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柔自然也听明白了,紧攥帕子的手不自觉地越攥越紧,怕是再不停下来的话,帕子就要给抠出一个洞来。
“是灵汐郡主吗?是郡主来了吗?”
正在此时,一道洪亮而刺耳的声音兀的突然从众人身后响起。
众人闻声转过头,只见张母正一阵疾走,往这边赶来。
动作之大,头上步摇‘叮叮’作响,而提高的裙摆,也将里面的内衬露出,哪里有一点当家主母的风范?
早就听闻张母不识大体,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哪位是灵汐郡主?”
张母走到众人面前,面对众人直接问道,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一言一行已经被人耻笑。
一旁的冬梅也是不禁皱眉,没想到这张家夫人还真如传言一般。
“这位就是灵汐郡主!”
在场好心之人,为其指引了一下,实则也是想看张母带来的笑话。
而此时的张柔的脸已经比黄瓜还绿,对于张母的行为,她是既无奈又憎恨。
在旁人的指引下,张母转头看向叶酥汐,冬梅下意识往前站了一下,生怕张母做出什么惊人的事情来。
叶酥汐端着的是郡主之姿,一身着装也是众人中最亮眼的一个,那浑身散发的高贵感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自己要找的灵汐郡主就在眼前,而这时的场景显得张母有些局促不安。
紧张的她的不停地搓着手帕,眼神也忍不住的往四周看去,像是在寻求帮助。
但是她们本就在等着看张母的笑话,又怎会帮她。
见张母迟迟不开口,冬梅便率先开口询问道。
“张夫人安好,不知张夫人找我家郡主有何事?”
冬梅俯身行礼,礼式做得很足,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这可与呆站着的张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连郡主的丫鬟都比张家主母还要有气势,围观众人的心里不免又是嘲笑一番。
此时的张柔真是没眼看这个母亲了,她恨不得从来不认识这个母亲。
别人的母亲都是优雅大方,知礼节,懂事宜的当家主母。
而她的母亲说是连乡下妇人都不如都不为过,大字不识一个,在都城这么多年了,连礼节都不曾学会几分。
她不明白这样的母亲,为何父亲还留着,如此丢人现眼还不如一纸休书算了。
“那个,额,见过灵汐郡主!”
张母行着自以为很足的礼节,实际上却全是错的。
而在场之人除了叶酥汐和张柔,其他人都强忍着心里的那份嘲笑之意。
不管张母这礼节错得有多离谱,但她毕竟还是张家的主母,还是这场婚宴的主人。
叶酥汐微微点头,回应道。
“不知张夫人找本郡主有何事?”
被叶酥汐这样一问,张母瞬间愣住,紧张得她大脑一片空白,全然忘记了找叶酥汐有何事情。
张柔实在看不下去这样的张母在这里丢人现眼。
连忙上前,一把抓住张母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将张母带离了此地。
叶酥汐微微蹙眉,虽然不知道张母找她有何事情,但是她能感觉出来,定不是什么要事。
对于张柔这般粗鲁的行为,她也是冷哼一声。
众人待张柔和张母离开之后,对其的嗤笑也不克制了,更加肆意起来。
大堂中顿时哄笑一片。
叶酥汐不想再理会他人,她要找的人可还没找到。
“柔儿,你拉我做什么?”
张柔将张母拉至后院的时候,张母一把甩开了张柔,不断地揉着自己的手腕,很是生气地问道。
但张柔似乎是更加生气,见四下无人,也不再压制心里的怒意,对着张母大喊道。
“今日是哥哥大婚的日子,是张府的大事,来的可都是世家大族,你如此丢人现眼,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柔握紧的双拳青筋暴起,似乎若是面前站着的不是自己的母亲,恐怕她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巴掌了。
此时的张柔已全然没有了刚才那温柔的模样。
面对张柔的愤怒,张母顿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还是道歉说道。
“柔儿,你别生气,我只是想知道灵汐郡主是谁,然后与她搞好关系。
现在外面都在传灵汐郡主救过陛下的命,是陛下的眼前的红人,我想着趁这次机会,看看能不能帮到张家,这样也好......”
“真是可笑,你大字不认识一个,大道理你倒是明白的透彻!”
张母似乎没有听出来张柔的讥讽,真的以为她是在夸赞自己。
“柔儿这是在夸我吗?其实不是我明白得多,而是跟着你父亲时间长了,也就学会了!”
张柔真是被张母气笑了,闭上眼睛重重叹息一声。
“你是当真听不懂别人在说什么吗?
我怎会有你这么一个母亲,你当初还不如不生下我,也省得今日受尽别人的嗤笑......”
“柔儿.......”
“别叫我柔儿!
我就不明白了,你连一介村妇都不如,为何父亲还要娶你。
娶你就罢了,这么多年因为你的愚蠢无知,张家早已经成了都城人的笑柄,这些父亲都是知道的。
为何他还留着你?为何不把你休了赶出张家?你这种人就不配做张家主母......”
张柔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张母虽然愚钝,但今日这话她还是听得明白的。
此时她的心就犹如刀子在上面扎着一样,让她心痛不已。
面对张柔的喋喋不休,张母一句话也不敢说,一直站在原地如同呆子一样。
可她越是这样张柔就越是气愤,说出的话也更加难听。
今日本是张府的大喜日子,现在看来,张家内部也不是那么的令人开心。
张柔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张母的脸不断地痛骂着,此时的形象如乡野泼妇没什么两样。
而张母此时就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不敢抬头也不敢还嘴,现在只觉得今日之事真的是她错了。
“你现在就回房间,关好房间的门,今日都不许再踏出房门一步,不然休怪我无情!”
张柔也是骂累了,指着张母的手也转而放于腰间,大口地喘粗气。
张母抿着嘴不敢说上一句,默默地转身往自己的房间方向走去。
看着张母的背影,张柔又不禁送去一个白眼,满脸的厌恶也是毫不掩饰。
宾客将至,张柔不敢在此耽搁太长时间,毕竟她可还要等薛公子呢。
只是待她转身之际,她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张小姐还真是厉害,竟把自己的母亲训得如一个下人一般,恐怕普天之下也只有张小姐敢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