶心又血腥。
九霖加快了脚步道：“我的确收了她的好处，但是，我只是答应她，带你来见她，并没有答应说，要帮她。如果你不愿意，可以不帮忙。”
沈愿对九霖的话有些意外，她突然想起来了，九霖第一次杀自己的时候，曾经对自己说过——他对自己不薄，自己为什么要做蠢事。
客观来说，九霖的确对她可以，但是，她们注定是敌人。
而且，沈愿根本没想帮A，她只是想见见二越，再和二越商量一下，怎么摧毁这个精神病院。
她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再看到这个宛如地狱一般地精神病院了。
沈愿看了一眼远处正进行中的游戏。
A的游戏灵感估计多半来自电锯惊魂。
比如，有一个孕妇头上戴了下颚撕裂器，妇女左手中正有一把小刀，她的右手大臂上血肉中缝着一把钥匙。
沈愿猜测，A给孕妇的选择是，规定时间内挖出钥匙，否则死亡。
其实A的这个改动不够好，原版的钥匙是藏在眼睛中的，眼睛是人类相当敏感、脆弱的一个部位，从眼球挖钥匙产生的恐惧心理会更强。
沈愿三人乘坐电梯来到了地下五楼，不知道是不是PSY组织的习俗，他们好像特别喜欢把秘密场所建在地下。
打开五楼尽头的房门，沈愿看到了被绑在手术台的二越。
沈愿对九霖和A道：“你们先出去吧，我试试看。另外，把监控关了。”
沈愿的要求不算过分，毕竟，能力者的能力信息大部分情况下，都会保密。
提前透露能力信息，会使得能力者陷入不利的位置。
A道：“行，那我们去楼上等你。有事，给姐打电话。”
A说着，递过来一张名片。
这是一张纯白的名片，用红色写着Ava和一串电话号码，卡片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沈愿的鼻子不够灵敏，只能闻出其中有玫瑰香味，除此之外，就闻不出来了。
沈愿收下了卡片，等A和九霖离开，她就将卡片递给了幻想高维岳和J侦探，她翻看笔记本写道：“查查看。”
这么薄的一张纸不太可能藏东西，但是，跟踪芯片也差不多这么薄，所以，不得不防。
高维岳和J侦探分头合作，一个检查卡片，一个用布将所有的监控摄像头都盖住。
监控好找，但是，窃听装置不好找。
沈愿第一次来A的精神病院，对这里不了解，也不想浪费时间找。
于是，她随手拿起一个用于记录的本子，提笔写道：“别说话，我想和你商量一个事。”
沈愿解开了二越的束缚。
二越现在是幻想人，应该也有能力，为了保险起见，沈愿将幻想二越挡在了自己前面。
二越却没有攻击沈愿，只是摊开手，示意沈愿把笔给他。
二越在本子上写道：“沈愿？”
得，她这个口罩戴了也是白戴，人人都认得出她。
二越似乎看出了沈愿的无语，解释道：“你的眼睛很漂亮，很有辨识度，如果你选择遮住上半张脸，也许，我就认不出你了。”
沈愿接过笔，写道：“我懒得折腾，太麻烦了。而且，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讨论另一件事的。你之前想杀主持人，现在还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