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白抿唇,忽然对宋景明的敌意消散了一点,当然,只有一点点。
片刻后。
谢知韫才从情绪中缓过来,看着众人都看着她,后知后觉地红了脸,佯装无事的坐到沙发上。
“那个……”
“我听说,铺子要开业了?”
谢知礼忽地开口,看向谢知韫,“你为什么会突发奇想要送救生圈?还让家里人搬到镇子上?”
他语气微顿,眸光深邃。
“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家里?”
谢知韫顿时一僵,下意识地避开了大哥的目光,强装镇定道:
“哪有什么事,只是想送些东西,又不知道该送什么。我这才想着送救生圈吧,方便又是家中常备兴许还能帮人一把。
万一有事拿出来,也能给铺子做个宣传呢。”
“真的?”
谢知礼满眼怀疑,“那为什么不送纸笔这种小东西?不更随手吗?”
“呀!好像也是!”
谢知韫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又叹了口气,“要是大哥早回来告诉我就好了,我也不至于多花钱了。”
她神色无奈。
谢知礼一副‘你看我信吗’的表情。
他只凭直觉觉得这事有些反常,但却没有任何依据,这也是谢知韫笃定的。
就算事后有人怀疑,但天灾非人力所控,也只能说她阴差阳错而无半分其他依据,她只要一句不知,旁人还能如何?
就算领导不信,那又能怎样?
她直说自己迷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们还能将她抓进去不成?
从宋景明说‘一切都从算命的口中传出’时,这一切已经追溯不到由头了,哪怕再荒谬那也无从考证。
“那为什么搬到镇子上?”
“因为家里住不开。”
谢知韫摊手,一副‘我也很无奈’的模样,“今年中秋人比较多,这才想着来这边小住,正好也给屋子添添人气嘛。”
她笑眯眯的。
谢知礼却是黑了脸。
哪怕明知道谢知韫有事瞒着他,却也没有丝毫办法。
好半晌。
谢知礼才沉着脸叮嘱道:“不许再受伤。”
他不管她打的什么主意,只要平平安安,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嗯嗯。”
谢知韫小鸡啄米式点头,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中午李淑芬做了一大桌菜,一家人围坐着,说起来开业的事,“说起来是明天还是后天营业?”
“今天已经有不少问的了,又是十四,是等着节后再开,还是明天?”
杨文白撂下筷子,抬眸道:“要是明天的话,我下午就提前备些东西,贴个通知,到时也好定好开业时辰。”
“明天吧。”
明天是正十五,回来的人多,救生圈发出去基本家家户户都能有。
而且。
后天就进十月份了,月初就会下雨,接连十天……
想到这,谢知韫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饶是早有准备,但当时间越来越逼近时,她还是抑制不住的慌乱。
总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多。
她心中不安,下一瞬,就听耳边响起宋景明和缓的声音,带着几分安抚,“不用担心,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宋景明眸子温柔,定定地看着谢知韫也让她原本不安的心一点点沉静了下来,她神色稍缓,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谢知礼坐在一侧,将两人的交流尽收眼底,眉头也皱得越发紧了。
吃完饭。
谢知礼便找了个理由将宋景明叫了出去,眸子紧盯着他,“你们究竟有什么事瞒着?”
她的反常和不安太过明显。
“是和水有关?会有意外?天灾还是人祸?”谢知礼一连三问,瞬间让宋景明沉默了下来。
而此时的沉默,无异于默认。
谢知礼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天灾?”
宋景明抿唇不语。
谢知礼沉着脸,语气渐沉,“知韫的事,我还是说得上话的。”
这话一落,宋景明顿时抬眸,果断道:“算命的说,会有天灾,所以她才会未雨绸缪。”
“算命的说?”
谢知礼皱眉。
谢知韫从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更不可能因为一句算命先生的话,就做到如此地步。
除非……
她确定这一切会发生。
联想到的她之前所做种种,谢知礼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却像是一颗种子,扎在了他心底。
沉默片刻,谢知礼开口,“不要跟她说我知道这些。”
宋景明微顿,眸间闪过一抹诧异,但却很快地点头。
“好。”
他原本也不想让谢知礼知道,却没想到不过只言片语,便被他猜了出来。
谢家这兄妹俩,一个比一个聪明。
…
中茶饮明天开业的事,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才下午三点,铺子外就已经排起了长龙,让不少人更好奇了。
“不是明天才开业吗?”
“提前排啊!而且,说是还能免费品尝,好喝明天再来买呢!”
“听说明天开业,只要买一杯就送救生圈,还能去后场的棚子里听戏,我刚看了,那边戏班子都来了!”
“那一杯地多少钱啊!”
“一块五。”
“也不贵啊,这正儿八经连个救生圈都买不到呢,这是真想做慈善啊?”
付来庆混在人群中,心里也止不住暗恼,你做慈善,我屁股都要开花了!
那天他看完谢知韫,说起让她少治病,只是因为那天听到了爸爸他们在书房的对话,思来想去他才提醒了一句。
结果!
阴差阳错倒让她错认成纪书记!
害得叔叔名声尽毁,赔了不少钱,离了婚不说,现在连百货大楼都给封了,他知道时人都傻了,却被爸爸察觉。
然后……
就在床上躺了四五天。
早知道这样,当初他肯定屁都不放一个!
虽然挺欣赏谢知韫,但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付来庆心中止不住的嘀咕,但又按捺不住好奇想尝尝,顺便看看谢知韫,却没想到才凑过去,就撞上了桑恒的目光:
“你怎么来了?”
付来庆见状立马扭头就走,却被桑恒眼疾手快地拉住,解释道:“谢知韫不在这,她在家养伤呢。”
“谁要看她了!”
付来庆一听顿时跳脚,“我只是想尝尝饮品而已,谁说要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