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阿盒?”
炎墨笑出声:“对别人可能很有吸引力,可惜对我,没用!”
这天地间,就没有他想复活的人。
也没有人值得他去复活。
“会有的!”
魔尊说的那么自信,好像能掐算他的未来一般。
出于对这话的好奇求证,炎墨勾唇:“好啊,我就看看,你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收了阳阿盒,他就等着父女两告别。
魔尊却没让阿络醒来,只耗尽所有修为做了最后一件事,便是给魔族公主换脸。
面纱落下,莹白的面孔映入眼帘,就算闭着眼,也能看出来是个绝美的女子。
魔尊的手在她额间带过,一朵花钿图出现,那鲜红的彼岸花花蕊像是活了过来,炎墨甚至能看到它们似乎轻轻绽放开。
但只是一瞬,便消失不见。
再看那张脸,已然变了模样。
变得惺忪寻常,变得宁静淡然。
他抱着她离开,魔尊目送他们俩出去。
“再见阿络,父尊很开心这一世你投胎到我膝下,何德何能啊女帝——”
可是父女缘浅,还好,在死之前,找到他了,不,是他自己寻来的,白渊战神,久等了……
炎墨带着阿络离开后的一个时辰,听闻魔尊自爆炸死了许多人,仙界损伤惨重,修真门派的宗主几乎全部战死。
这其中不包括逡巡,但是逡巡也是带伤回到魔域,不久后仙逝。
对外只说是飞升,他知道内情,还有几个师兄知道。
这一场仙魔大战,所有人都以为以魔尊自爆为结局,但谁都没想到,他暗地里救了个人。
天上地下,仙界遍寻无果的魔族公主,就住在昆仑雪域的蝶兰峰。
二师兄当普通姑娘好生照料,他不愿意去看她,她的伤却好的极快。
这天,她要离开,无论法相怎么阻拦,都无法劝下来。
他得到消息,才姗姗来迟。
一红一绿,并肩而行。
他说,外面风云四起,到处都在找她的踪迹,出去就是死。
她看着他的脸,眨了眨眼,说:“你长得真好看!”
他愣怔两秒,耳尖泛红:“你要走,就走,走出去,我不会再去救你!”
她站在蝶兰峰最高的地方,手搭凉棚望向云卷云舒:“谢谢你带我出来!”
说完,红色身影消失在原地。
徒留风过蝶兰峰,再无那一抹红。
他捏紧玄笛,暗暗发力。
法相冲出来:“诶,阿络去哪里了?”
“走了!”
“快去追啊,她还要吃药呢,我这灵草都是给她种的,还得等上一段时间,心脉才能恢复……”
炎墨没动,法相一巴掌打上他后脑:“救了就救了,现在又让人出去送死,是什么道理?
早知现在,你当初救她做什么?”
他一晃:“二师兄,你知道?”
“我只是记性不好,又不是傻!
她从小被魔尊保护得倒是好,手上可未曾沾染半点鲜血,何其无辜?”
炎墨一下就想起了在魔域看到的那些孩子……
何其无辜?
何其无辜……
“那她是怎么知道外界之事的?”
法相挠头:“难道是师兄胡说八道说漏嘴了?
师兄记性不好,说了也不记得了!”
法相一回头,身边人没了,他站那抓胡子:“刚刚老五是不是来过?
我记性是不好,但没不好到这个程度吧?
人呢?”
阿络被拦下来的地方,正好是昆仑雪域的结界阵眼处,她要出去,外面的人要进来,双方在空中打了一个照面。
松至:“姑娘,您是——”
“阿络——”
他追过来,因为着急,唤的声音急切了些。
松至目光微凝,看向炎墨。
炎墨没想到他出现在这里:“松至师兄,不是说过两日来?”
“你承袭逡寻真人域主之位,我早些过来帮忙!”
“我叫师姐过来接你们!”
炎墨说完话,给烟雨传了一个信儿。
松至看向阿络:“这位姑娘是——”
那时候的炎墨,对松至当真是没有防范。
只编了一个简单的瞎话,说是他在雪域外面捡到的要来拜入仙门的散修。
假如他早些了解松至,至少也会给松至一个精心编制的谎言,做到无懈可击。
也不会让松至从他那一声急切的呼唤里断定出来阿络并不是一个普通散修那么简单。
阿络要走,炎墨当着松至的面不好多说什么:“我送你!”
三个字,又把松至的猜测推向了一个未知的高点。
烟雨来的很快,看到阿络的背影,一愣,松至问:“那是要拜入你们仙门的散修?”
烟雨摇头:“从未见过,怎么会出现在雪域?”
松至的目光意味深长,他没见过炎墨紧张过谁,这还是头一遭。
第二次见,便是战场上了。
仙界紧急向各修仙门派传音,因为上一代魔尊自爆而亡,仙界和人界各大仙门得以喘口气,以为这就是仙魔大战的最后定局。
却没想到,一个十八岁的少女,手执玄蛇鞭,忽然杀了个回马枪,措手不及。
仙界南天门大开,仙兵仙将死伤无数,新任魔尊也遭到袭击,魔军溃败。
他们才知道,魔族公主,回来复仇了。
三界都在寻找的人,竟然单枪匹马出现在他们面前,十人一鞭,抽遍三界,势不可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仙界派下来多少人,就会死多少人,刚刚经历过仙魔大战,仙界的残兵败将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新一代魔尊因为投降仙界,甘愿俯首称臣,联合仙界对其追杀,更惹怒了她,所以,她的无差别灭杀,使仙魔两界都惧怕不已。
各大仙门刚继任的宗主们,又提着剑来围剿她了。
奇怪的是,所有宗门都有人伤亡,只昆仑雪域,没有死过人。
最多伤两个算作教训。
松至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少女带着面纱,眼睛明亮,是他在雪域边界看到的样子。
但炎墨不承认他救过什么魔族公主,说压根就不认识。
没有证据,也没有能力说服谁,松至选择没有把猜测扩大。
后来呢,后来的事情,炎墨也不在场,但根据结果推断过程,对于他来讲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