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你要卜个卦吗?

谢知韫瞬间心跳如雷,触电般立即松开了她的手。

“我不是……我只是……我……”

她磕磕巴巴地想要解释,但面前的人却满眼茫然,呆呆地看了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处境’。

下一瞬,他又闭上了眸子。

仿佛刚刚一切不过是幻觉般。

谢知韫心跳得飞快,忍不住凑上前,“宋景明?宋景明?”

“……”

床上的人并无半分回应。

她这才松了口气,愣了半晌,僵硬地凑上前,再次伸手时还不忘紧盯着宋景明,生怕他再次睁眼。

但好在,他并无对半分动作。

谢知韫这才放下心来,只觉得自己现在仿佛是‘居心不良’‘趁虚而入’的‘变态’……

明明只是,只是事急从权而已。

她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撇开,强装镇定地落下手……

良久。

阵阵麝香从屋内弥漫。

谢知韫佯装冷静的给病床上渐渐恢复平静的某人穿好衣服,处理干净后,才长舒口气地甩了甩胳膊。

她手都快废了。

怎么能这么……

谢知韫脸色涨红。

看着那个脸色逐渐恢复正常的人,下意识想搓搓脸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才抬手,脑海中便止不住闪过刚刚的画面。

她腾地将手放下,推着轮椅凑到窗户前,直至感受到阵阵凉意袭来,这才渐渐平复下心。

随着风袭入,病房内的那些‘异样’也逐渐消散。

谢知韫彻底冷静下来后,才再次上前,将银针落入宋景明几处大穴上,这才推着轮椅打开了门。

“好了?”

柳老绷着脸,目光落在谢知韫身上却见她下意识地错开视线,顿时忍不住黑了脸。

他瞥了一眼病床上,神色渐渐如常的男人,脸色难看。

他的宝贝徒弟……

柳老脸色黑漆漆的,旁边的几个医生却不清楚,眼瞅着谢知韫再次将宋景明的病情‘压住’忍不住纷纷开口。

“谢小医生若是有空,不妨在医院多待几日,也好指点指点我们……”

“是啊是啊。”

“真是妙手回春。”

“……”

妙‘手’回春?

谢知韫脸腾的一下红了。

那些医生谁都没有‘多想’。

毕竟谢知韫的年岁摆在这,又医术高超,只当刚刚让他们离开是有什么‘独门秘技’,救人清场也在情理之中。

谢知韫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连忙找了个理由退了出去……

**

下午。

宋景明便醒了过来,才睁开眼,就对上了柳老那黑沉沉的目光,语气幽幽道:“醒了?”

“……”

也不知怎么,宋景明只觉得背后一凉。

他没吭声。

柳老又冷哼一声,“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有哪里不舒服?”

“头有些痛,但可以忍。”

他眉头微皱,顿时想到了昏过去之前的情景,脸色骤沉,声音也下意识冷了几分。

“任安呢?”

“知韫已经让你爷爷给了她钱,将她送回了任家了,现在……估计已经到家了。”

“回家?”

宋景明微微眯眼。

任安算计到他头上,她未必不清楚,既然让她回去,那必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他顿了顿没再开口,倒是柳老脸色沉沉地盯着他,“这次是伤势未愈,要下次再遇上这种情况……”

“不会再有下次。”

吃过的亏,不会再有第二次。

只是……

“知韫是不是来过?”他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她……

宋景明轻咳一声,佯装若无其事地开口,“我的药效,是怎么退的?”

“针灸。”

柳老黑着脸,阴阳怪气道,“不然,你以为呢?”

宋景明一梗,但看着柳老黑沉沉的脸色,想到那模糊的一幕,却忽然反应了过来。

她……

“老大。”

一道声音忽地传来,打断了宋景明的回想。

他扭头看去,却见林盛顶着一张憔悴了不少的脸站在门口,而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神色威严的老者。

“你们是?”

“老大?”

林盛没想到他会如此开口,脸色顿时一变,“老大,你不认识我?你脑袋摔坏了?”

他这几日一直冲在一线,在老大失踪后更是一刻不敢停下来,然后就因劳累过度晕了过去。

输了两天液,才好些便迫不及待地赶了过来。

但老大竟然问他是谁?

“我是林盛啊!”

“林盛?”

宋景明眉头紧皱,下意识想在记忆中搜取这号人物,却没想到才一想便止不住的头疼。

他脸色苍白。

柳老立即沉着脸制止,“别想了,还想再晕过去不成?”

说着,柳老将目光转向林盛,解释道,“他脑中有瘀血,现在失忆了,根本不记得之前的事。”

“不记得?”

林盛满脸错愕。

他下意识看向身旁的人,却见他也愣了一下,“过去的一切,他都完全不记得了?”

阮部长神色复杂。

那领导那边他如何回复?上面刚说要见宋景明了解情况,他就受伤失忆了?

阮部长盯着宋景明,却只见他眼神茫然,头痛欲裂不似作伪,但要说是巧合……那也太巧了些!

上面正要找他问清楚一切,弄清前因后果,他就因救人而伤到头,然后意外失忆?!

阮部长眉头紧锁,“那之前你从何而知山洪,为什么深夜冒雨通知群众转移,你也全然不知?”

“是吗?”

宋景明满脸茫然地抬眸,“我冒雨通知群众撤离?我怎么会知道山洪什么时候爆发?”

他皱起眉,但只一想便感觉头疼欲裂。

“别想了。”

柳老爷子忍不住开口,看着面前神色复杂的阮部长,直接道:“若对此怀疑,大可以去拿ct片子找医生。”

他不清楚个中原委,却看出了阮部长的怀疑。

阮部长神色更复杂了。

来之前,他还设想过要如何和宋景明开口,也猜到以他的聪明会早有说辞,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失忆!

还是因为救人而受伤失忆!

对过去一切全然不知,伤势严重,又有病例在那摆着,就算上级领导亲自过来也完全问不出半分!

对一个‘舍身救人’的同志,他们还能如何?

难道还能步步紧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