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甲排射,通道处又有五六个匪徒惨叫着翻滚在地,最先涌进通道的都是一些老匪,他们蜂拥向前,原本是幻想着要率先攻破乞活庄拿下头功。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迎接他们而来的是死亡,两次排铳眨眼间就报销掉了十几个老匪,这些人匪徒可是栖山贼中的精锐,搏杀经验丰富,若用冷兵器不知需费多大力气才能杀伤这么多人。而乞活庄两次排铳就可轻而易举地将他们击毙,这便是火器的力量。
亲眼见到方才还生龙活虎的同伴一个个被射到在地,捂着喷血的伤口滚在地上哀嚎着,这种凄惨之相让人都感到犹豫害怕。
匪徒们一时被打懵了,前面通道的匪徒不敢往前想要往后逃跑,后面的匪徒则拥挤着向前走,一丈多宽的通道顿时拥挤一片。
就在这时后面的匪徒弓手们赶了上来,看到犹豫或者逃跑的匪徒一律射翻在地,却是后面压阵的莫大有放了话,今日必须攻下乞活庄,谁敢逃跑就地格杀勿论。
就这么一波攻击下来,他们伤亡近三十人,尤其是老匪有十多人,莫大有望着就要拿下的乞活庄,心中发了狠,不能让这些伤亡白费,不惜一切代价继续冲。
前方押阵冲锋的老匪损失太大,弹压不住其他匪徒,莫大有又调派了五十名老匪上去。
老匪们咆哮着又向庄门方向冲了过来,这次他们学精了,让普通匪徒向前当做肉盾。让他们安心的是这次庄墙上的火器彻底熄了火,匪徒们信心恢复怪叫着从通道处拥挤着冲了过来。
跺墙上的鸟铳却是熄了火,截止到现在最先放铳的一甲还在装填弹药,没有这些都是新兵,操作火器生疏,临战心态的不稳这就更加延长了他们的装填时间。
陈诺趴在垛口小心看向外面,此时已有近百个匪徒过了壕沟潮水般向跺墙和庄门方向逼来,他们脸色狰狞,口中不断嚎叫着,内中还有好多匪徒抬着长梯。
陈诺心思急转,他掉头大声命令道:“鸟铳装填完毕等我号令再上,长矛队和辎重队所有上墙,滚木擂石,灰瓶准备。”
“是”!众人大声答应着,立马行动了起来,方才陈诺的指挥已经给他们极大的信心,人人信服。
庄外的匪徒在这时间内又搭建好几处通道,瞬间涌进了上百人。他们在匪徒弓箭和火器的掩护下,十几架长梯向庄墙搭来,看这样子是蚁附攻城,攀爬上庄墙破庄。
庄墙下乌压压全是人头,内中混杂着不少弓手和火器手,十几架长梯周围都护着好几个盾牌手,他们盾牌掩护扛着长梯的匪徒。
庄墙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弓手向外射箭,不多时十几架长梯冲到了庄墙下,长梯虽然制作简陋不如云梯,但仍有六七米的长度,而且沉重,匪徒们呼号着费劲竖起长梯就要向庄墙上靠。
“就在这时!”一直小心观察着外面的陈诺眼中神光一闪。
“灰瓶扔出去。”
陈诺一声厉喝,早已准备完毕的队兵们拾起堆积在墙根下的灰瓶,一个个向墙下扔了出去。
雨点般的灰瓶从墙上抛下来,匪徒一吃一惊,都以为是擂石,纷纷躲避起来,一个灰瓶向一个匪徒当头落下,那匪徒倒也神勇,操起大棒就精准砸烂空中落下的灰瓶。
“啊!”
叫这匪徒意外的是他砸的不是擂石,而是一个罐子,内中装满了石灰,罐子被他打得破碎,石灰飞扬在空中,周遭一片人中了招。正中当头的这个匪徒更是凄惨,石灰进入了他的眼中,一股火烧一样的灼伤痛感,他捂着眼睛哭喊起来。
大批量的灰瓶砸下墙下的匪徒们,有的落在匪徒身上,有的则落在地上,瓶罐破碎,立刻呛人的石灰粉末弥漫。整个庄墙咳嗽,或者打起喷嚏。
还有好多倒霉匪徒像方才那个匪徒一样眼中进了石灰,双目不能睁开,越是揉眼越是疼痛红肿。
内中一个眼中进了石灰的匪徒疼痛难忍,突然想起了壕沟内有水,他大喊一声就跌跌撞撞地向壕沟内跳去,好多匪徒也跟着盲目往壕沟里面跳。
壕沟内扑通扑通响起了声声落水声,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水不能缓解他们眼中的疼痛,反而水灌进眼中疼痛更加剧烈起来,匪徒们嚎叫着,双目不断流着血,疼得他们恨不得将眼中的眼珠子抠出来。
陈诺在跺墙上看到,心中暗骂起这群匪徒真是蠢货,简直作死,生石灰遇水会发热,就算是将一颗生鸡蛋放入里面,没过多久就能烹熟了。石灰入眼最好治疗的方法便是用菜油,可是眼下这个条件下,匪徒们哪里有菜油。
望着墙下的匪徒们乱哄哄一片,全都顾不得攻庄,四散奔逃着。
“滚木擂石给我狠狠地往下砸。”
陈诺命令道。
墙上的队兵们听到生龙活虎,纷纷抱起擂石向避不及。
墙下密密麻麻的都是匪徒,墙上队兵们根本不需要瞄准,一砸一个准儿。沉重的擂石空中落下,大批的匪徒们被砸的头破血流,断手断脚,大片的惨叫声响起。
遭到猛烈打击,匪徒们更加慌乱,四相践踏,内中好多匪徒没死在乞活庄众人手上却是死在自己人手里,不少人被撞倒在地,活活被踩死。
陈诺看得兴起,看到墙下摆放着的一根巨大滚木,他招呼着谭千城等人过来,几人合力将这根滚木抬起推出了跺墙。
滚木落下,匪徒们看到纷纷哭喊着四散奔逃,巨大的滚木砸下,四五个匪徒胸膛被砸烂,口鼻喷血,还有好几个匪徒被砸中手脚,躺在地上凄惨呻吟着。
“轰!”
一架匪徒防守严密的长梯终于搭在了庄墙上,砸去墙垛上大批尘土和泥屑飞溅。不少奔逃的匪徒看到又转身嚎叫着攀爬起长梯来。转眼间梯子就爬上了四五个人,这些匪徒全都是老匪,人人一手持盾遮挡墙上砸来的擂石,一手持着短斧,长刀。
“撞竿在哪里,给我把长梯撞下去!”
一队队官陈大义看到,他大声道。
立时闪出两个强壮队兵,他们抬着撞竿,呼号着就向长梯搭出庄墙露出的一截撞去。
匪徒长梯制作简单,不像精良制作的云梯一样,顶端有长钩可以钩住墙。
一声怒喊,撞竿疾冲撞来,搭在墙上的长梯立刻被撞飞了出去,长梯上的匪徒们惊叫起来,由于梯上有人体重量,飞出去的长梯摇摇晃晃中又要向庄墙方向落下。
陈大义看到大急,他口中大喝道:“用扥叉!”他说完便拾起一杆扥叉上前托住了即将落下的长梯。旁边队兵反应过来,又有几个扥叉顶了上来。
长梯重量实在沉重,陈大义憋红着脸怒吼道:“撞竿继续给老子撞!”
持着撞竿那两个队兵退后几步,呐喊一声用尽了全身力气撞向长梯。
轰的一声,长梯没了支力轻而易举地被撞翻,梯上那五个老匪惊叫声中就跌落在地,不少人被摔得断手断脚,胸骨碎裂,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着。
长梯反方向向匪徒们压了过来,梯下的匪徒大叫,四散奔逃,好多人奔跑不及,被沉重的长梯压翻在下。
墙上墙下战斗此刻已近白热化,墙上的队兵同样遭受着弓箭和火器的威胁,不时有人被射中栽倒在地被医护队抬了下去。相比之下,庄下情景更加惨烈,全是匪徒尸首和血水,匪徒们忙碌着,叫喊着将一架加长梯搭在庄墙,一架架又被撞翻在地。
庄外远处,看着庄下惨烈景象,莫大有脸色有些苍白,他万万没想到攻打这么一个小庄子居然打到了如此惨烈程度。
这时一个匪徒小头目滚落了过来,他浑身是血,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这贼跪在地上带着哭腔恳求道:“当家的,不能再打了,我们已经伤亡不下一百多人,攻庄的老兄弟们更是伤亡过半,除了一些弓手和火器手,其余的全死球了。”
“当家的,撤吧,为了庄内那么一点钱粮根本不值得耗费我们这么多兄弟!”看到莫大有不为所动,小头目又是劝道。
莫大有此时天人交战着,他不甘心失败,不甘心在这这么一个小小庄子面前灰头土脸的败走。他心中下定决心,声嘶力竭疯狂叫道:“继续派人上去给老子冲,一定要拿下这个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