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顾今越第一次见到童画的时候,是童春景带他去家里玩。
他第一眼就注意到角落里的小童画。
柔软的头发下,湿漉漉的眼睛,嫣红的脸蛋,看到他时有些好好奇和紧张,怯怯的朝他露出一抹礼貌的笑容,可爱又胆怯羞赧。
这个年纪的顾今越,平时对女孩就很没有耐心。
他有三个姐姐,平时看管他很严格。
这不让他做,那不让他干,这个有危险,那个会挨骂。
他常常想,如果他有三个哥哥就好了。
女孩子就是麻烦!
爬树不能一起爬,翻墙不能一起翻,她们还喜欢告状!
因为类似经历,顾今越的小伙伴里从来没有女孩子,认为女孩子遇到事只会哭和告状。
但没人会不喜欢一个长得漂亮可爱,又安静乖巧的小女孩。
顾今越当时年纪不大,却喜欢充当大人。
他记得家里长辈或家里来客人的时候,初次看到他都会给他见面礼。
顾今越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到朋友家里来,也应该给朋友家里的小辈见面礼。
但他是事到临头才想起来的,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三分钱。
于是顾今越将口袋里仅剩下的三分钱当做了见面礼给了小童画。
灰暗的夜空,半轮冷月在几片冬云之中,散发着暗淡的水似的光辉。
街道上冷清清的,比白日显得空荡了许多。
顾今越看着手里的三分钱,神色柔软,目光似乎穿透了手里的钱看到了那个柔软又安静的脸。
“画画,我们重新认识吧。”
顾今越将三分钱包裹在一张纸里,然后将它放进了早就准备好的信封之中。
信封外面已经写好了地址,贴好了邮票。
顾今越神色虔诚,目光灼灼的将承载着他的记忆和希望的信封投到了邮箱中。
王家
最近王归仁的工作似乎很忙,不是很晚回来,就是不回来。
孔蜜雪最近晚上回来的也挺晚。
王芳这些天住在娘家,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让她不痛快。M..
她想和王归仁说说话,王归仁又特别忙,没时间管她。
正常人都能闲出事来,更别说她成日躺在床上不能动,身体和心理都是双重煎熬。
她只能把心思更专注在其他人其他事上面,才能转移她自身的痛苦。
“她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她是不是又和人出去鬼混了?”
“她一个姑娘家天天不着家,大半夜才回来!”
“她是怕自己的名声太好了!”
王芳身体不能动,能动的也只有嘴。
她时时刻刻嘴巴都停不下来。
不是骂她儿子,就是骂她女儿。
马姨开始还会附和几句,配合配合。
后来她发现,她就是不配合,王芳自己个也能说个不停。
到了九点的时候,马姨已经在客厅打好了地铺准备睡觉。
不管是王归仁,还是孔蜜雪,他们都有钥匙,也用不着她留门。
屋里的王芳还在说话,偶尔会大声喊几声马姨。
马姨已经习惯这种动静,且她白日也辛苦,晚上很容易入睡。
这天夜里,王归仁没有回家。
孔蜜雪也没有回家。
次日早上,马姨起来干活,先把早饭给做了。
再去屋里,把王芳的湿褥子和裤子给换了。
王芳眼里都是红血丝,“雪儿昨天晚上没有回来。”
马姨动作一顿,她睡在客厅,不管谁晚上回来,她都能听到动静。
但昨天晚上似乎好像真的没人回来?
“兴许是去朋友家里了?”她道。
王芳没有说话,似乎也觉得有这个可能。
她一晚上没有睡,脑子有些昏昏沉沉,有些不灵光。
马姨道:“早上我做的泡饭年糕,没有青菜,我放了一点白菜。”
王芳听着,但没有睁开眼睛,她没什么胃口吃早饭,她要补觉。
“雪儿回来后,你告诉我一声。”
马姨见王芳迷迷糊糊要睡觉的样子,有些想把她推醒。
王芳白日睡觉,睡够了,她晚上就会精神好,有精力闹起来。
不等马姨做什么,王芳陡然睁开眼睛,眼底的红血丝更多了。
“你去打电话告诉我弟弟,告诉他雪儿昨晚上没有回来,让他帮我找雪儿!”
马姨答应了下来。
王芳这才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马姨也如实的给王归仁打了电话。
但接电话的人先是质问她是谁,然后告诉她,王归仁被举报了,在办公室里吞枪自杀了!
马姨脑瓜子嗡嗡作响,王归仁自杀了?
自杀了?
马姨回过神,急的团团转。
给她付工资的可是王归仁。
他要是出事,以后她这个工作还能干得下去吗?
马姨原地转了几个圈,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家里一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
王家的亲戚朋友,马姨只认识一个童春雷,她赶紧打过去问问情况。
这个时间童春雷已经去上班了。
童家的电话根本没人接。
马姨越来越心慌。
之前她只是担心自己的工作没了,缓过神后,她还得担心王归仁犯了什么事被举报了?
王归仁这么大的官,她又是顶着他的亲戚来做事的……