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沈愿真的有点好奇。
二越缓缓开始解开病服的扣子，露出了身上各处的伤痕。
沈愿对伤痕了解不多，但是，也能看出电伤、烟头烫伤、小刀割痕以及被切除的一整块皮肉。
随着衣服褪去，伤口越来越触目惊心，惨无人道。
二越转过身去，后背都是纵横的大伤口，感觉再深一点就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那种。
这就是所谓的精神治疗吗？
二越将衣服穿上，询问道：“相信我了吗？这就是，我对主持人的杀意。”
沈愿垂下眼帘：“换做其他人经历这一切，我相信他会有杀意，但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你。哪怕有人想杀你，你第一个感觉也不会是害怕，而是兴奋吧？”
二越笑道：“我不反驳你的话，我的确是个变态，我的确会因此感到兴奋，但是，我不讨厌这种惩罚，和我想杀掉主持人并不冲突。”
沈愿明白了二越的意思。
二越几乎是天生的杀人魔，哪怕对方没有对他做什么事，他说不定也想杀死对方。
现在，主持人的手下，虐待了他，虽然，二越对此并不感到仇恨，却也产生了猎杀的兴趣。
沈愿想明白后，却依然不想和这种人合作。
二越太危险，太不可控了。
而且，利用价值不高。
二越见沈愿一直沉默着，继续道：“看来你是不肯合作了，没关系，我这个人宽宏大量。就再给你透露一点信息当作我的诚意吧。我身上的每道口子，都是由观众的打赏造成的。”
“在‘心理治疗室’，可以发送特别的打赏弹幕。”
“比如一位观众用十万就能割掉我的500克肉，用一千就能给我剃个光头。还好，没人对我乌黑的头发感兴趣。”
“‘心理治疗室’中的观众们通常都不会玩死你，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死掉的玩具很没有意思。但是，如果你在‘心理治疗’期间主动求死，医生护士们会大发慈悲地成全你，但是，你的死法依然会被拍卖。”
“对了，你还记得，我们游戏结束的时候，广播声说我的治疗时间是别人的两倍吗？”
沈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得。
二越的眼中的笑意完全褪去，偏偏脸上却还有笑意，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相当的维和和奇怪：“所谓的治疗时间长度，其实是打赏目标，我的打赏目标是别人的两倍，只有完成，我才能终止心理治疗，重新玩游戏。当然，游戏失败，就会直接死亡。”
沈愿询问道：“所以，之前的人只活下来了十二个吗？”
二越想了想，摇了摇头道：“还有一些人的打赏目标没有达到，但是也不想死。这些人具体有多少个，他们能不能撑到最后，我真的不清楚。你能不能见到他们，也取决于他们的毅力。”
沈愿越发坚定了逃走的决心。
虽然，她现在看起来混得还行，但是，谁知道下次游戏，她会不会输掉。
不，她已经输过一次。
如果没有乐乐，她甚至都没有在这里心平气和聊天的机会，也接受不了心理治疗，只会被小福一枪爆头。
二越见沈愿还在犹豫，以为她在担心万建国的安危，主动开口道：“当然，你放心，万建国现在还活着，而且，他也是十二人中的一员。”
“谢谢你给我提供这么多消息，但是，我还是不能答应你，不过，作为感谢，我可以给你别的东西。”
沈愿说着，从盒子中抽出一根烟：“你可能不抽烟，但是，这所医院总有人抽烟。”
二越接过这支烟，直接塞进了口袋里面：“这可是硬通货。这里的工作人员基本上都抽烟。毕竟，在这里工作，精神压力是很大的。我知道的工作人员就没有不抽烟的，只有高医生是个例外。”
“高维岳？”
“你混得真的不错啊，高医生的全名，你都知道了。”
沈愿不想和他废话，直接询问道：“你知道高维岳为什么不抽烟吗？”
二越笑道：“我也是道听途说啊。关于高医生的传言有好几种，第一种是高维岳有女朋友，他的女朋友很讨厌他抽烟。”
“但是，这种可能性不高，因为，这里的工作人员几乎也是与世隔绝的，每周只准打一个电话回去报平安，这种情况下，高维岳怎么维持恋情？他的女朋友就在这所精神病院也不可能，这所精神病院就这么大，很多秘密都藏不住。”
“第二种传言是，高维岳也是一个变态，他很享受在这里的生活。这种可能性也不高，因为他是少有的，会怜悯病人的工作人员。”
“当然，不排除高维岳是在演戏。但是，在病人和死人面前也装模作样，这个人的城府就有点可怕了。”
“第三种说法是，高维岳才是真正的主持人，现在名义上的那个主持人其实已经被架空了。”
沈愿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了九霖靠着窗户抽烟时。
J侦探似乎没有抽烟的习惯的。
九霖是因为什么才开始抽烟的？
如果第三个传言是真的，九霖和她合作，难不成，是想借她之手，扳倒高维岳？
沈愿不清楚，而且，她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她只是一个连逃出精神病院都做不到的病人。
这时，广播声突然响起：“所有人花园集合！花园集合！”
沈愿离花园就几步路。
她朝着花园走去的时候，二越却没有跟上来。
沈愿回头一看，二越已经不见踪影了。
她有些诧异，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另一个身影吸引了。
沈愿走到万建国面前，轻声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万建国的腰背依然挺得笔直，和第一次见面时，没有任何区别：“再见到熟人，真是让人感叹万千啊。”
沈愿笑了笑，随后，开门见山地询问道：“我能麻烦您一件事吗？我的女儿原本是鬼，她为了保护我，魂飞魄散了……您既然有阴阳眼，一定对阴阳道很有了解吧？魂飞魄散的鬼还能复活吗？”
万建国的眼珠无比浑浊：“姑娘，你怎么病情越来越严重了，我并没有阴阳眼，我只是妄想症而已，还好，那些医生帮我认清楚了现实。”
沈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您可能不想让其他人知晓你的秘密，但是，我真的没有其他心思。我只是想复活我的女儿。”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我有阴阳眼？就因为当初的故事？”
“因为，二越告诉我，您有阴阳眼。”
沈愿特意扭曲了一部分事实。
万建国挑了挑眉，询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见过面？”
“刚刚才见过。”
“怪不得你女儿明明魂飞魄散了，你身上的鬼气还这么重。”
“您这是什么意思？”
“二越游戏输了，被一枪爆头，死了。你见到的是他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