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可能性。
第一，就是零号重启了时间。
但是，这种可能性不大。
在她没死的时候，重启时间会导致她头昏脑涨。
可是，她现在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她的记忆也是连贯的，并没有什么反常的事。
第二种可能性就是，自己又犯病了。
自己一直有严重的幻视和幻听的现象，只是最近一段时间，自己犯病比较少而已。
沈愿看向了自己面前的九霖和苏明。
第二种可能性下，还有两种可能性——
一，自己已经杀死了九霖和苏明，现在自己眼前的两人只是自己的幻觉。
二，自己杀掉的只是自己的幻想，真正的九霖和苏明就在自己面前。
沈愿看向了面前的两人，开门见山地道：“九霖，苏明杀了高维岳。”
沈愿不指望九霖会为了高维岳杀死苏明。
毕竟，九霖本来就想杀掉高维岳。
沈愿只是好奇，九霖会是什么反应。
在之前那条时间线，九霖一直在积极地寻找着杀死高维岳的凶手。
而在这条时间线，九霖却出面救下了苏明。
而且，从橘子的话来看，九霖十分信任苏明，甚至，能将妹妹交给他来照顾。
苏明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摸了摸鼻子，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九霖看向沈愿，皱眉询问道：“你又犯病了？”
“为什么要这么说？”
沈愿不否认自己有病，但是，九霖怎么会知道，她又犯病了？
九霖道：“我刚才还见过高维岳，你却说苏明杀了高维岳。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性，你又产生幻觉了……话说，你认识苏明吗？你怎么就确定，一定是苏明杀了高维岳？”
高维岳还活着？
沈愿听到这句话，不由愣了愣。
对了，法医说过，在七点多的见过高维岳，所以，才敢断定高维岳是八点死的。
现在还没有八点，高维岳可能还没有死。
那地下三楼的那具无头尸体是谁？
为什么死状和第二天高维岳的尸体一模一样？
沈愿看向了九霖旁边的苏明，开口道：“他就是苏明吧。”
九霖和苏明齐齐愣了愣。
苏明的表情很快变得玩味起来。
他和二越有点像，唇角总是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但是，二越笑着看人的时候，心里面多半盘算着，怎么把这个人肢解分尸。
而苏明笑着看人的时候，心里面更像是在盘算着，怎么把人追到手。
直观一点说，就是，变态杀人狂和花花公子的区别。
九霖挑眉：“你继承了沈媛的记忆？”
九霖的话间接证明了苏明的身份。
她是穿越者，所以，她不应该认识苏明。
可若是她认识苏明，就说明……
她的幻觉可能是依托于现实产生的。
哪怕她本身没有掌握确切信息，也不会耽误幻觉的真实和合理性。
或者说，现在的苏明和九霖才是她产生的幻觉。
沈愿对九霖道：“我没有原主的记忆，但是，我真的看到苏明杀人了……”而且，我还亲手杀了你。
“所以，我不能相信你的话，除非，你把高维岳喊过来。”
沈愿在盘算，等高维岳过来后，她就再杀一次九霖和苏明，然后带着高维岳逃跑。
“行。”
九霖点了点头，开始给高维岳打电话，但是，电话一直没人接。
九霖的眉头皱起。
“高维岳可能真的出事了。”
九霖丢下一句像是解释，又像是提醒的话，就朝着之前来的方向走去。
苏明默默跟上。
沈愿没有去找他们，而是选择去找零号。
无论是第二种可能性中的哪种，她都已经知晓苏明的能力缺陷，想要再杀一次，不难。
她还是先确定一下零号的位置吧。
只有保护好零号，自己才能有试错的机会。
沈愿将幻想人散布出去后，顺利地找到了零号。
零号在花园，高维岳也死在了花园。
零号被指认，是杀死高维岳的凶手。
高维岳这次头好歹保住了，但是，只保住了一半。
高维岳的半个头颅都没了，看起来也挺惨的。
“接地枪决吧。”
九霖直接下达命令，有医生举起枪口对准了零号。
沈愿自然不信零号杀人，赶紧开启了防护罩。
零号本来已经准备打响指，却将子弹直接被挡住了。
他就知道，沈愿来了。
沈愿使用能力付出的代价远远比他小，如果没必要，自己还是别动用能力吧。
九霖看到防护罩，也是皱了皱眉。
他清楚，这不是零号的能力。
沈愿小跑几步，挤到人群最前面。
她挡在零号前面，冷眼看着九霖：“你怎么就确定是零号杀的人？”
九霖笑了，只是这个笑容更像是嘲讽。
苏明推了推眼镜，反问道：“你又凭什么认为不是零号杀的人？”
“疑罪从无，谁主张谁举证。”
沈愿说完后，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法律体系不会和她那个世界的法律体系不一样吧？
秃头医生突然站出来，道：“我亲眼看到了，还能有错？”
沈愿点了点头：“行，你是人证，那物证呢？这片区域有监控吗？”
沈愿可以确定，这片区域没有监控。
不仅仅是因为她上次没看到，还因为这片区域太空了。
最重要的是，零号没有杀死高维岳的动机。
零号是为了救高维岳，才重启时间。
如果他不重启时间，高维岳已经死透了。
所以，他又何必重启时间，再杀一次高维岳？
不过，高维岳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七点多，八点之前。
因为她们重回七点的时候，高维岳的死法改变了。
九霖阻止了还想说话的秃头医生，直接道：“这里没有监控，有人证就够了。沈愿，你闪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杀。”
沈愿绝对不可能让开的。就算她死在这里，零号都得活着。
因为，只要零号还活着，就能重启时间。
医生们开枪了。
但是，沈愿又不是来当什么肉盾的，普通子弹根本打不破她的防护罩。
九霖也看出了这一点。
他拿出了那把特殊的手枪，枪头有些像是龙头，以银色为底色，附加紫色的特殊花纹。
绝对子弹，无视防御。
零号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一定范围内的时间全部暂停，那些人全部愣在原地。
只有超出这个范围的人还能自由行动。
零号俯下身，压低声音，用只有沈愿能听到的声音，询问道：“需要重启时间吗？”
沈愿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