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号病人看起来好有趣啊。】
【她好像会点魔法？】
【什么魔法啊，更像是召唤了一个小鬼帮忙。】
【我听说13号病人进医院之前，杀了十几个人，看她文文弱弱，白白净净的，我一开始还不信，现在看来都是真的。】
【我听到的消息是，杀了6个人，好像是情杀来着。】
【她动手的时候，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下手可狠了，和那个狂躁症的病人有的一拼。】
【果然都是疯子。】
【不只有疯子，还有傻子，有一个病人居然以为自己在玩无限流副本，笑死，这里可不会有什么鬼怪啊。】
【比鬼可怕的永远是人，这里就是人类互相残杀的斗兽场！这句话无论说几次，都好中二啊，要不是为了赚钱。五块一条，记得删掉括号。】
【不过，真的没有鬼吗？13号怎么好像会招小鬼啊？我之前杀的人不会变成鬼回来找我吧？】
【我出一千，压13号病人活到最后。】
【楼上还是不要这么快下注比较好，谁活到最后，还不一定了。】
【不会还有人不知道吧？赔率会改，越早下注，赚得越多。】
九霖看着直播画面中正将头靠在病床旁边的疯女人，以及屏幕上跳动的弹幕，慢慢露出了一个笑。
“今晚的在线人数真不少，奖金应该也能增加了，十三号，你可得加加油，让我赚大钱啊。”
敲门声突然响起。
九霖一边敲打着键盘，一边道：“进来，门没锁。”
一只眼被包了起来的医生推开门，走进来，他看到屏幕上的女人身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头，龇牙咧嘴地抱怨道：“这个女人下手真狠啊，差点给我脑袋开了个瓢。”
九霖头也不回，声音中带着笑意：“她要是不狠，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医生哼了一声，却没有反驳。
今晚过去，这个病院的病人起码会少一半。
“不过，这个叫沈愿的，好像真的能招小鬼，属实是有点邪门。”
九霖扭头看向医生：“你是真的被小鬼缠住了？我还以为你演的呢。”
医生道：“真的没演，至少这次没演。我就像被一团空气突然缠住了，缠住我的东西几乎看不见，但是摸得着。有那么一秒，我好像还和那个小鬼对视上了，她皮肤惨白惨白的，还皱皱巴巴，尤其是手脚就像是手套一样，应该是个淹死鬼，身上好像还有硫酸腐蚀的痕迹，好像，我不太确定，毕竟，我连看有没有看到那个小鬼都不确定。”
“好像？”
“对，就是好像，好像只有一秒能看到她，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九霖又扫了一眼直播画面，画面中的女人依然是双眼放空的呆板样子。
“真有意思，我有些期待她的后续表现了。”
医生笑道：“大侦探，你刚刚来的时候，不是说，绝对不会和我们同流合污吗？现在怎么主动找起乐子来了。”
九霖眯了眯眼，答非所问道：“你说，我要是把你的死讯告诉她，会不会进一步刺激她的病情？”
“妈妈……妈妈……”
乐乐轻轻推了推沈愿的肩膀，沈愿靠在病床旁边，不愿意动。
她已经从护士嘴中听说了那个医生的死讯。
她杀人了……
她真的杀人了！
虽然，一开始穿越到原主身上，她就背负上了杀人犯的名声，但是，她并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也没有以自己的主观意识真正动手夺取一个人的生命，所以，她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杀人犯。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真的动手杀人了。
“妈妈……”
乐乐小心翼翼地依偎在了她旁边，过了很久，才敢轻声问道：“妈妈，乐乐是不是做错了事？”
沈愿抬了一下眼皮，她很清楚，乐乐是她幻想出来的，是谁也看不到的存在。
但是，这其实也不错。
比如，哪怕她再发病，也不会失手杀掉乐乐。
沈愿想抬手摸一下乐乐的头，手却被拷在了床边，动弹不得。
她突然想起，乐乐帮她抱住那个护士或者医生的时候。
乐乐到底能不能对现实造成影响了？
很有必要确定一下。
沈愿试探着问道：“乐乐，你能帮我解开手铐吗？”
乐乐凑过来，用力地掰着手铐，手铐却纹丝不动。
乐乐沮丧地垂着小脑袋，缓缓摇了摇头：“对不起，妈妈，我太没有用了。”
看来乐乐的力气并不会比正常人大。
沈愿继续道：“你去找找手铐的钥匙，如果不知道哪把钥匙是对的，就多拿几把回来。”
“好的！”
乐乐就像重新注入了生命力一样，马上爬起来，咚咚咚朝着外面跑去。
乐乐很快带着一大串钥匙回来了，其中一片居然真的能打开手铐。
沈愿活动了一下手，依然不可置信。
这就是说明，乐乐真的能影响现实？
可是，乐乐是她的幻觉产物啊。
乐乐像是在想什么，犹豫一下，才小声地道：“妈妈，我去找钥匙的时候，看到了那个穿着白衣服的哥哥，他的眼睛和头都被包起来了。”
包起来了？
如果是尸体，应该是直接盖白布或者直接缝合伤口才对，只有活人才需要被包扎。
沈愿皱起眉，有些急切地问道：“他没有死？”
乐乐用力点了点头：“白衣服哥哥还活着，妈妈没有杀他哦。”
是乐乐在骗她，还是那些护士在骗她？
如果是乐乐骗她，是不是表示她的潜意识，拒绝承认自己杀人？
而且，乐乐这么小，她能弄清楚死和活的概念吗？
乐乐似乎看出了沈愿不信，掐着手指头道：“妈妈，我去找钥匙的时候，还看到了好多好多死人，他们流了好多好多血，躺在地上不动了，而白衣服哥哥能走路，能说话，所以白衣服哥哥还活着，躺在地上的哥哥姐姐们都死掉呢。”
“这所医院有很多死人？”
乐乐用力地点了点头，似乎是怕沈愿不信，拉着沈愿的手就往外跑：“我带妈妈去看！”
种种遭遇，让沈愿已经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但是，直觉告诉她，这所医院的确不简单。
沈愿将手铐塞进衣服兜里，跟着乐乐离开了病房。
病房大部分都是空的，沈愿跟着乐乐跑过了这一层，只看到了一个白头发的病人，他同样也被拷在了病床的栏杆上，而病房的地板上还有未清理的血迹。
沈愿不敢惊动这个病人，跟着乐乐朝电梯跑去。
电梯口是一大滩人形血迹，血迹很新鲜，还没有完全干涸，正散发着腥味，而电梯正在往上行驶，很快就要到沈愿所在的这一层了。
沈愿连忙拉着乐乐躲进安全通道。
电梯到达。
沈愿隔着门缝看到，几个护士提着水桶和拖把从电梯走出来。
她们一边打扫着地面，一边聊天。
“今天的阵仗有点大啊，搞到到处都是血。”
“我听其他人说，这次的主持人是九霖。”
“原来是那个变态啊，怪不得。”
“可苦了我们这些负责打扫的。”
“快点弄吧，我定的外卖要到了。”
“看到这些，你还有心情吃饭啊。”
“看多了，就习惯了。”
主持人？
沈愿觉得自己掌握了什么关键线索。
提起主持人，沈愿第一时间能联想起的就是真人秀，但是，这么大尺度的真人秀真的能上映吗？还是说，有暗网之类的？
不对，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自己会转到这种明显有问题的精神病院来？
还是说……这一切依然是自己的幻觉？
乐乐稚嫩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了起来。
“妈妈！快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