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情绪激动,一口否认。
“这粮草一事,我们按照四皇子的吩咐准备,但最后粮草却换成了砂石,这中间定是有人搞鬼!”
叶酥汐也不是好糊弄的,
“若是张尚书不想谈,那就算了,本王妃有的是法子知道这粮草一事,但张家只有这么一次机会!”
叶酥汐重活一世,阅人无数,对于张旭的隐瞒,叶酥汐一眼便看穿。
张旭心里一颤,这叶酥汐果然不是寻常深闺小姐,她的洞察令人发指。
此时大牢拐角处响起催促的声音。
“劳烦让王妃快一些,这刑部马上就要来人了!”
元七应道:“好,辛苦在盯一下,王妃这就完事!”
“快一些!”
元七往里面看了一下,与叶酥汐对视上,刚才的对话不仅叶酥汐听到了,连牢房内的张旭也听见了。
“既然张尚书还是不愿,那本王妃就不打扰了!”
这是叶酥汐给他的最后的机会,若他真的执迷不悟,那叶酥汐便真的不会在给他任何机会。
张旭双手颤抖,有些难以抉择。
他现在想要活命,但他对四皇子云子沐还是抱有一丝希望,若是四皇子出手,那张家便可以逃过这场劫难,但现在别出让四皇子出手,连见到四皇子都是一件苦难的事。
更何况他们还不知道这四皇子到底愿不愿意救张家。
待叶酥汐转身之际,身后的张廷烨发出闷‘嗯’一声。
张旭闻声,瞬间转过身子,见自己的儿子有了反应,眼眶瞬间湿润了起来。
“等等,王妃!”
叶酥汐停下脚步,但并未回头。
张旭继续道:“这粮草被换成砂石一事,确实是张家所为,但我们也是奉四皇子之命,若是没有四皇子在后背指使,我张家断然是不敢做出这般杀头的罪过。”
叶酥汐强压住心里的怒气,不管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这张家换了粮草一事确实是张家所为,这罪不可赦。
见叶酥汐没有反应,张旭又道:“王妃虽然身为女子,但胆识和谋略不比男子差,这一点朝堂之上人尽皆知,若是王妃身为男子,那定是风祁一位智臣。
微臣所言,王妃皆可调查,若是微臣有半句谎言,就让我张家死无葬身之地!”
叶酥汐心里猛颤,现在她就想让张家死无葬身之地,但她更想的是让四皇子云子沐死无葬身之地。
叶酥汐冷冷开口:“你们是怎么躲过调查,将粮草换成砂石,这换下的粮草又藏在了何处?”
“在距离连州百余里的山崖粮草,这换下的粮草,也都藏在那个山洞里!”
“什么方向?”
“西南方向!”
“所有换下的粮草都在?”
“是,所有都在!”
“换下那么多的粮草,所需砂石也不在少数,砂石是哪里运来的?”
“这个微臣不知,粮草进过山洞的时候,砂石便已经在山洞里了!”
叶酥汐深吸一口气,知道了这些消息,今晚算是没有白来!
叶酥汐缓缓转过身子,看着满是哀求的张旭,一脸可怜的样子,真是让人痛恨。
张旭身子不停地颤抖,连声音也变得沙哑了几分。
“王妃,微臣知道的全部告诉王妃了,还望王妃信守承诺,保下我们张家!”
叶酥汐轻哼,她恨不得现在就让张家下地狱,但自己刚才说了保下张家,那只好履行承诺,不过能不能保下,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本王妃已经将此事夸大在都城各个地方散播,你们只需否认这件事不是你们张家作为。
就算是,你们也没有那个能力和胆量行动,最好在言语之外点出这背后之人,只要事情闹得足够大,百姓人人声讨,那么陛下一定会慎重调查,到时你们张家也可洗清冤屈。”
留下这句话之后,叶酥汐便转身离开,张旭盯着叶酥汐的背影,心里有些迷茫,也有些后悔是不是自己刚才做错了决定。
此时张廷烨又发出了一声闷‘嗯’之声,张旭的思绪被拉了回来,急忙上前查看自己的儿子。
出了刑部大牢之后,叶酥汐上了马车。
元七缓慢驾驶,小声对着马车内的叶酥汐说道:“王妃,你进去的时候,那个跟踪我们的人便消失不见,应该是去汇报我们的行踪了!”
马车内闭上眼睛的叶酥汐,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
“现在呢?”
“在后面跟着!”
“不用理会,继续行驶!”
“是!”
马车继续行驶,元七‘驾’的一声,马车也提上了速度。
亦王府内虽然云翎亦不再,但亦王府也不是那么容易潜入进去的。
看着叶酥汐踏进亦王府之后,跟踪那人便转身离开。
北街小巷的宅院内。
“卫大人,属下跟着王妃一直跟到了大牢内,大牢看管森严,属下实在进不去!”
只见一个黑衣人跪地,拱手向卫深禀报。
卫深坐在主位之上,手里的折扇还在晃动,当听到叶酥汐名字的瞬间,眼神闪过一丝凶狠。
“她进去了多久?”
“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
卫深突然停下手里动作,瞪大了眼睛,“一炷香?”
一炷香时间可不短,她进去究竟说了些什么?
“是!”
“这么长时间,可以确定她去见的就是张旭?”
“卫大人恕罪,属下不敢确定,但属下猜测王妃去见的就是张家人!”
猜测?
这句话一出,卫深瞬间生气。
“废物,这一点小事都调查不清楚,若是主子,现在你的小命就没了!”
“卫大人息怒,属下这就去调查!”
“还不快滚!”
卫深一声呵斥,心里对于叶酥汐是越来越谨慎,她不是寻常深闺小姐,甚至她比自己主子还要厉害一些。
卫深看着桌子一旁,云子沐给他的陷害云翎亦的罪证,不禁嘴角扬起,想到云翎亦惨死之后,叶酥汐锒铛入狱的样子,心里就痛快。
突然,卫深扬起的嘴角落下,看到薛婉之为她擦拭汗液,而落下的手帕,心里就隐隐作痛,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