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奸未遂?
这话一落适才安静下来的众人顿时炸了,指指点点的目光瞬间落在了杨婶身上,她却视而不见。
谢知韫没想到杨婶会当众说出来,下意识上前,却见杨婶含着泪对她摇了摇头,轻拍了拍她,声调颤抖却倔强:
“不过是名声而已,我不要了。没有伤人者挺胸抬头,被害者却被指指点点的道理。
旁人议论就由他们议论去,清白公道自在明理的人心里,不明理的人,我理他做什么?”
谢知韫顿时不语。
之前处处受限也不过是怕杨婶想不开,如今她既想开了,那必然要追究到底!
王婶本就气急,再听到这一番话更是脸都涨红了,扬着大巴掌直接呼在老王身上,一副拼命的架势:
“你不是东西啊你!我这么多年辛辛苦苦,你竟然还打其他女人主意,我跟你拼了!”
“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胖得跟猪一样顶着一张老脸,谁看得下去……”
两人撕扯着,王婶被他这话刺激得差点疯了,手下一狠,竟顺手抄起一块砖头砸了过去,直接将老王开了瓢!
“完了,杀人了!”
谢知韫都看傻了,她原本还想着单凭之前的事没法重判,这下倒好,直接狗咬狗一家进局子!
她看了一下老王的情况,那一板砖,死不了以后也得成脑残!
半个小时后。
警察和救护车一块到,夫妻俩一个进局子一个进医院,只留下满脸茫然的王大壮,哭喊着追了出去。
…
院内重归平静。
谢知韫看着逐渐冷静下来的杨婶,顿了顿,还是将那日遇见周先生一家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我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当年的事实另有原委,我觉得,您可以再重新考虑下。”
这么多年,若真有其他,周先生不会念念不忘,周老先生也不会耿耿于怀,更别提,老爷子时日无多只有几年时间。
医者仁心。
谢知韫觉得她有必要说一下,不管当年是误会还是事实,逃避都解决不了问题,总要当面说清楚。
杨婶闻言身子微微一僵,眼神空空的落在窗外,怔怔地愣了许久后,又看向杨文白,一语不发。
谢知韫言尽于此,说完便起身离开。
杨文白停顿一瞬,便追了出来,两人走在小院里,临近晌午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们身上。
沉默许久。
杨文白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你觉得,我们应该回去吗?”
谢知韫脚步一顿,直接道:“为什么不呢?若是周先生犯的错,那凭什么你们母子俩在这被人欺负?若是他没犯错,那你们为什么要在这吃苦呢?”
“啊?”
杨文白微怔,似乎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回复,犹豫片刻,又道:“那若真是他的错,那我们该怎么办?”
“当然是回去了!”
谢知韫理所当然。
“他犯的错凭什么吃苦受累的是你们?把属于你的财产拿回来和怄气有冲突吗?没有啊!因为怄气把属于自己东西都不要了,那才傻呢!”
杨文白瞬间醍醐灌顶。
算起来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那他们这些年,图什么?为了争口气,把自己搞得受尽委屈,旁人却只愧疚片刻,真的值吗?
**
谢知韫没想到自己这一番话会给杨文白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她一路往回走,约莫半个小时便到了家门口。
院子里的门敞开着,爷爷正撑着拐杖在院子里散步,一见她回来顿时笑道:“再晚一点回来,红烧肉可没你的咯。”
“您骗人,谁都可能吃不上,唯独我!只要您在就少不了我一口!”
谢知韫底气十足。
在爷爷奶奶这,她向来都是被偏爱的那个!
爷爷摇头轻笑,谢知韫得意地晃晃头,慢悠悠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洗了手才发现,她的座位上已经放了一大碗红烧肉和米饭,她唇角一弯,坐下吃饭,才吃两口就听到午间新闻响起。
‘台州地下城被困人员,已经全部获救送医,因营救及时,并无一人伤亡。’
谢知韫动作一顿。
人都救出来了?
“谁能想到地下城的排水会有问题呢,还好及时,要不然的话,得多少人会生生淹死?”
谢老爷子忍不住感慨:“不过,他们咋知道地下城排水问题的?”
谢知韫顿时咳嗽一声,若无其事地往嘴里送了一块红烧肉,还未咽下,忽然听到铃声响起。
老爷子诧异低头:“宋景明?他给我打电话做啥?”
“咳咳咳咳……”
谢知韫顿时疯狂地咳嗽起来,脸瞬间涨得通红,连喝了一大杯水才缓过来。
不是吧不是吧!
这么快就来‘秋后算账’了?
她下意识起身,正准备开溜就见爷爷看了她一眼,跟电话里的人回道:“知韫啊,她在呢。”
“来来来,接电话,景明说最近脚伤好像感染了,想问问你咋办。”
谢知韫:“!”
脚伤你去找医生,找我干什么!
谢知韫疯狂地冲爷爷摆手,爷爷还未说话,就听到电话中男人似乎猜到她的动作般,声调微扬,意味不明道:
“谢知韫,接电话,我知道你在。”
吾命休矣!
谢知韫欲哭无泪地将电话接过来,慢吞吞的开口:
“喂?”
“嗯?”
电话中,宋景明轻笑一声,语调微扬:“我还以为你会‘突然’有事呢。”
她是想‘有事’来着,但还没来得及。
“找我干嘛?”
“你说呢?‘当代诸葛亮’?”
“……”
果然。
该来的早晚都会来。
谢知韫僵了片刻,大脑飞速运转,认真考虑关于地下城救人这事,用‘神仙托梦’解释能有多大说服力?
她顿了一刻,还没想好就听到宋景明轻轻笑了一下,似猜到了她此刻的心思般,并未直接询问,反而转移话题道:
“再过半月我就回去了。”
“嗯?”
谢知韫手指微顿,无意识地扯了片树叶在手里打转:“回来就回来呗,跟我说干啥,还想让我接你不成?”
“行!”宋景明直截了当:“既然你这么热情,那我就不客气了,到时我提前给你打电话。”
“啊?不是?”
你哪只耳朵听我说要接你了?
谢知韫还想说什么,却听到清润愉悦的笑声从电话中传来,她也不知怎么,心忽然快了两拍,脑海中鬼使神差地想到了初见那日他说的话。
——‘不知你介不介意我以身相许’。
炎炎夏日。
知了在树间叫个不停,晌午的阳光闷热,也不知是太阳照的亦或其他,谢知韫脸颊微红。
前世今生辗转从脑海中飞快闪过,她微顿片刻,佯装勉为其难道:“那行吧,我去接你。”
“好。”宋景明顿时一笑:“顺便好好想想,到时候怎么解释你的‘未、卜、先、知’!”
谢知韫:“!”
你礼貌吗?你礼貌吗?你礼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