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皱了皱眉。
她不可能杀万建国，所以，如果她想走选项二，就只能杀高维岳。
可是，高维岳不是病人，不参与游戏，所以，不可能通过游戏淘汰。
“他们和你有什么仇吗？”
沈愿已经决定走选项一，直接不选零号和万建国做队友。
九霖说过了，她只要完成任意一个就可以了。
至于，九霖为什么不让她和零号组队，她大概能猜到。
既然是斗兽场，绝对有押注。
而夺冠热门应该是她、零号、许念。
从九霖这里得到的反馈，以及直播间的弹幕来看，她和零号任意一个人的人气应该都远大于许念。
如果她一直和零号一队，游戏未免有些太压倒性了，没悬念，没意思，不如直接拆开。
沈愿思索的时候，九霖也在思索。
他在想，要不要说实话。
他最终还是决定坦白，因为沈愿就算知道了真相也没什么，而且，以她的性格，得不到真相，就会不依不饶地纠缠，很烦。
“我和高维岳有利益竞争，所以，我想除掉他。至于万建国……”
九霖的表情明显阴沉了下来。
“我在调查乐乐的死因时，陷入了困境。我和你说过，乐乐的身上没有挣扎的痕迹，所以，只能以自杀结案。”
“但是，我想要一个交代。哪怕没有证据，我也想弄清楚，乐乐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沈愿已经从万建国那里得到了乐乐的死亡信息——乐乐是被白礼杀掉的。
因为白礼只是一个名字，所以，存在多个白礼的可能性。
但是，万建国却明确表明，杀死乐乐的白礼和乐乐有血缘关系，是直系血脉。
九霖眼帘微垂：“为了弄清楚真相，我去找了万建国。”
沈愿突然感觉到不对劲。
只听九霖继续道：“万建国那时候还没有因为行骗被抓起来，我以为他真的有本事，就轻信了他。”
“他让我把我知道的详细信息都写下来，我照做了。随后，他告诉我，乐乐是被白礼杀死的。”
万建国给九霖的结果，和给沈愿的结果完全一致。
但是，沈愿却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九霖既然已经把信息都告诉给了万建国，那万建国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
非得让她自己去写，去猜。
就算万建国不记得全部内容了，应该也会有一个模糊的记忆，而不是一副第一次知道这个案件的模样。
九霖道：“我不信白礼会杀乐乐，他却坚持说，事实就是如此。最后，我骗他说，我就是白礼。他居然慌了神。你懂我那时候的感受吗？一个说自己通阴阳的神棍，居然没办法分辨面前的人到底是谁……所以，万建国一定骗了我！他绝对就是一个江湖骗子！”
沈愿看向了自己旁边的乐乐。
乐乐不同于其他幻想人，哪怕没有她的指挥，也会一直留在她身边。
“万建国也许只是没算到这一点，这并不能证明他就是骗子。”
沈愿还是不相信万建国就是骗子。
因为回归的乐乐是铁证。
至于九霖的话……绝对不能信。
九霖才是真骗子。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九霖对她说过几句真话。
说不定，九霖是透过监控摄像头看到了万建国招魂，然后，故意在她面前说，万建国是骗子。
虽然，她确定那个角落没有监控，但是，这么久过去了，说不定监控的覆盖面积更大了。
九霖询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他？因为他能看到你招的小鬼？”
沈愿并没有解释自己的能力不是招小鬼。
没必要掀自己的底牌。
沈愿先让乐乐去远处玩，等看不到乐乐的身影了，她才对九霖道：“你既然已经看过监控摄像头，那你应该知道，乐乐一直在我身边。”
乐乐的事根本瞒不住，比她是穿越者还瞒不住。
沈愿继续道：“在小福劫持刘丽之前，乐乐死了，是万建国帮我找回乐乐的。如果万建国真的像你说的一样，是个骗子，他怎么可能帮我找回乐乐。”
九霖沉默了一会，缓缓闭上眼睛道：“你真的疯了。”
沈愿只觉得九霖莫名其妙。
九霖第一天知道她有病吗？
九霖讥讽地道：“我一直知道你有精神病，我清楚，你发病的频率很高，但是，我没想到，你无时无刻都在犯病，没有一刻清醒的。乐乐死了？他帮你找回来的？你倒是先解释解释，乐乐是怎么又死一次的。”
沈愿解释道：“乐乐死后，变成了鬼，陪伴在我身边。她是作为鬼，又死了一次。”
九霖追问道：“所以，乐乐到底是怎么又死一次的？”
沈愿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道：“乐乐是被枪打死的。”
九霖就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鬼能被人类的枪支打死？你最近是走幽默路线了吗？”
沈愿不耐烦地道：“我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
九霖叹了一口气：“沈愿，你是不是对你的能力有所误解？”
沈愿满脸狐疑。
九霖道：“你是不是认为，召唤‘鬼魂’的前提是维持不正常的精神状态。”
“我直白一点说吧，你是不是觉得——如果你的病被治好，就不能再召唤小鬼了。因为这个，你才一直拒绝吃药。”
九霖这话简直说到了沈愿的心坎上。
她的确存在着这种担忧。
九霖道：“看到你这么蠢，我真的很后悔选你当合作对象。你的能力基本上已经成型了，也就是说，哪怕你的精神状态改善，你的能力也不会消失。不过，你使用能力，的确有可能使得你的精神状态不稳定。”
沈愿摸了摸鼻子：“你是在劝说我积极接受治疗吗？这所精神病院居然正经了一丢丢呢。”
反正，九霖的话，她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九霖道：“你的能力并不寄托于你的精神状态，而寄托于你是否相信。如果你不相信自己的能力或者不相信鬼魂的存在，就可能召唤出鬼魂。”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似乎是单独行动的，是后面无计可施了，你才召唤了小鬼。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为了保留底牌，但是，你很明显，不是走一步算三步的聪明人。”
“也就是说，你刚刚进精神病院的时候，对自己的能力不了解，也不相信。”
沈愿询问道：“你说这么多，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九霖道：“你相信自己拥有这个能力，相信乐乐的存在后，你召唤出了乐乐的‘鬼魂’。你认为子弹是致命的，认为子弹甚至能杀死鬼，所以，乐乐才会再次‘死去’。”
“你相信乐乐已经死了，所以，你才无法召唤回乐乐的‘鬼魂’。”
“万建国欺骗了你，反而让你相信乐乐能复活。于是，乐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